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白茹正从我身边经过时,却猝不及防往我手里塞了一张纸。
感觉到手中坚硬的纸张,我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对上了白茹求救的目光。
但很快,她就转过头,快速往楼下走。
她这是什么意思?
进了房间,我才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张,惊讶地发现白茹塞给我的竟然是一张冥币,冥币上还用红笔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救我!!”
字体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情急之下写出来的。
救她?
救她什么?
白茹不是好端端地在老板的店里打杂么?看那老板的态度挺好的,他还有个老婆,不像是会欺负人家孤身女孩的人啊。
看着手里的冥币,我不由得有些纠结。
虽说师父告诉过我,不能随便插手别人的因果。
可我既然接了白茹的东西,就等于也涉入到了她的因果之中。
若是不弄个清楚,对我自己也不好。
何况,老板方才跟我说的有关于白家媳妇的那些事,女人跳井乃为大凶,更妄论还怀着孩子的孕妇,怨气更是冲天,就算有懂行的人压住了那口死井的怨气,也只能压得住一时,却压不住一世。
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费了这番功夫,只为镇压五个女人,却分文不收。
不说别人,就说我师父,就算有人想请他下山看事,也还是要付不低的定金的。
越是难办的事儿,价钱也就越高。
左思右想,我还是将那冥币塞到了抽屉里,打算晚上再看看什么情况。
冲了个澡后,我就下楼随便找了个地儿吃个晚饭,三年过去,镇子比以前热闹了不少,晚上还能在街上撸个串吃个烧烤啥的。
趁着天还没黑,我在镇子里散步消食,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镇西边那口井的附近。
更巧的是,这口井正对着白家大宅的门口,宅子已经荒废了很久,连大门都虚掩着,随着夜晚冷风的吹拂缓缓颤动着,无端端带给人一股诡异的气息。
而那口井,早就被人用石头堵住了,连个缝隙都没露出来。
走过去一看,井边还用红色粉末画着些奇怪的图案。
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普通的镇压怨鬼的阵法。
只是,普通的阵法真的能压得住五个女鬼的怨气么?
说不准,还有死去的两个鬼婴。
就在我正准备进白家宅子看看时,沉寂了快三年的那道女声,才又响了起来。
“不要进去。”
我心头一喜,脱口而出,“媳妇,你还在啊。”
“你三年都没跟我说话,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媳妇只冷冷地应了一声,一个劲地催着我快回去。
我能感觉得到,她对这宅子很是抵触,仿佛宅子里边有什么让她很不舒服的东西一样。
想了想,我还是转身回了宾馆。
回到宾馆时,外边的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媳妇儿,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宅子里边,有什么东西么?”
一进房间,我就忍不住开口问。
沉默了半晌,媳妇才开口道,“那宅子里,有很厉害的东西,怨气很重,不是如今的我能对付得了的。”
一听,我就有些着急了,“媳妇,你身上的伤是不是很重?三年都没有修养好么?我该怎么才能帮到你?”
幽幽叹息在耳边响起,女人呢喃声再度响起,“这事,你是帮不了的,还是算了......”
我才刚想开口,问问她究竟要怎么做,就听见门外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敲门声。
声音很轻,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刺耳。
我闭上了嘴,忙起身去开门。
有些诧异地看见正蹲在门口的白茹,她脸色苍白不已,见我开了门,才抬起头,幽幽地看着我。
对上白茹的眼神,我头皮不由得有些发寒,吞了口唾沫,开口道:“你一个人蹲在这干什么?有什么事么?”
白茹却猝不及防一把抓住我的手,冰冷的肌肤碰得我浑身一颤,只见她鬼鬼祟祟地扫了一圈,才渴求地望着我,声音沙哑,“这位大哥,求你帮帮我吧!”
我惊讶于她竟然能说话,可又为何要在店老板面前装哑巴呢?
难道是那店老板真的暗戳戳对她做了些什么?
瞬间,店老板欺辱孤女、甚至想借着长辈的名义对这女孩霸王硬上弓的画面就涌进了我脑海里。
正义感瞬间涌上心头,我定了定神,扶着她起来,“不用急,你先进来,慢慢说。”
白茹却始终不敢站起身,只能挪着一小步,跟着我走进了房间里。
不仅不让我开灯,甚至连一丝光线都不能从外边泄露进来,小心翼翼地藏在黑暗之中。
我心中更觉古怪,在寂静漆黑的房间里,莫名觉得氛围有些怪异。
“白茹,你想跟我说什么?”
“还有,你今天塞给我的那张冥币,又是什么意思?”
跟着师父学了本事之后,我便开了阴阳眼,很容易就能看清黑暗中的景物,自然也看清了,白茹那张紧张慌乱的脸。
黑暗之中,白茹似乎放松了下来,缓缓起身,如释重负地坐在椅子上,才捂着脸发出了沙哑痛苦的哭声。
哭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白茹才幽幽开口。
“这位大哥,我知道你很有本事,算我求求你,能不能帮帮我?别让她们再缠着我了?”
我惊愕地瞪大眼睛,开口问,“她们?你说的是,三年前自杀跳井的白家媳妇?你的几个婶子?”
白茹神色恐惧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沉浸在恐惧之中。
我眉头一皱,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茹才颤抖着声音,缓缓对我道出,三年前发生的事情。
原来三年前,在白老爷子那夜出殡夜,确实如镇上的居民所说,白老爷子诈尸了,并且还咬死了白茹的亲妈。
白茹的几个婶子吓得不行,惊骇之余,白茹的二婶举起锄头一把砍断了白老爷子的脑袋,白老爷子这才再动弹不得。
几个女人虽被白老爷子诈尸吓得上气不接下气,可一通商量过后,还是打算将白老爷子的脑袋与尸体埋回了原来的坟地,由白茹背着她的母亲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