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忧乐他们赶到的时候,青丘的残局也被收拾的差不多了。
只是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终究还是震惊到了两人。
“怎会如此?”,忧乐眼角微湿,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以前,只要遇到难过的事情,司乘便会带她偷偷来这儿。
对她来说,这里是难得的净土。
可如今……司乘他该有多难过。
“你们来了~”,浩爅远远便瞧见了他们,脚步声由远及近。
“浩爅师兄~”,两人转身行礼,难掩神色落寞。
“快去找司乘吧,他需要你们!”,他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两人了然于胸,片刻不敢耽误,急急朝着那个地方而去。
离近了才发现,紫丁仙上早已站在门口等候多时。
“阿乐~”,紫丁见她安然无恙,终于松了口气。
这孩子,终究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丁姨~,司乘他怎么样了?”,忧乐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放心~,他没事,只是眼下司谷圣君生死不明,这里是唯一可寻之地”,紫丁仙上一边宽慰,
又一边叮嘱道,“这青谷殿地下,大有玄机”。
“听说这寝宫在他幼时便被封了,之后圣君将他送到父神身边,万年来不闻不顾。如今看来,实有隐情!”,
忧乐心里,多少替他感到一丝欣慰。
“傻孩子~,为人父母,哪有真不疼爱子女的?”,紫丁摸摸她的头,意有所指。
“丁姨~,不说了,我现在就下去找他”,忧乐眼神微微闪躲。
见她要走,北辞紧随其后。
与紫丁仙上擦肩而过时,却意外被她唤住:“这位小仙君,请留步!”。
虽有些意外,他还是乖乖停了下来。
只是,多少有些局促:“不知仙上,有何吩咐”。
“前路凶险,多把仙器傍身总归是好的,如若不弃,这把剑你且收着”,
紫丁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递给他。
玄北辞有些错愕,那剑身如雪如霜,仿佛攒了数万年的日月寒光,灵气逼人。
“此剑看似不凡,应是仙上随身佩剑,北辞不敢夺人所爱”,
人间都说,无功不受禄,他自然是要拒绝的。
“这是故人之剑,自第一日见你它便躁动不安,想必和你有缘”,
紫丁说完,把那剑硬塞给他。
走了几步,她回头又道:“仙华,记住,这是它的名字!”。
“仙华?”,北辞默默念着,
细看才发现,那剑柄上竟还刻着印记,像是梧桐花。
鬼使神差的,他将那剑附在腰上,竟出奇的贴合。
黑洞内,司乘等人刚下来,便被这里彻骨的寒意吓到了。
这下面常年不见阳光,除了黑,还有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
“臭死了~,司兄,你家下面养猪了?”,温恩紧紧捂住口鼻,忍不住埋怨道。
“是~,等会就请你吃炙烤乳猪,怎么样?”,司乘嘴上这么说,神情却没有丝毫放松。
“说的我都饿了”,萤丸说着,还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早知道如此奔波,她就问姑姑多要些蜜了。
如今饿着肚子来打架,真是越想越饿。
“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隐藏气息,到旁边躲起来。这下面藏着一个大家伙,待我将它引出,你们便使出此物”,
司乘说着,从身上掏出一物,塞到温恩怀里。
“囚凶银索?”,萤丸惊呼出声,“这可是天帝最宝贝的法器,居然在你手上?”。
“我自幼被送到天族,天帝他一向待我不薄,此物是他趁我昏迷之际悄悄送来的,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司乘神色有些担忧,“就怕合我们三人之力,还不能降服那东西”。
“不就是打野猪嘛!这个我擅长”,温恩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温兄~,看你的了”,司乘说完此话,便往洞内更深处去了。
“看你的咯~”,萤丸朝他怒了努嘴,语气颇显调皮。
可惜这里太黑,温恩看不到她脸上的笑意。
还以为是故意消遣他呢,哼了一声,便走开了。
走了许久,竟还没寻到猼訑的影子,还有那味道,竟在最浓处消失了。
时隔多年,地下的格局也有所改动,想必是父君所为。
“味道就是从这儿消失的,里面肯定有什么东西”,
司乘摸着面前的一堵墙,后退两步。
想施法强行打破,不料却被一道结界反弹回来。
司乘望着那法阵,万分错愕,竟是死阵!
