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头？”
于怀回头看去，韩当、江不凡已然并肩走来。
江不凡开口追问道“杨壁贤侄想要添什么彩头？我实在看不出来杨家有何胜算？”
杨壁笑道“你看不出来，就是我杨家的胜算。”
江不凡沉默不言，他在琢磨杨壁这句话的深意。
韩当针锋相对道“好！贤侄有如此雅兴，我们这群老家伙自当奉陪，不知贤侄要加什么添头。”
杨壁解下腰袢乾坤袋，说道“自古便是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想要漠北之人为你我所用，怎么着也得拿出些真东西，你我往青城遗址中添些宝物，唯有如此，才会让手下鹰犬卖力，如何？”
韩当看向江不凡，江不凡眉头紧锁，问道“你这是断定杨家会赢？”
杨壁反问道“怎么？难不成你认为北府会输？”
江不凡沉吟再三，对着韩当点头。
韩当应承道“好！我也不欺你，你随便拿出宝物，我北府自会比你多出一倍。”
这话说得磊落，实则不然。
杨家对阵北府四大家族，怎么说也得是一比四才对。
杨家出一百两，北府得出四百两。
杨壁没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自乾坤袋中取出一枚鹅蛋大小的果实。
“我出天星果，入青城之人可肆意抢夺。”
韩当自胸口摘下一块黄铜护心镜，喝喊道“我韩家出一件三阶法器，进了青城遗址，谁抢到算谁的。”
“我江家出一枚通天丸，有能者居之。”
“我杨家出一件四阶法器。”
“韩家出一部三品武学。”
“江家出一部五阶身法。”
“于家出一张四品丹方。”
“苗家出一枚千人魂玉。”
······
数十件奇珍异宝被抛入青城遗址，连元神境的韩当都有些心神向往。
“够了！”，韩当蹙眉阻拦道“贤侄，你是纨绔败家子，我们奉陪不起，拿出这些宝物已是我的极限，接下来便派人出战吧！这场闹剧该有个结局了。”
杨壁取出一块灿银色矿晶，没有丝毫犹豫地抛入青城遗址，“我出一块千年矿晶，天赐良机，只此一回，错过就得等到下辈咯。”
说完，杨壁摆了摆手，身后观想境修士一窝蜂似的冲向青城遗址。
韩当让开方向，四大家族修士连同自诩正道的散修同样发起冲锋。
对韩家和北府四大家族来说，这是一场关乎家族的厮杀。
对于其他散修来说，这是一场事关自己的历练。
杨钟递给叶寒一个眼神，跟着人群离去。
他是杨家五条老虎其中之一，又正好处在观想境，没有不参战的道理。
叶寒抱着膀子，跟着人群，不紧不慢的靠近青城遗址。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杨壁似乎已经改变了想法，不打算用他，而是打算杀他。
“只因为我不能为你所用吗？”
叶寒轻声呢喃，不留痕迹地看向杨壁。
杨壁凑巧也在看他。
二人目光在空中交织，似乎炸出电弧，不分上下。
杨壁嘴巴动了动，叶寒不懂唇语，可却读懂了杨壁说的话。
“你要玩，那就玩个痛快！”
叶寒冷笑，一头扎入青城遗址。
等到场中所有观想境修士全部进入青城遗址，剩下的人就地盘坐，安静等候。
江不凡看着杨壁说道“我以为你会参战。”
杨壁背负双手，身躯笔直好似标枪，“我当然会参战，不过不是现在，我在等韩重楼。”
江不凡有些吃惊，追问道“你已突破至化龙？”
杨壁没有回应，如此也是最好的回应。
江不凡在韩当耳边说道“你我各自退走，叫家主前来邙山脚下。”
韩当疑惑地看向江不凡，心中泛起了嘀咕。
至于吗？
不过是中三境的争斗，用得着请动家主吗？
江不凡继续说道“我知你心中所想，杨壁突破了化龙境，杨家怎会任他死在邙山，他敢叫嚣韩重楼，必然有杀韩重楼的把握，你不信我，就当是为了韩重楼，也得说服韩莫道来此。”
韩当挑眉问道“即便真如你所说，你为何要叫江凌来？”
江不凡答道“我总觉得不对劲，杨壁太过有恃无恐，他一家面对我北府四家高手，就算他背后有丁卯、葛焾这样的高手，就算苗家、于家是墙头草，他也过于自信了，我打算请家主来此望气卜卦，看我北府气数如何，必要时，在此地和杨家决战。”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露着无穷杀机。
韩当重重点头，转身走远。
······
叶寒眼睛一眨，便从邙山脚下进入青城遗址。
青城遗址是一片看不到边界的原始密林，其中有高山有流水，更多的还是三丈宽的圆形擂台。
这里，本就是青城剑派的演武场。
两百多年前，叶寒尚未长成，中原三阁二宗五大剑派为正道执牛耳者。
青城演武场威名远扬，每每有人捉对厮杀，便会上青城山，借青城演武场一用。
这些圆形擂台也大有来头。
能且只能容两人进入擂台，进入之后，擂台被阵法封印。
除非走上擂台的两人一生一死，不然阵法封印不会解除。
青城剑派覆灭，演武场变成青城遗址。
不知这些圆形擂台还有没有阵法加持。
久违的记忆涌入脑海，叶寒站在原地，一阵怅然若失。
原本的他豪气干云，势要打上天庭，追寻永生。
可当他察觉到记忆被篡改之后，他又有些止不住的茫然。
他越发不敢确定，是不是只忘却了见到白光之后的事情。
会不会他现在记住的事情，也是被人篡改的。
叶寒不敢去想，因为他得不出答案。
“小子，你是哪头的？”
一声断喝，打断叶寒思绪。
叶寒吸了口清凉空气，笑吟吟回应道“你说我是哪头的？”
那人上下打量叶寒，说道“看你不像漠北修士，难不成你是三阁二宗之人？”
叶寒眨巴着眼睛，心中掀起千层浪。
最近忙着跟杨壁勾心斗角，怎么把三阁二宗的人忘了。
漠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三阁二宗的人怎能不来掺和一脚。
“正是，我乃是黑鱼山之人。”
叶寒随随便便给自己穿了个马甲，丝毫不担心会被这人拆穿。
这人走上前，说道“黑鱼山？应当是山河联盟的兄弟吧，我是苗家麾下附属宗门飞刀门供奉刘辉，兄弟，亮个腕。”
叶寒故意往后退却，指责道“苗家之人，我听韩家说苗家和杨家不清不楚，我还不能确定你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