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仙台,几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刚回来便发现这里来了不速之客。
见到那人,忧乐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霎时更暗淡了。
只见十余仙侍从天而降,规规矩矩列在两旁。
未久一道金光闪现,刺眼的凤光羽影下,竟是天后扶娣。
能在三清山来去自如,还有如此阵仗。
尽管温恩他们之前没见过,也知此人身份不简单。
“参见母神!”,
“参见天后!”,
听到他们的称呼,另外二人才知道眼前是何等人物,纷纷低头行礼。
“免礼!”,扶娣略过眼前二人,眼神不断在温恩和萤丸身上打转。
温恩被盯的头皮发麻,一时有些遭受不住,
忍不住抬头讪笑道:“天后~,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大胆,天后娘娘面前,岂容你造次?”,
扶娣还未说话,她身后的琉璃便跳了出来。
“尊主的眼光当真是越来越差,区区人族,竟也做的了三清山的弟子”,
扶娣开口,言语里满是不屑,
“那位北辞仙君~,想必不会再让本后失望,他人呢?”。
“都说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天后娘娘如此神姿,竟也能说出这样的话”,
温恩有些不忿,
“您说我也就罢了,为何要牵扯师尊?若论起来,我这区区人族,还是天后娘娘的师弟呢!”。
扶娣闻言,脸色立马沉了下去。
她从未想过,区区一个凡人,竟也敢反驳她的话。
“大胆~,看来今日本宫若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谁才是这三界之主?”,
说着,她掌心的灵力犹如飓风,带着毁天灭地的打击之势。
没料到温恩竟如此胆大,其他人想出手阻拦已然来不及。
眼看悲剧就要酿成,所幸在他被那灵力湮灭之前,
一道结界从天而降,将他围了起来。
“天后好大的威风,几万年不见,本君倒不知你何时成三界之主了?”,来者正是浩爅师兄。
“浩爅?”,扶娣自知不是对手,
思忖片刻,只好作罢,
“哼~,本后念在往日同门之情,留你几分薄面!”。
“天后有整个天族撑腰,自然是不怕本君,也看不上我们三清山的。故,师尊昨日听说你要来,便下令闭关,任何人不得打扰”,
浩爅语气淡漠,话里却另有深意。
“……你……”,扶娣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师尊向来对她不喜,没想到如今成为天后,
那人对她的态度还和从前一样,爱答不理!
“温恩~,你可知错?”,
浩爅说着,突然目光一转,望向正在努力憋笑的温恩。
“啊?”,突然被点名,温恩有点懵。
“你记住,下山入仕之日,便是与三清山缘尽之时。缘尽之人面前,不得妄称师弟!”,
这话,明显是说给某人听的,
“今日,念在你是初犯,且罚你去打扫器库,去吧!”。
此话一出,扶娣的脸色已是难看的不行。
琉璃倒是个会瞧眼色的,立马跳出,
“浩爅仙君~,温恩无端冒犯天后,在天族可是要毁神灭灵的……”。
话还未完,她的脸上便迎来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回头一看,竟是那个灵族女子出的手。
“……你……你敢打我?”,琉璃捂着脸,被眼前凶神恶煞的女人吓到了。
“聒噪~,小小仙侍也敢在三清山撒野,我想打便打”,
萤丸说完,拉起温恩扭头便走了。
琉璃气的跳脚,本想破口大骂。
扶娣一个冰冷眼神扫视过来,她瞬间将脖子缩了回去,眼里满是愤恨。
闹剧一场,结局自然是不欢而散。
扶娣不想竹篮打水一场空,硬是厚着脸皮留下一晚。
“母神~,温恩他们不懂天族的规矩,您莫要计较”,
房内,优乐躬着身子,表情凝重。
“蝼蚁之辈,不值得本宫放在眼里”,
扶娣甩甩衣袖,似乎对刚刚的事不甚在意。
“多谢母神!”,优乐闻言,终于松了口气。
想到也没什么话要说,优乐突然有些待不住,便随意寻了个借口:
“母神一路辛劳,想来也累了,您且歇着,儿臣……”,
告退的话还未出口,扶娣便直接将她打断:
“那位北辞仙君~,今日怎的未见?”。
“母神屈尊至此,竟真是为了他!”,
许是过于惊讶,优乐一时没忍住说出了心里话。
此言一出,扶娣不由侧目。
自己这个女儿,已许久未在她面前失态。
看来,她对那个人不简单!
