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进入流晶河坊,是要坐花船的。
花船之上。
李承宁负手而立。
效仿当年吕公,白衣渡江。
在他身后,青鸟睁着大眼睛,正一脸好奇的四处张望着。
花船缓缓行驶。
离流晶河坊也越来越近。
坊间的景色,也变得越来越清晰。
青鸟不禁渐渐瞪大了眼。
只见船坊上,尽都是些身段婀娜,穿着清凉的姑娘。
一个个面容妩媚,神色间充满挑逗之意。
正不断挥动着手中丝巾,招揽岸上路过的行人。
见到此景。
青鸟就算是再迟钝,也总算是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什么市场啊?!
这分明就是……勾栏、青楼之地!!
自家主人,居然带着她来这种地方?!
青鸟撅了撅嘴,有些不开心。
她是个直率的姑娘,心里藏不下事情,随即便腰身一挪,缠上李承宁。
“主…主人,你要是想做那种事情的话…”
“青鸟也可以的…”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李承宁。
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怜惜一番。
李承宁浅笑一声,捏了捏青鸟的脸蛋
随即说道:
“我不是来瓢的。”
青鸟闻言微愣:“那主人是来干嘛?”
“来听听曲子,涨涨见识。”
李承宁笑道。
李承宁并没有说谎。
他确实不是来瓢的。
这种烟花柳巷里的姑娘,李承宁还是看不上的。
不说他有洁癖。
就说他贵为皇子,要吃鲍鱼那也得吃点好的呀!吃廉价鲍鱼算怎么个事?!
所以,李承宁真的只是单纯来听歌。
顺顺涨涨见识。
他一直都很好奇,青楼里到底是什么模样。
“哦,好吧…”
闻言,青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松开了抱着李承宁大腿的双手。
虽说不知道青楼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但既然是主人要去,青鸟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意见。
反正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主人去哪,她就去哪。
所以哪怕李承宁真的是去大瓢特瓢,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只不过心里会有些委屈罢了。
毕竟青楼女子能做的,她也能做。
那为什么服侍主人的,不能是自己…
青鸟闷闷想道。
与此同时。
花船离河坊也越来越近。
……
醉仙居。
此处,是流晶河坊最著名的青楼。
每天无数文人才子、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能令他们如此趋之若鹜的原因,除了醉仙居本身的名声,还有一点原因。
那便是这醉仙居的头牌,同时也是京都第一花魁——司理理。
“这司理理姑娘,不仅长得极美,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一点都不输京都的大家闺秀…”
“听说这司理理姑娘,还从未接过客人,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呢…”
“前段时间,听说有金主豪掷千两黄金,买司理理姑娘的初夜,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司理理姑娘说,只爱才子,不爱钱财,让那金主把黄金都抬回去!”
“啧啧啧,真够霸气的!司理理姑娘威武!”
“唉,可惜咯,我们这等文采,司理理怕是看不上咯…”
“也不知道,将来会是哪位才子,能入了司理理姑娘的法眼,与她共度良宵,摘走那红花……真是羡慕啊……”
一众文人骚客,望着醉仙居的顶层,长吁短叹。
在那里,是醉仙居最高雅的一间花房。
同时也是从未有男人进去过的房间。
住在那里的,正是京都第一花魁,司理理。
此时此刻。
顶层花房。
司理理正在梳妆打扮。
“上头到底为什么…”
“如此看重那范闲?”
言语间满是漫不经心。
对于那个当众抄诗的范闲,司理理是一点都提不起好感。
甚至打心底里感到厌恶。
“虽说范闲已经和林婉儿解除婚约,失去了掌控内库的可能…”
“但其身上,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一旁。
一名不起眼的婢女恭敬道。
这名婢女和司理理一样,同样都是北齐安插在庆国京都的暗探。
作用便是协助司理理。
毕竟,光靠司理理一个人,是做不成什么事的。
“比如呢?”
司理理心不在焉的问道。
随手从桌上拈起一张纸,印掉唇上多余的红脂。
若是仔细看去,那纸上记着《登高》的诗句。
“范闲与监察院,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而且庆帝对此人青睐有加,态度特殊。”
“所以务必要拿下此人!”
“这是上头的命令!”
婢女不苟言笑,语气间却充满了不容置疑。
闻言。
司理理惨然一笑。
一张原本就美得惊心动魄的脸颊,更是因着一笑,让周围的一切尽皆黯淡。
“我没得选择,对吗?”
司理理惨笑道。
身为暗子,她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婢女微微沉吟。
随即开口道:
“其实还有一个选择。”
司理理眉头微挑:“谁?”
“四皇子,李承宁。”
婢女淡淡道。
听见这个名字,司理理心脏猛的一跳。
随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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