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可宁瞬间老实下来,该走的人已经走了,只要阴主突破极境,日后便与他们陌路相隔。
而她,璎可宁,便是唯一一个,有资格陪在阴主身边的女子。
“今日之事,万不可让阴主知晓”,正得意着,耳边突然传来柳桑的声音。
“那是自然!”,璎可宁同样用密语说着。
此话刚毕,六谛法洞突然开始剧烈晃动。
原本飞流直下的水瀑似乎受到什么力量指引,突然向崖洞倒灌。
水每灌一尺深,法洞便往下坠一层。
晃动不止的六谛法洞,似乎随时都要倾覆。
唯有北辞一人俨然而坐,身下每灌一尺水,额间便多出一道光炁。
“怎么回事?”,璎可宁见状,瞬间大慌。
“印堂出青炁,丹田出白炁,脐下出黄炁,这是突破极境之象”,柳桑刚说完这话,崖洞又下坠了两次。
他们二人立在洞口,身子已然淹没大半。
洞外更是异象横生,东、西、南三方,三种异色逐方而降,自洞口混成一团黑炁。
随之又出现三次震动,随着巨大的水浪,使得整个六谛法洞轰然倒塌,那团黑炁也瞬间挤入北辞五脏之中。
几乎是一瞬间,无数柳藤从天而降,以一己蓊郁之力将岩石废墟挡在身外。
北辞被层层柳枝包围,如坐百宝光中,毫发未伤。
少顷,六天炁光,尽化其身。
“成了!”,悬在洞口的柳桑忍不住拍掌。
蓦然西风吹来十里,紧紧包覆的柳藤向四方散开。
波光摇动,虚影相参,废墟中的男子再次睁眼,只觉神游归处,如饮酒醺酣。
他没有发现,自己的脖颈间,已然多出一道印记。
如星火沾染,只一闪,便隐而不现。
自然,这等细微变幻,也是另外两人没有察觉的。
“我这是……”,北辞望着自己的手,双目难以置信,“已破极境?”。
“恭喜阴主!”,洞口的两人纷纷俯首。
若不是这洞内积水太深,此刻跪下也是值了。
身下水面五色交错,北辞低头望去,水中倒影之人仿佛是他,仿佛又不是他!
手腕处突然传来些许刺痛,他掀开衣袖,那上面不知何时多了个六瓣花印记。
火红妖冶,其中三瓣颜色已淡。
“六谛法咒,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北辞脸色大骇。
他又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本书上,曾提到:六谛法咒,乃是用来困住轮回法阵中的残灵的。
六色花瓣不消,残灵便只能永远困在法阵中。
关键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柳桑心里一咯噔,暗暗懊悔:啧~,怎么就忘记鬼王手里的那本奇书了?
他转身欲跑,却被一道水瘴拦住。
“看来~,你早就知道!”,北辞的语气极冷,几乎是笃定。
“知道什么?”,璎可宁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口口声声说要帮我,实则是为了把我变成你们口中那人,对吧?”,北辞说着,已然起身来到他面前,脸上怒气难遮。
“不~,你本来就是那人,不然这六谛法咒又怎会出现?阴主扪心自问,难道你自己就没有这样的疑惑吗?”,四周气压极低,让人喘不上气来,可柳桑面上丝毫不惧。
果然,此话一出,北辞也无法开口反驳。
这个疑问,又何曾是今日才有的。
早在年幼时,他便发现,自己的体质与族人不同。
都说无妄河的水极阴极寒,往往只有清灵节时,大家才敢在河内嬉戏。
犹记得有一次,他坐在无妄河边吹金叶子,身上寒毒突然发作,一个不慎跌入无妄河。
河内阴气汹涌,瞬间侵入他的身体。
可他很快参透并用其逼退体内寒毒,甚至还研究出了克制之法。
那年无妄之灾,实则并非是他多厉害,而是那阴气怕了他!
至于为什么,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可他却还是不愿相信!
昔日总喜欢窥探流灵瓶,万万没想到,有一日他竟也成了瓶中之物。
只是那窥探他的人,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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