“回母神,师兄他……他正与师尊一起闭关,想必母神一时半刻见不到!”,
优乐说着,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这倒是奇了,师尊他老人家自诩清高,从不屑与我们这些晚辈一起修炼……”,
说着,扶娣突然将目光转向优乐,
“此人~,究竟是何来历?”。
“回禀母神,北辞仙君他……是与那个人族一道入山的,听浩爅师兄说,是荒北人士”,
优乐隐隐觉得,母神似乎别有目的,眼下只能拿浩爅师兄出来顶一下了。
“哦?这也难怪,这些年你父神一心放在修炼上,与尊主的关系早也远不如前,这才被荒北的人钻了空子”,
扶娣说着,倏地语气一变,
“怎么?费尽心思从本宫身边接走紫丁,竟还不如个蛮族子弟,真是无用”。
优乐闻言,不由双手紧握,无言以对。
她做的那些努力,在母神眼中只值无用二字。
“你记住,身为天族公主,身上背负的是天族的荣辱,莫不可被外人骑在头上”,
交代完,扶娣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优乐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原来母神想见北辞是这个缘故。
果然,在母神眼中,天族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
清心殿,经过两日的修炼,
北辞觉得体内两股力量渐渐稳定下来,整个人不由神清气爽。
望了一眼还在打坐的师尊,忍不住偷偷伸个懒腰。
趁着师尊还在修炼,他细细打量起这个房间。
说来也怪,明明只有几盏幽暗的烛灯。
他却可以在这里穿梭自由,对其内布置也隐隐觉得熟悉。
尤其是墙上那些暗纹,看似杂乱无章,让人难窥其中深奥。
可北辞就站在那儿看了许久,似乎,有什么格外吸引他。
“奇怪,为何这些暗纹一到晚上,仿佛活了过来,看似黑白交错,实则更像阴阳相合”,
北辞抚上墙面,轻声言道,
“白为阳,黑为阴,阴力?师尊身为至尊阳神,怎会在此收集阴力?”。
“在想什么?”,
身后猛的响起一道声音,是师尊。
来不及收回思绪,尽管疑惑,北辞还是尽量控制住了。
他知道,有些话还不能问。
很快,他眼中又恢复一如既往的清冷,
上前言道:“师尊~,您这么快就出关了?”。
“嗯~”,元清负手而立,
半张脸隐在夜色中,看不清是何情绪,
“刚刚~,为何发呆?”。
“回禀师尊,我修炼到一半,突然有些饿了,不知不觉寻到此处,看能否找些什么吃食”,北辞随便找了个借口。
本想此事就此了之,奈何师尊接下来一句话,彻底让他惊住了。
“想吃什么?”,元清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我给你做!”。
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北辞整个人原地愣住,
过了很久,才支吾出声:“都……都可以”。
“好!”,
不等人反应过来,元清便转身去了后院厨房。
尽管难以置信,当他看到那个素日里,
不食人间烟火的三清尊主,挽袖切菜时,还是当场呆愣住了。
掐了一把大腿,北辞这才收住自己脸上那副夸张的神色。
只是转身的那刻,也刚好错过远处那人嘴角扬起的一丝笑意。
未久,一锅热腾腾的汤便被端上了桌。
隐隐还能看到上面飘着一些虫草、玄参、枸杞之物。
初入人间时,他便读过相关书籍。
犹还记得这些东西,乃是滋阴的圣物。
先前为了尽快恢复灵力,他也试着吃过一些。
当时被温恩瞧见,可被他好一顿嘲笑:“老大~,万万没想到,你竟喜欢吃些女人才吃的东西!哈哈哈!”。
想到此处,北辞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难道师尊已经发现他的身份,故意拿这些向他示警?
若是如此,他要不要干脆直接交代?
“在想什么?莫非本尊做的东西不合胃口?”,
元清坐在他的对面,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
“没有~,我只是在想,平日里也不曾见师尊下厨,没想到您竟有如此手艺,实在是……意外”,
北辞头低下来,隐去眼里的紧张。
“本尊……此前只为一人做过饭”,
元清目光幽深,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北辞闻言,略有些惊讶的抬头,他自然不会认为师尊口中的那个人是他。
在师尊眼中,貌似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
“那必定是师尊极为重要之人,没想到弟子也能有此荣幸”,
北辞拿起汤碗,小口抿了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这个味道,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好熟悉。
明明,自己从来没有喝过!
就这样想着,那汤被他一口一口喝个精光。
元清默默放下手中的汤勺,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毕竟多年未下厨,他对自己的手艺着实有些忐忑。
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师尊~,这是何汤?……怎会……”,
北辞捂住胸口,似乎体内多年辛苦压制的那股寒气有所化解。
“怎会化了你体内的天诛寒毒,是吧?”,
元清拿起茶盏,浅酌一口。
北辞一惊,手里的汤匙应声落入碗中,在空荡的房内显得格外刺耳。
慌忙望向身旁那人,却见他只顾喝茶,从头到尾都未曾抬头看他一眼。
“……”,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半阴半阳之体,除了鬼族当年被镇压的那个孩子,本尊还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何人”,元清一语道破。
“师尊不愧是师尊,既然您早已知晓,为何还收我为弟子?”,北辞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只要本尊想,便无须在乎身份!”,
元清将茶盏放下,看过来的眼神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鬼族一脉,如今只剩下些老弱妇孺,这并非本尊所愿,更何况,我还欠鬼族一个人情未还”。
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缘由,师尊说欠鬼族一个人情,指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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