教坊司,影梅小阁。
“降妖除魔!”
白衣人云淡风轻扔出四个字后,端起桌上的琉璃酒壶嗅了嗅。
“嗯~不错。”
随后他仰着脖子灌了一口,倒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武松打虎还喝了十八碗呢,降服一头四品大妖,当然得酒后乱性…
助兴?!
“呵呵~公子可真是会开玩笑,奴家好怕啊~”
花魁娘子薄纱衣袖半遮面,噗嗤一乐,笑的腰肢乱颤。
说自己是妖,除非此人是三品以上的儒修或术士,否则哪里来的道行,能识破青丘一族的皮相幻术?
而整个大奉,到了三品境界的,不就那几位?!
至于此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暖阁,应是用了高等儒家术法。
方才窗户被风吹开,想必就是他闯了进来!
一念到此,浮香瓷器般的如玉面颊浮现一抹嗔色。
那岂不是……被这家伙看了个精光?
“云鹿书院自诩儒家正统,怎会有你这般偷香窃玉的登徒子?!”
书生模样,又有儒道神通,除了清云山学子,还能是什么人?
陆长镜洒然一笑:“这么快被人识破,真是无趣!”
说完,他手中凭空出现一张书页,以气机点燃时言出法随,口含天宪。
“三尺之地,隔绝于世!”
下一刻,包括暖阁在内的卧房和厅堂,瞬时被一道无形气罩包裹。
风雨不透,画地为牢。
里面就算天塌地陷,暴风骤雨,门外也丝毫感应不到。
浮香皱皱眉,旋身四处看了眼,又是一声柔媚入骨的娇笑。
“咯咯咯~”
“你我无仇无怨,公子口中的降妖,不就是想与奴家巫山云雨,共赴极乐么~犯得着弄出这么大阵势?”
“哦~劫色之余,是不是还想将奴家那些家当,也一并拿了去呀?”
花魁娘子一番极尽挑逗的言辞,再加上那副魅惑众生的销魂表情,倒是把白衣人给整不会了~
陆长镜两个头,一个大。
浮香瞧着对方神色变化时,又是一阵让人浑身酥麻的媚笑。
“公子莫急,不妨先听奴家弹奏一曲!”
说完,她优雅的跪坐在屏风前的壶门小榻,塌上摆放一架凤尾琴。
风姿绝伦的妙龄女子,轻薄纱衣下,凝脂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笑吟吟的望向白衣人。
两人目光交接,她微微低头,嘴角带着羞涩笑意。
最是那低头的温柔,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行酒令时文雅如大家闺秀,在塌边时妩媚勾人欲说还休。
这是只有教坊司的女人才能修出的魅功啊~
琴声响起,宛若天籁,玉手轻拨,一弦一声杀!
暖阁内看似美人抚琴,活色生香,实则虚空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九条狐尾在浮香身后绽开成扇形,褪下的左臂皮囊化作血色古琴……
以骨为弦奏出的《青丘破阵曲》,所过之处,白色狐毛如万千利刃,切金断玉。
而这一切,陆长镜自然无法分辨。
他又不是术士,可没有司天监紫薇望气的本事。
眼之所见仍旧是美人优雅抚琴,琴音动听,令人陶醉。
直到杀机逼近身前,陆长镜这才恍然大悟。
“好个骚狐狸,手段不赖啊!”
话音落下,白衣人不闪不避,就那么直挺挺站在原地。
任凭如刀刃的狐毛狂风暴雨般攻击自己,不动如山。
下一刻,纷杳而至的万千杀器仿佛泥牛入海,顿时消散无踪。
而陆长镜身上的天蝉衣,只是传来一阵阵舒爽凉意。
刀剑难入,万法不侵。
不得不说,杀人于无形的妖族四品强者确实不凡。
他若是只靠铜皮铁骨的肉身,估摸很难挡住对方狂风暴雨的攻击手段。
全靠万金油的这件天蝉衣,既能遮天改命掩蔽天机,又有近乎无敌的防御功能。
琴音戛然而止,浮香蹭的站起身,恶狠狠盯着神秘白衣人。
“你到底是谁?”
狐族的《青丘破阵曲》乃上古流传,杀力非同小可。
尤其是二品以上奏出,可瞬间摧毁对手元神!
陆长镜伸手掸了掸蜀锦长衫,轻轻一笑。
“你不是说,在下出自云鹿书院么?”
“不可能,三教中人全靠一张嘴,方才你分明嘴唇都没动一下,怎么会挡住那杀人琴音?”
再不复之前风情万种的花魁娘子,恶狠狠说道。
陆长镜撇嘴一笑:“这回承认自己是妖了?”
“是又怎么样,今夜你休想活着离开!”
话音落下,浮香踏出一步,眉心妖莲怒放,体内妖丹异光大作。
紧接着张开樱桃小嘴,本命魂火烈焰滔天,妖火灼灼。
对面的陆长镜依旧无动于衷,任由火焰吞没全身……
俄顷,天蝉衣刺啦作响时,霎时间将妖火扑灭一空!
只是那身名贵的蜀锦白衫,被烧得黑漆漆一片,惨不忍睹。
领教完骚狐狸的手段,陆长镜大概了解了对手的真实战力。
妖族修炼方式和武夫殊途同归,都是锤炼体魄和战力为主,走的是以力证道的路子。
攫取一切可以壮大自身的力量化为己用,专注于打造体魄和元神。
区别在于武夫五品修炼化劲,掌控自身,四品修的是“意”。
而妖族五品凝练的是妖丹,四品是不走“道”的,修的乃是天赋神通,将天赋神通凝于内丹之中。
就比如眼前的浮香,掌握的神通便是杀人琴音和可怕的妖火。
此刻,陆长镜低头瞧着白衫变黑衣,不由得剑眉倒竖,满面怒火。
“你特么的,当老子是烤猪啊?”
话音未落,一声龙吟瞬间响彻暖阁,荡人心魄,威压众生。
陆长镜一步踏出,右手五指如钩呈龙爪之势,猛地朝女子袭来……
愣在原地的浮香眨着美眸,俏脸煞白,僵若石雕,心跳如擂鼓。
自己引以为豪的本命业火,居然伤不到人家分毫?
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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