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幸运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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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东西真没了?”店内,黑外套正无比紧张的进行着交谈,并以一种无比怀疑的态度抛出问题。

“出手了,就刚刚”,出于礼貌,老板选择用利落而简短的话语作为问题的回复。

“买家您还记得什么样子吗?”

“这位先生,我是正经的本分生意人,对于顾客的隐私问题一向很有职业操守。”老板思考一下,给出答案。

“那这样?”黑外套晃了晃手上的纸币,面额上的数字是一百五十,在这个世界大约能买四十千克的大米。

“那位买家的样貌我也不是很清楚,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就看上了那件东西,当时我还在擦柜台,虽然因为他的询问走到了他面前,但此人始终低头盯着那件刀状币,所以.......”流畅的话语从老板口中丝滑吐出,可惜信息含量并不足以打动黑外套分毫,老板又连忙补上其他特征,“那人穿着灰色外套,五官端正,好玩古物,如果说那人没走的话就一定是在这市场其他地方活动。”

‘没有用的消息’黑外套听着那好像干纸巾一样的话语,最终还是选择将纸币放在柜台上面,之后向外走去。老板喜笑颜开的将交易所得收好,又以若无其事的样子擦拭起自己的柜台。

黑外套走出店铺,看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陷入了沉思,“我的黄泉‘门票’丢失且难以找回,很难向他们交代”,他思考一段时间后,从左口袋里掏出一个电子设备,屏幕上显示着‘待搜索’的字样正跳动不停,除了一个空白方框悬停在字样上方之外,屏幕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供操作的设计,简洁明了,此刻的空白方框旁边正显示着冷却时长十二个时辰,‘还要等足一天时间才能再次搜索,我要从城市里找一个被人随身携带的物件,这......’,黑外套正感到犯难,他外套的右口袋就在这时传来震动,他便将手上的东西放回原位,取出另一边的东西开始接听。

“‘门票’找回来了吗?”设备另一头的人抛出了问题。“没......”黑外套没能感受到发问人的疑惑之情,说出了让发问人更加疑惑的后半句“被人买走了。”

这句话就像导致对话终止的暂停键一样,对话双方都一起陷入了十足的沉默,随后对话又一次艰难进行,“被人买走了是什么意思?”发问人又一次传来问题的信号,“是我工资没给够的意思?所以你要把自己的门票卖了给自己赚伙食费是吗?嗯?!”这犀利的问题以及逐渐尖锐的声音对于黑外套来讲就像过眼烟云,当然,他清楚,他的职业生涯机会也将这般消失,于是他毫无波动的解释着“是这样,门票的遗失地点是在工地,由于急着赶到约定地点,所以我没查觉到东西丢失,它被一位古玩老板捡走,然后......”“然后就被人买走了是吧?!”发问人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现在‘门票’不在你手上,你也没能力决定‘门票’到谁手上,所以,六个时辰后,‘入场时机’出现所带来的影响也和你没关系是吗?”。

“不然呢?”黑外套很硬气的回答象征着对这份工作的未来已经彻底放下,“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想往阴间跑,你们口口声声说能活着返回,但实际上大多数人都消失的不明不白,你们所有可公布的文字资料横看竖看都充满着隐藏和美化以及撇干净自己责任的虚伪,‘阴间极大概率系逝者亡灵暂居之地,持‘门票’者方可进入’,那出来要持什么?我翻遍了都没看见,如果也是‘门票’,那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其他先行者?你是忘了我家学渊源真把我当新人忽悠是吗?”

“你这是出尔反尔!”设备那头的声音充斥着愤怒,可惜,黑外套没在乎那头的温度,他挂断的很快,愤怒声音的消失给予了他几分爽快,就像用锅盖摁灭大火一样令人宽慰,黑外套深深吐了口气,出于朴素的道德观念,他打算给买走‘门票’的那位送点东西,以此增加他的生存概率,于是又开始在园区内走动起来。

“老板,您这卖的草杆子叫什么名字?叫茅草吗?”黑外套来到一位老人家的摊位面前,看着红毯子上面铺满着的白色草杆以及一系列草编的工具,蹲下来拿起一根草杆。

“是哟,客人买这个?你要多少?”老人家慢慢悠悠的回答,从身后拿了一个塑料袋子,黑外套看见这情况,连忙让老人家停下来,“您别急着用这个,我还想买您这编的草筐子。”老人家这时的神色一下就变了,眼睛笑起来变得像弯月亮一样,“小伙子还是个懂行的,好好好,是打算编织祭祀用的东西吗?老家祭祖要用的话,那可得讲究好。”老人家一边念叨一边将东西备好,然后递过去与黑外套完成交易,黑外套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表示回应。

“还有六个时辰。”黑外套带着东西,在一处偏僻的地方找了个长椅子,就这样安静的顶着中午高挂的太阳咪起眼睛......

“于叔,我好了,先走一步啊!”曲延这边看着地中海大叔的地毯前被光临的顾客围着水泄不通,没办法当面交谈,于是隔着老远就打着招呼,地中海大叔也是人精,照顾顾客的同时还抽的出空来和曲延打招呼,匆匆忙忙之间对着曲延摆了几下手,又接着忙碌起生意了。

地中海大叔的地摊生意始于他的兴趣,也因此,当看见初入此地的曲延同样有着相同的兴趣爱好时就很关注他,时不时与曲延分享着一二见闻,什么地方的东西贵了,哪里的东西太假了,哪家店铺的人做生意是挂羊头卖狗肉等等这些全都会在日常交谈中和曲延说个遍,曲延起初只当地中海是个吹牛不上税的人,但久而久之从话里听到很多人情事故以及其见闻分析之犀利,也开始正视起来这位跳蚤市场的老前辈。

曲延告别这位老前辈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家,阳间的活动时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正逐渐走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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