布此阵者,以命入局,破之即死。
“死阵?父君……你在里面吗?父君?父君?”,
司乘急得大喊起来,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
他不甘心,眼下也顾不得许多。
即便是尸体,他也要亲眼确认。
咬牙继续施法,随着声嘶力竭的怒吼,那阵竟真被他破了。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司乘愣了一下,紧接着被里面的场景惊到了。
那个双手被铁链捆绑,披肩散发,身上被血浸满的污糟之人,竟真是司谷圣君!
“父君!”,司乘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
想帮他检查伤势,却无从下手。
一股愤恨无处发泄,那铁链变成了他发泄的对象。
只可惜,他砸了数下,那链子竟丝毫不见松动。
冷静下来才发现,那竟是千年玄铁所制。
“乘儿~,你来了”,一直低着头的那人终于有所反应。
“父君~,你还活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司乘伏在他肩上,像个孩子一样痛哭起来。
“傻孩子,万年未见,你怎的还跟以前一样,动不动就哭”,
司谷圣君苍老着声音,轻叹一声。
“……孩儿无能……”,司乘手中的剑应声落地,羞愧的低下了头。
司谷抬头,苍白无力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看的让人心碎。
能看的出,他撑得很辛苦。
突然,他的面部一阵扭曲,整个身体颤抖不止。
似乎眨眼间,就变成另外一副面孔。
他的眼神,更是变得莫测诡异。
狰狞间带着一丝冷漠,与刚刚完全是两个模样。
“父君~,你怎么了?”,
司乘被他这样子吓到了,忍不住手指发颤。
“我的好儿子~,你终于来了,快给为父松绑”,
司谷突然语气怪异,脸上的笑意更让人头皮发麻。
“父君~,您教教我,我要怎么做?”,
司乘身在局中,顿时乱了手脚,
“这千年玄铁,我的剑劈不开”。
“不!你可以!就是不知道乘儿,愿不愿意了?”,司谷笑得愈发邪肆。
“愿意!我当然愿意!”,司乘几乎想都没想。
“好~,不愧是我的好儿子!现在,为父要你,自断一尾!”,司谷死死的盯着他。
“……什么……”,司乘没想到会是这样,当场愣住。
“九尾狐可凭自身执念,将断尾化作任何法器,别说破这小小的千年玄铁,就是金石,亦不在话下”,
司谷见他犹豫,情绪愈发激动,
“乘儿~,你不想救为父了吗?”。
“……我……”,看着眼前的父君,司乘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去做。
司乘重新拾起地上的剑,不就是自断一尾?他还豁的出去。
下定决心,便咬牙去做,这一刻他不再有任何犹豫。
眼看那剑就要落下,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生生扶住了剑端。
鲜血滴滴落在司乘脸上,他抬头望去,是父君。
“不可!不可!”,司谷看起来很是痛苦,“乘儿~,不要管为父,速速离去!”。
“父君……父君你怎么了?”,司乘被他的样子吓到了。
“呵~,事到如今,你以为他还走的掉吗?”,司谷突然又变得阴阳怪气。
说着竟还动起手来,狠狠抓住司乘不放。
“孽畜~,休伤我儿”,司谷圣君的神态语气又变了,如此反复。
司乘见此,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父君,分明是被猼訑上身控制了。
怪不得他会将自己关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还以死阵布下结界。
怕是一开始,父君就做好了和那家伙同归于尽的打算。
司乘气急,腾的一下起身,剑锋直指地上之人,
怒声呵道:“猼訑~,滚出我父君的身体,有什么冲我来啊”。
地上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再次抬头,眼神由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眨眼又变得阴鸷可怖。
“好啊~,我这就成全你!”,司谷此刻已被被猼訑彻底控制住,四周回荡着它得意瘆人的笑声。
说完,他身后的尾巴就甩了过来。
直接将司乘卷起,悬在半空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那把剑也被它一同卷起,剑锋直逼司乘心脏。
“小子~,反正你也活不了了,这心头血我便一起收了。这等美味,老子可几万年没有尝过了”,猼訑的眼里充满了贪婪。
“你先放了我父君,别说小小的心头血,我这一身的狐狸肉……都是你的”,
司乘怕它出尔反尔,继续威胁道,
“不然……我宁愿自毁灵丹,即使魂飞魄散,你也休想得逞”。
猼訑闻言,突然大笑起来,
很久没有听到有人敢威胁它了,还真是……怀念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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