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气氛凝滞了下来,他看着李云睿也不说话。
“陛下是不是想问我,和韩女史的关系?”李云睿感觉到一丝压力,轻声问道。
“难道不是?干嘛说的这么清楚。”庆帝问道。
“陛下若开口询问,我定会如实作答。”李云睿笑着说道。
“天天耍这些小心机,累不累啊!”庆帝淡淡说道。
不过他的心中并不在意韩女使的死亡,而是要通过这件事敲打太子,让太子和范闲不合。
“整日在宫中将养,不觉得累。”长公主李云睿说道。
“那就好,就坐这儿等着吧!”庆帝又叹了一口气说道。
“敢问陛下,我这是在等什么?”长公主疑惑地问道。
庆帝说道:“等人!”
“不知道来人是谁?若是朝臣,我也该回避了。”李云睿问道。
“人来了你就知道是谁了。”庆帝说道。
“陛下!太子求见!”不久之后,一名太监前来报告。
“瞧,这不来了吗?”庆帝笑着说道,心中感叹,这个太子果真废物,叫他来就来。
太子李承乾来了之后,看到庆帝,心中恐惧,更是一句话不说,直接跪下。
“别光跪着,说话!”庆帝说道。
犹豫了一下,太子李承乾说道:“宫女拦路一事,是儿臣所为,请陛下治罪。”
庆帝沉默了良久,说道:“朕对你很失望。
“儿臣知罪!”太子拜倒。
“李云睿什么都没承认,而你……却……”
庆帝叹了一口气,感叹这个太子真的是智慧低下,如果真的把庆国交到这样的人手中,真的不合适。
不过,自己从来就没有想过,把天下交给他,只不过是自己的棋子儿子。
“儿臣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错,如今一想悔愧难当,内库财权,理应陛下指定人选,儿臣不敢自行其事。”太子李承乾紧张地说道。
“内库财权,揽天下之财,你作为一个太子不争,你还当什么太子?”
“让朕失望的是,你们用的手段……”庆帝对着太子破口大骂,让太子簌簌发抖。
庆帝骂完之后,拿出几张文书,说道:“这个是这几天要罢黜的官员名单,你也好有个准备,看看都是谁在上边。”
庆帝说完,将文书递给了太子。
“朕也当过太子,该争的也争过,但是总得有个底线啊,可你们,罢了,下去吧!”庆帝失望地说道。
“陛下!”太子叫道。
“下去吧!”
“陛下!”
“滚下去!”庆帝不耐烦地说道。
李云睿和范闲闻言,不敢多说,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
长信宫。
太子李承乾满脸阴沉,这张纸上,大部分都是太子东宫一系的官员,这些官员全部都要罢黜,明显是庆帝觉得自己的势力太大。
“上面都是东宫嫡系。”长公主看着那张官员罢免名单,皱眉说道。
太子李承乾闻言,沉声说道:“难道陛下这是敲打我,为什么罢免这么多东宫一系人马。”
“是敲打也是提醒,这名单上都是兵部和吏部的人,太子可以自己看看。”长公主李云睿看了一下说道。
“陛下是想告诉太子,那条线是兵权,是吏治,只要不越过此线,太子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可以放手而为。”李云睿说道。
如果范闲听到李云睿的话,必将会暗骂庆帝阴险,这不就是鼓励太子和自己争斗吗?
“如果这么说,内库可以抢了?”太子问道。
“陛下刚才说我们的手段错了,可并没有说不能对范闲下手,并非不能抢夺内库财权。”李云睿笑着说道。
“姑姑觉得我们要如何做?”太子问道。
“殿下可以想一下,陛下为什么要选择范闲作为内库财权的争夺?”李云睿问道。
“难道是因为从未来过京都,不属于任何派系?”太子试探地说道。
“可这样的人天下很多,可为何偏偏是他?坊间传闻,范闲取了个化名,写了部奇书名为红楼。”
“现在我猜测,陛下定是因为他的才华和身份另眼相看,之前是我想错了,坏他根基,该从他最有名望之处行事。”长公主李云睿继续说道。
太子李承乾闻言,疑惑地问道:“难道是利用红楼坏他名声?”
李云睿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他的才子之名名不副实,或许陛下就能取消赐婚。”
太子和李云睿不断商讨细节,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在庆帝眼中,范闲是叶轻眉的孩子,让范闲获得内库大权,未尝不是对杀死叶轻眉的忏悔。
离开长公主府邸,太子进入自己的东宫,意外见到了另外一个人,那便是侍卫统领和禁军统领宫典。
“宫大人!”太子李承乾一看到宫典,马上迎了上去。
“拜见太子殿下!”宫典一见到太子,连忙说道,与此同时,他的脸上还有一丝愧疚。
“臣,愧对太子的信任啊!”宫典郑重地拜倒,说道。
“具体发生了何事?”太子李承乾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
“今日之事就是如此了!”宫典详细解释了关于范闲进入神庙的来龙去脉之后,说道。
太子李承乾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问道:“陛下没有和范闲说话?”
“没有!他们并没有见到。”宫典回道。
“还杀了所有拦路的侍女。”太子沉声说道。
“是的!”宫典继续回道。
“然后你就来我这里撕画了?”太子问道。
宫典向太子行了一礼,拜倒在地,颇为沉痛地说道:“从今日起,臣与殿下,便不再有私宜了!
“臣有些肺腑之言一定要说,请殿下恕罪。”宫典又说道。
太子冷冷地说道:“讲!”
“殿下乃东宫之主,结交文武百官,这无可厚非,但臣掌管大内,守护陛下身侧,如若臣与殿下私交过密,敢问陛下能放心吗?”宫典问道。
太子闻言,闭上眼睛,问道:“继续!
“澹州范闲身份低微,陛下私微绝不是因为此人,今日陛下还说过这句话:今日祭庙,未见波澜,你已经有功了。”
“当时臣未解其义,之后想想汗流浃背,陛下知道臣与殿下私交过甚,此次微服私访依然安排臣部署安全事宜,这绝不是陛下要见什么范闲,而是要看臣会不会对范闲出手。
“身为大内侍卫,乃皇帝爪牙,职责所在,不能与臣子有任何往来,这为人臣子,还是该特别警惕,三省其身。”宫典沉重地说道。
太子李承乾闻言,在殿中踱步了一会儿,来到宫典身边,将宫典扶了起来,然后说道:“难为你能说出忠言,这些话换了一个人,根本不敢说出来。”
宫典闻言,再次跪倒,说道:“臣死罪!”
太子蹲在宫典身边,换换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澹州针对范闲的所作所为,并不是我的手笔。”
随后,太子站了起来,意兴阑珊地说道:“罢了!这幅画我就收回去了,从今往后你我各司其职,私下里就不用见了。”
宫典闻言,满脸愧疚,说道:“谢殿下体谅,臣就此告退!”
宫典离开后,太子李承乾面无表情,不断沉思,身体一动不动。
“啪!”
良久之后,太子一掌打在桌子上了,恨声说到:“欺人太甚!范闲,你到底是什么人,陛下为何这么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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