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扫了一眼在场的罗家人,罗山和罗五小姐虽面露不爽,但还是没说什么,恐怕也是怕得罪了佘老板。
我忙应声,跟着佘老板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等回到房间里,我才忍不住问:“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今天罗家会死人,才特意过来的?”
佘老板老神在在的坐在床上,面色淡淡,“罗家命犯血煞,不过迟早的事。”
“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也是这个原因。”
“别以为你跟着你师父学了那么多本事,头一回下山就想大显身手,实则不然,只会给你自己带来数不清的麻烦。”佘老板沉声道。
我抿了抿唇,后知后觉自己这几天确实有些莽撞了。
可我遇到的那个女人……
明显就是冲着罗家来的。
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只为帮助罗诚夺走罗家其他人的寿命和气运,周璇这是想干什么?
若说是借命术,这借来的命或是气运,也只会属于罗诚,压根和周璇没有半点关系。
她费尽心思帮罗诚弄来这些东西,到底想要干什么?
心中斟酌一番,我还是将那天晚上自己在酒店里遇到的一切都告知了佘老板,包括那个叫周璇的女孩的存在。
佘老板却并不惊讶,只有在听到周璇这个名字的时候,面上神情才有过微微的波动。
“老板,您认识周家人?”
佘老板的神色忽然变得冷漠起来,冷声否决,“不认识。”
“那女孩不是个普通人,你最好别再想去找她,否则害的是你自己。”佘老板冷冷道。
“什么意思?”
我听得一头雾水,还没等问个明白,就被佘老板推出门外。
“行了,我要休息了,等天黑了你再来找我。”
随着“砰”地一声,我就被佘老板关在了门外。
摸了摸鼻子,我只能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了晚上,我照旧和佘老板换房间睡。
之后待在罗家的那两天,再见到罗家人,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像之前那么有敌意,也许是佘老板的那番话起了作用,我便没怎么见过罗四爷罗山和罗五小姐。
毕竟罗家人和我们住的并不是同一幢别墅,平时除了家主罗诚会经常往这边走动外,基本上都见不到其他的罗家人。
罗山才不过四十来岁就黑发人送白发人,这两天都一直守在灵堂,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就直愣愣地坐在那里给自己的闺女守灵。
等到罗庄头七当天,佘老板一大清早就出了门,让我独自在罗家别墅里等他回来,说是要去忙出灵的事情。
佘老板走后不久,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我开门一看,却对上了罗山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凶狠得像是在野外饿了很久的野兽,乍一看令人吓一大跳。
我忙后退两步,等看清了人影,才松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开口道:“罗四爷,你怎么来了?”
罗山的目光掠过我,往我身后的房间望去,脸色沉沉,声音沙哑无比,“符小兄弟,我想问问,佘老板在不在?”
罗山此时的脸色,活脱脱像个被吸了精气的行尸走肉,印堂发黑,脸上还笼罩着一团血雾。
这是要走血霉的征兆啊。
罗家四爷,总不能那么脆弱,死了个女儿就一心想求死吧?
那晚周璇可是跟罗诚说了,只要再死一人就足矣,如今罗蔓死了,罗家应当不会再出事了。
可眼下罗山的这副要倒霉的面相,看着却不是这么回事。
我迟疑道:“佘老板他出门去了,估计等到晚上才会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么?”
罗山却摇了摇头,“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他,他答应我的事怎么样了。”
我一头雾水,“佘老板答应了你什么事?怎么我没听他说起过?”
这时,罗山却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莫名,幽幽一笑,“佘老板不在也没事,符小兄弟你来也是一样的。”
“什么事?”
我有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眼前的罗山看起来有些不对劲,我可不敢就这么跟着他走了。
罗山幽幽盯着我,才吐出几个字,“超度我女儿。”
“我女儿无故而亡,佘老板说了,会在今日头七替我招回我女儿的魂,可他如今出了门,我就只能找符小兄弟你了。”
“你既然是佘老板的助手,肯定也懂些招魂的法子吧?”
我想了想,点头答应,“好,等我准备些东西。”
既然佘老板那么忙,替罗山招个魂倒不在话下。
反正就算再恶的魂魄,对我来说,什么也算不上。
师父还说过,以我这特殊的体质,是天生该学这道的好苗子。
收拾好作法的工具,我便跟着罗山走到后花园。
今日是罗庄的头七,也是罗家出殡的日子,一大清早,就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前来吊唁的宾客。
穿过喧闹的前院,我才跟着罗山进了后花园。
曾经吊过罗蔓的那棵大树底下,仍旧还有凝固的血液,就连那条勒死罗蔓的铁丝都还吊在树上。
我蹲下身,将带在身上的红布摊开,取来几张符,准备好超度引魂前的仪式。
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脖子一紧,罗山的大手紧紧箍着我,手中抓着的铁丝死死地勒着我的脖子。
顿时,阵阵窒息感传来,肺里的氧气却越来越少,两眼直冒金星,耳边隐约能听见罗山凶狠的怒吼声。
“小兄弟,你也别怪我,我也不想这样的,要不是你们没处理好老爷子的葬礼,拖到了现在,我女儿也不会死!”
“虽然她死了,但她的魂儿还在这里,只要杀了你,让她夺了你的身体,我女儿就能复活了!”
“你放心,等你死了,我是不会忘了你对我们罗家的付出的!每年你的忌日,我会亲自去上香!绝对让你在下面过得舒舒服服的!”
“……”
特娘的,这混小子竟然还抱着这样的心思?
我忍着胸口的窒息感,手臂一个使劲,就猛地将罗山箍着我脖子的手臂扳开,一个反手,就将身后的罗山摔了出去。
脖子上的铁丝终于松开,我气喘吁吁地捏着铁丝一看,铁丝上已经挂着些血,再撑不久,这铁丝估计就能将我的喉咙给绞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