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昊兄!”
许致远喊了一声,一双兴奋的小眼盯着程昊,激动地说道:
“你是不是也认可我的观点?”
靠!
差点忘记。
这里还有个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的298男人。
程昊叹了口气,看着许致远,问道:
“假设有一位病人。”
“你认为他是需要一位医生。”
“还是需要一个人,站在他旁边,没完没了的,提醒他。”
“说,你病了,病的很严重,马上就要死了?”
许致远愣了下。
他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程昊的意思。
满是痘印的脸,刷地就红了。
旁边的大舅哥,也听明白了。
嘴角抽了抽,不好说什么。
心时去给自家的准妹夫,竖了个大拇指。
许致远红着脸,辩解道:
“医生自然是需要的。”
“可是,难道你不认为,还需要一个提醒病人,他病了的人吗?”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人,病而不自知啊!”
对啊。
黄振华下意识点头。
然后扭头看向程昊。
“嗯,估且存在这样一类人。”
程昊点点头,却又说道:
“然而,我更倾向于这个病人需要一位医生。”
“或者发现他病了,一时没有治疗办法,然后转身去研究如何治病的医者。”
“而非单纯的,提醒病说,你病了。”
许致远脸色不好看:
“但你得承认,这个世界,需要提醒者。”
程昊感觉到。
许致远的道心已经开始动摇。
只是嘴还硬着。
笑着摇摇头,程昊说道:
“有没有另一种情况。”
“就是这位病人,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病了。”
“也知道因何而病,生的何病?”
许致远沉默了。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反驳。
因为无论如何。
自己已经被打上一个“只能单纯提醒病人病了”的标签。
换句话说。
是个只会站一旁嘴炮,却不会操作的空谈家。
“道不同,不相为谋!”
许致远很想说这么一句。
但发现极为无力。
“其实吧,我觉得当个‘提醒者’,也并无不可。”
让许致远意外的是,程昊竟然“妥协”了。
然而下一刻。
程昊一句话,就让他真正破防。
“但我极不认为你那一句。”
“贫且穷困不是人类思想的最大威胁,富贵才是。”
“这句话,历史书上,似乎有人说过类似的。”
“他的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他有个众所周知的称呼。”
“叫做,晋惠帝!”
程昊说完。
对黄振华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那个,我找我妹夫有点事。”
黄振华有点尴尬,跟许致远说了一句,跟了出去。
燕南食堂门口。
黄振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许致远坐在那里发呆。
小声的问程昊:
“这晋惠帝又是谁啊?”
果然跟未来岳父说的一样,这个大舅哥,一点没继承乃父的学识。
黄亦玫亦然。
程昊推开厚厚的棉门帘,说道:
“叫什么我忘记了,但应该是姓司马。”
“哦,是姓司马,晋朝嘛。”
黄振华恍然大悟,又问:
“那他说了什么?”
程昊说道:
“何不食肉糜!”
“卧槽!”
黄振华虽然没继承乃父的学识。
但何不食肉糜,还是知道的。
当时天下荒乱、百姓饿死。
晋惠帝竟然问:
“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糜呢?”
肉糜,就是肉粥。
这个典故,说的是那种,对事物没有全面认知,也指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对别人的困顿处境或行为妄加评论或建议的行为。
瞬间大惊失色,说道:
“你这话,许致远要是反应过来,估计得气死!”
说完,又哭笑不得地说道:
“果然,文人要是骂起人来,比泼妇还脏。”
“而且一个脏字都不带!”
“……”
程昊无语。
与此同时。
燕南食堂内。
许致远很快就反应过来,程昊说的晋惠帝是谁。
知道他叫司马衷。
也知道,跟他有关的典故,最著名的叫做什么。
“说我是何不食肉糜吗?”
许致远并没有黄振华想象中的生气。
而是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如程昊所说,何不食肉糜?
“或许我是错了。”
“但是人类需要面包,同样还需要牛奶!”
许致远自言自语着,端着饭盘,放到回收处。
然后快步追了出去。
他想再跟程昊辩论三百回合。
程昊并不知道。
许致远想要跟自己再辩论个三百回合。
他已经跟大舅哥道别。
回到了图书馆,跟朱嘉怡换了岗,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至于大舅哥离开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
程昊没有追问。
如果他到了想说的时候,自然是会说的。
“你好,借书。”
这时,有同学抱着一摞书,放到柜台上。
“好的,借书卡给我一下。”
程昊不得不感慨。
清北的学生借书,总是能给人一种,双11剁手的疯狂感。
不像他自己。
无论是原主,还是如今的他。
借书从来只是借一两本,然后等到要还时,才发现翻都没翻过页。
“好了,借书卡给你。”
登记完后,看着这个长的不高,有些瘦弱的男生,抱着厚厚一摞书走了。
程昊收回感慨。
坐到椅子里,翻出稿纸,拿起笔,写了小说的名字。
对于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
程昊已经有了完整的思路。
只待将脑海中的“腹稿”,一字一字的,搬运到稿纸上。
“要是有个电脑就好了。”
程昊很快就写满了一页纸,正感慨着。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搬运小说的动作。
“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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