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死的人竟然是罗夫人。
按理说,她身上养着那么一只小鬼,是绝对不可能会出事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小鬼反噬了?
佘老板面色仍旧是冷冷的,拄着拐杖便往棺材的方向而去,罗诚紧随其后,脸上满是恐惧与后怕。
看罗诚这面相,总不会是那种会和自己的亲兄弟互相残杀的人吧?
不过人不可貌相,对方究竟是不是伪装出来的,别说我一个外人了,说不定连罗诚的身边人都看不出来。
直到走到灵堂中央的那张长条桌前,我一眼就看见了被用白布盖着身体的女人,顿时惊得后退一步。
只因这罗夫人,死得确实有点惨。
桌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浑身都湿漉漉的,一头长发紧贴头皮,像是才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哪怕是如此狼狈的模样,也尚有姿色,然而这么漂亮的女人,却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便没人再会欣赏这份美了。
更为惊悚的是,她的肩部往下的身体器官,似乎是被特意蹂躏了一番一样,胸口被人挖出个大洞来,里头的五脏六腑全被人挖光了,而在小腹部分的位置,被用利器破开了一个大洞,腹部塞着一个巴掌大的雕塑,因为过于恐怖,至今都没人敢去碰罗夫人这具尸体。
而罗夫人的四肢,都呈现一股诡异的扭曲姿态,像是四肢的所有骨头都被人强行扭转了三百六十度一样,格外残忍。
看她皮肤上渗透出来的血痕就知道,罗夫人是硬生生被痛死的。
究竟是谁,这么恨一个人,甚至恨到要用非常手段折磨死她。
我才刚见罗夫人时,她虽然性格有些古怪,养了这么一樽鬼佛,在罗家算是异类之外,其他的都还挺好的。
究竟是谁要这么残忍地将她给害死?
我心中正惊疑之时,身边的佘老板却开口了,“阿胜,你将罗夫人肚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一抬头,我才发现灵堂中的所有罗家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纷纷都是对罗夫人尸体的害怕与恐惧。
我回过来,应了一声,匆忙从包里摸出一双手套,小心翼翼地上前,拨开尸体小腹上溃烂了的烂肉,将那“雕像”缓缓取出来。
随着雕像出来之后,一团烂肉冷不丁地从罗夫人空荡荡的小腹里掉了出来,迅速滚到了地面上。
一看清那团烂肉,罗家的几个女人都纷纷尖叫了起来。
罗三夫人更是有些傻眼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着那团烂肉,声音颤抖道:“这......她肚子里的,是个成型的死婴!”
另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四十岁,保养得很好的女人颤抖着声音道:“哪里是死婴?肯定是二嫂养的鬼婴!”
“我早就劝过二嫂了,让她不要养这些神啊鬼啊的东西,这下好了,被鬼佛反噬,她能变成这样,肯定也是那只鬼婴咬死的!”
“再把这鬼佛留下来,倒霉的只会是我们罗家人!”
一个穿得极为时尚的女人吓得都开始语无伦次,不知怎的,忽然朝我冲了过来,一把扫掉我手上的雕像,大吼大叫起来,“不能再留着它了!”
“自打二嫂带着这樽鬼佛进门,我们罗家就各种倒霉!先是咱爸死了,三哥又出了事,如今再到二嫂,再接下来,是不是要轮到我们几个了?”
这女人一开口,罗家的其他人纷纷都有些恐慌了起来。
随着她的这番动作,我才看清了方从罗夫人肚子里取出的那樽雕像,正是我那天晚上在罗夫人房间里看到的那樽鬼佛。
只不过,她被我撞见给鬼婴喂食生肉后仓皇逃走,也顺带着将那樽鬼佛给捎上了。
可没想到,再次见到这樽鬼佛,竟然是在这样的场面下。
还有从罗夫人肚子里掉的那块烂肉......也是团成了形的婴儿,婴儿四肢都蜷缩在一起,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烂肉一样。
老实说,我跟着师父在山上历练了这么多年,遇到过不少怪事,都从没见过死得这么诡异的尸体。
这罗夫人,恐怕是被下了死咒。
不知那两天她在外边做了什么,竟然引得鬼佛反噬,将她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死得也真够惨的。
我心中惋惜,捡起了地上的鬼佛,又用一张符纸包着那团婴儿,放在了罗夫人的身边。
罗诚的脸色却愈发难看,冷冷盯着这几个被吓惨了的女人,冷声道:“够了!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你们的这个二嫂,但人死为大,既然她如今出了事,那你们往后和她的恩怨情仇便一笔勾销吧!”
“四弟妹,五妹,如今罗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咱爸又尸骨未寒,你们就少说点,别让我那么头疼,行不行?”
那两个年纪相仿的女人,是罗四爷的老婆和罗诚的五妹。
说来也挺奇葩,罗四爷看上去都快五十多岁了,竟然还能娶到罗四夫人这么年轻的女人。
果然,钱还是无所不能的啊。
我心中默默吐槽着,想起昨天在罗老爷子的葬礼上,倒是没见过这两位。
她们,是今天才回老宅的?
自己亲爸死了,都磨磨蹭蹭拖了两三天才回来,这要是在村里头,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罗家的这些兄弟姐妹,感情也没有多好。
罗老爷子唯一的这个小女儿,好像也对罗老爷子的死浑不在意,恐怕这次回来是来跟她的几个哥哥争财产的。
豪门家族,水还真是够深的。
罗诚这么一训,罗家的几个女人没有再嚷嚷了,反倒是一贯表现出十分厌恶罗夫人的那位罗二夫人,自从知道罗夫人死了,就像是被勾了魂儿似的,谁叫也不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短短的两天,罗家就死了三个人。
可罗诚却没有报警,只是让人将他们都放入棺材内,等着老爷子头七那天一起下葬。
整个罗家别墅都氤氲在一阵压抑的氛围之下,就连佘老板,也沉着脸闷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