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古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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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虽不清楚,佘老板究竟留着你是要干什么,但是你要是再敢乱来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冷声威胁道。

那座鬼佛虽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但我明显能感受到鬼佛里头那怨魂对我极大的恶意,恨不得穿透鬼佛表面要了我的命。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红布有镇邪的符文,有了这符文,就算它愤怒得跳脚,也没法从鬼佛里逃出来。

我轻哼一声,直接将鬼佛扔在了桌上,便对它不管不顾,回到床上睡觉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却对上了一张冷漠僵硬的脸。

我吓了一大跳,腾地坐了起来。

刚睡醒就来这么刺激,就算胆子再大得人,也会被吓死的。

趴在我床边的人这才缓缓站了起来,是昨天晚上出现在院子里的那个女孩,她正冷冷看着我,神色僵硬,“快中午了,你该起床了。”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柜子边上的闹钟,嘴角一抽,不过才早上十点,怎么就快到中午了?

何况,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随便跑到男人的屋子里?

不害臊的吗?

见我不说话,女孩又冷冷道:“身为老板的帮工,你不应该偷懒。”

“老板会不高兴的。”

我烦躁地挠了挠头,心道这女孩怎么奇奇怪怪的,随口应声,“我知道了,等我洗漱完就出来。”

“李初蝶”这才满意一笑,迈着僵硬地步伐转身往外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一举一动,就像个上了发条的人偶一样,步伐僵硬,说话也格外机械,根本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眼看着“李初蝶”从房间里离开,我才无奈起身,随便洗了把脸。

才刚出门,“李初蝶”就将一个木桶塞给我,冷冷道:“你该上山采晨露去了。”

我接过木桶,闷闷地应了一声,便往后门走。

在李家村时,我也经常跟着爷爷上山劈柴做棺材,故而这些活儿对我来说倒不算什么。

只不过,等我拎着木桶回到院子里时,才发现院子里来了人。

一个穿着僧袍的年轻男人正背对着我,手中串着佛珠,坐在石桌上,慢悠悠地喝着茶。

我扫了一眼整个院子,“李初蝶”也不见了人影,只能将木桶先拎到厨房里,提着热水壶和杯子出来。

“你好,你找我们老板吗?”

我倒上一杯热水,放到那男人手边。

那人这才转过头来,虽是剃了度的僧人,但眉心一点红痣,看起来非常年轻,生了一双丹凤眼,有些邪里邪气的。

那僧人对我点了点头,手中还捻着佛珠,微微一笑,“是的,我是来找佘老板的。”

“听说他这里有一样东西,我很感兴趣。”

“佘老板,什么时候能回来?”

看着他这副迫切的模样,我心头忽然有些异样。

这人找的,该不会就是昨天晚上佘老板带回来的鬼佛吧?

看这人的脸,可不像是正经的僧人啊。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里多出了几分防备,“这样啊,你等我们老板回来再说吧。”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我又问。

僧人这才点头笑道:“好的,我叫李炫明,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

李炫明……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难道这些僧人也留着世俗的名字?

但我也没多想,将热水给他满上了,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中午十二点。

佘老板才拄着拐杖从外边回来,一进门,他神色微动,无需眼睛看,就知道院子里来了客人,沉沉道:“阿胜,客人来了?”

我忙走过去,在他耳边压低声音道:“老板,来了个叫李炫明的僧人,他说他是专门来找老板您谈生意的。”

可佘老板一听见李炫明这个名字,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也有些凶狠了起来,“怎么会是他?”

难得见佘老板露出这么难看的神情,我不由得愣了一愣。

就在这时,在石凳上好好坐着的李炫明才站了起来,缓缓朝我们走了过来,眯着眼笑,“佘老板,别来无恙啊。”

佘老板脸色一沉,“你来这里干什么?”

“自然是,和佘老板谈一笔生意。”

李炫明微眯着眼,眼神在我身上流转,“真没想到,这么久没见,佘老板竟收了这么个帮工,就不怕给自己惹上麻烦么?”

我眉头一皱,冷冷扫向李炫明。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佘老板的反应来看,这李炫明来者不善啊。

佘老板阴着脸,“我收谁做帮工,与你无关!”

“你既已入庙做了僧人,就该放下执念,好好修你的佛学,干什么还要来找我?”

李炫明眉头一挑,“本来我是想放下从前的一切的,不过我昨天才知道,佘老板得了件了不起的东西,便想来分一杯羹。”

“看在我们从前的交情上,佘老板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听着这两人不算客气的对话,我满头雾水。

看他们说话的语气,这李炫明,估摸着还是佘老板的老熟人。

了不起的东西……

难道是那樽鬼佛?

这李炫明,要那东西做什么?

我正胡思乱想着,却感觉李炫明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了我身上,似乎带着微微的打量。

这人虽跟我年纪差不多大,可不像罗家的那几个小孩那样单纯,从面相上看就不是个好人,盯着自己的目光总是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这时,佘老板开口了。

“阿胜,你先去街尽头的黄老板家,给我取回些黄纸回来。”

“我和这位客人,有些事要谈。”

这是想支开我,不愿让我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了。

我虽有些好奇,但也只能应下,转身出了后门,往街尽头的扎纸铺走去。

到了白天,街上的铺子差不多都开门了,但家家门前都冷清不已。

这条白事街,大多数做的生意都是买卖丧葬用品,期间还夹杂着几间棺材铺与寿衣店,能来这里的都是家里出了白事,要采办布置的。

奇怪的是,我一路过他们的店铺,铺里的店主都会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惊疑之余,又隐隐带着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