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红云,隐约可见一道如梭的红影,于云海中翻腾旋绕。
李云睿脸色惨白,青得怕人。
细瞧之下,这场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只见李云睿和林珙二人骑跨着兰缨。
此时的兰缨,周身被零血虫倾吐的莹红丝线层层裹缠。
本是黏腻的丝液在空中已然风干,形成一层似糖衣般晶莹的壁膜。
坚硬程度堪比多层高透的防弹玻璃。
她现在,只是一个交通工具而已。
“下去。”死魍灵露出一抹邪笑。
一声令下,兰缨就好像自动驾驶的飞机,又像是自由落体的顽石。
本是打横的身体在空中笔挺的直立,直直向下坠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云睿惊惧万分,仿佛七魄惧被抽走,徒留三魂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她的周身没有任何用来抓握和倚靠的地方。
不知怎的就是动弹不得,屁股似装了磁铁般,牢牢吸附在兰缨身上。
此时随着兰缨的突然站立,她仍黏连着兰缨,保持着同刚才一样的坐姿。
只是后脑勺在数千米高空处直直俯冲地面而去,发出凄惨的呜咽声。
“吵死了。”死魍灵多有不耐,一个挥手让李云睿失了声音。
李云睿顿时哑然,一阵心悸。
连飙泪的时间都没有,只一瞬兰缨便像一颗红壳导弹般降落到地面。
落地如同棉花般轻柔,没有剧烈的震动和咣当落地的响声。
对于李云睿来说,这怕是她十六年人生中最为难忘的恐怖记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已……
此时,她的后脑勺与地面平齐,只不到半尺的距离便要与地面亲密接触,来个肝脑涂地。
正当她胃中一阵翻涌难耐,几欲呕吐之时……
死魍灵手指一动,兰缨的身体重又打横过来,平稳地横停在地上。
死魍灵轻快地从兰缨身上跳了下去,恣意地深吸一气。
“嗯,这地方不错。”
李云睿再也耐不住恶心,忙跑到一旁,吐得涕泗横流,几乎要将那五脏六腑尽数倾吐在地。
死魍灵白了个眼,一脸无语。
李云睿吐完倒是清醒许多,她一脸警惕的暗暗扫视周围地景。
微风轻拂,莲叶摇摆,白玉雕成的万莲桥,高大雄伟的殿宇,殿顶覆以琉璃瓦,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
融合北国与南国的风光,既有北方宫殿的恢弘大气,又具南方园林的细腻婉约。
是苏州的长公主行宫无疑!
此处乃苏州城郊外的一处幽静之所,群山环绕,犹如仙境。
占地数百亩,从上空俯瞰俨然一处宏伟的宫殿群。
彰显皇家的奢华气派之余,更是艺术与自然的完美融合。
“你……你怎带本宫来这儿。”李云睿愕然。
没等死魍灵应答,几人便被巡视的宫人瞧见。
“何人!”
“竟敢擅闯皇家行宫。”
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乔公公,瞧着像长公主殿下。”
眼尖的宫女瞧出不对劲来。
乔公公远远瞧见寝殿门口衣衫褴褛,头发散乱,脸上还布着几道灰尘与血痕的女子。
怎么也不会将这狼狈不堪的妇人同长公主联系起来。
“休得胡言,长公主殿下是何等的尊贵,此等乡野之徒岂敢与殿下并论,可仔细点你的皮!”乔公公呲牙冷哼。
“公公说的是。”
“愣着干嘛,还不快喊守卫,将那妇人孩子轰出去!”
“是!”
李云睿还没从刚才高空急坠的惊吓中缓过味儿来,愣的又是一惊。
她愁眉苦脸起来,来什么地方不好,偏要到这皇家行宫来。
此处遍布着皇帝哥哥和母亲的眼线,如此一来,她的一举一动便都被人监视着!
她已经不再怀疑林珙的能力,这个人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眼下,该如何是好呢?
“呃……”
霎时间,只听得一声微弱的闷哼,十米之外的几名宫人悉数爆体而亡。
五脏六腑倾泻而出,死成一团烂肉。
李云睿瞧得心惊胆战。
不想也知道是林珙的手笔。
这么远的距离,都没近得了身,人便碎烂模糊一地,这哪叫法术,根本就是邪恶的妖术!
只是这还没完,以死魍灵为圆心,渐次波涌着层层骇人的能量。
暮气已深,寝殿外雨坠如天倾。
这下的不是春雨,吹得也不是晚风。
而是血雨腥风!
无数具七窍流血,五脏糜碎的肉身自宫墙内外漂浮而来,层层瘫叠在李云睿眼前。
不一会儿,形成一座高耸的尸山。
宫殿内外,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就连殿内的蛇虫鼠蚁也不得幸免。
“这不就结了么……”死魍灵侧脸冲着李云睿微笑,如春花绽放,纯洁盎然。
仿若这场惨烈的弑杀,与他毫无干系一般。
纵然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李云睿也经不起这阵仗。
她看得脸都白了,麻木的抹去滴落在脸上的血滴。
浸没在铺天盖地的鲜烈血腥里,呛的她掩鼻干呕不止。
她不住发颤,几近癫狂到不成人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凄厉的哀嚎。
直至李云睿气弱声嘶,泪水干结。
死魍灵才悠悠开口道:“你不是担心暴露行踪吗?”
“喏,问题我帮你解决了。”
“唯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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