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朗,过来。”
宋一帆招了招手,对着校场中正忙着练拳的钱昭喊道。
孙朗连忙收了架势,疾步跑向堂主,但他第一眼看向的是跟在宋一帆身后的黑衣男孩。
那男孩一身白衣,抱着一把黑色的刀静静站在宋一帆身后,看不出一点锋芒,但是孙朗知道他一定会是自己这辈子最难忘记的人。
“宁远舟,以后便是你的搭档了,以后你二人要精诚合作,共同进退。”
“是,堂主。”
等宋一帆走了,孙朗才看向宁远舟:“你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六道堂,人道,孙朗。”
“我以为你们都认识我呢。”宁远舟嘴角抿成一条线:“拳打得不错。六道堂,地狱道,宁远舟。”
“谢谢夸奖,你的刀也不赖。他们都说你亲手割了你叔伯的头可是真的?”
宁远舟抬头瞥了一眼钱昭:“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不过是家主英年早逝,只留下孤儿寡母守着偌大的家业为人觊觎。
于是便找了人挖了个陷阱,引那母子俩去钻,不曾想那母子俩并不上当。
智取不行,便想着强攻。夜半寻了贼人引狼入室,却没想到被那才十岁练武不足五年的小侄子当场反杀。
因为证据确凿,刑部不足三日便破了案,对于那杀人的孩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还是六道堂堂主宋一帆站出来,说是与那孩子的父亲是旧友,把孩子接了去,这番事才算了了。
“听说是听说,只是有些不敢相信。都说你家是江东世家,却没想到你练武天分也这么好。”
孙朗自来熟地搭上了宁远舟的肩膀,他早就向消息最灵通的钱昭打听过了,宁远舟比他还小两个月,他怎么也算得上哥哥,怎么能在弟弟门前露怯呢?
“便是书生,君子六艺也有骑射,生为男儿,手无缚鸡之力岂不惹人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孙朗笑出了声:“你这话可别被章相听见,他平日最恨别人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了!”
说话间,孙朗摆开了架势:“堂主说今后你我便是搭档,人人都说我将来会是六道堂最擅长守的,那么你便该最擅长攻,今日便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名副其实!”
“请赐教!”
一炷香后,两人皆瘫倒在了校场之上。
“佩服佩服!同龄人还没有哪个能破开我的防御呢!你是第一个!”
孙朗拿起自己的水囊,灌了一大口水,将躁动不安的心肺给安抚了下来,又递给另一边的宁远舟。
宁远舟接过水囊,坐了起来,却没有喝,痴痴地望着宫城的方向。
“你怎么了?”
孙朗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开口问道。
“我娘就在那座宫城里,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我也听说过,你娘是宫中女傅,当年年满二十五出宫嫁给了令尊,两人恩爱无比,婚后第一年就有了你,只是可惜令尊英年早逝。”孙朗又从怀里掏出个饼来,撕了一半递给宁远舟:“怎么,又被征召入宫了?”
人人皆羡慕他们靠近权势,抱着宁为高门奴,不为寒门主,却不知他们皆是身不由己,上头一句话下来连命都得给填进去。
“她是为了我才再次进宫的,因为我护不住她。”
顾氏出宫前便是跟在芸妃身边的,这一次宁家叔伯暗害,宁远舟被抓便是顾氏求到了芸妃那里,将事情给闹大了来,才将真相给揭露了出来。
宋一帆当时并不在京中,另有任务,回来时一切皆已尘埃落定,是他亲手去牢里接回了宁远舟,并将人送到了六道堂。
“那你怎么入了地狱道?以你的身世怎么也该去钱昭他们天道那边。”
“我手中的刀只用来守护我在乎的人,你觉得他们配吗?”
宁远舟一席话震惊了孙朗,吃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从小到大师长都告诉他要忠君爱国,却没有想到遇到了一个彻底不按规矩的人来。
宋一帆将人带到六道堂就告诉宁远舟六道他可以随意选,宁远舟选的便是地狱道。
他没有把人送到天道去多半也是考虑到如此,宁家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单凭宁远舟的叔伯还不至于那么胆大妄为,背后多半有他人指使。
宁远舟太聪明了,若是背后的人发现他查出了些什么,不知道会对他做些什么,他在那些王孙贵族身边随意寻个错就能被发落了去,还不如把人送到地狱道藏起来。
但他不知道的是宁远舟选择地狱道也是如此,既然你们站在暗处,那我也站到暗处,看谁耗得过谁,毕竟每天发生的意外那么多,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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