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这样的风水格局,虽也能招财吸运,但吸的都是向家人自己的运。
且不说这怪异的风水格局是出于他人的陷害还是怎么的,最先殃及的也只会是家宅之主的身边人。
很难不令人怀疑,究竟是不是向俊雄故意请人设计成这样的布局,以夺取向家其他人的气运助长自身的运势。
“……大师,求求您,救我一命吧!”
方静苦苦哀求的声音,瞬间打断了我的思路。
只见她不停地擦着眼泪,身上的气数几乎将近。
我不禁起了些怜悯之心,问她:“你老公向俊雄有没有送过你什么东西?把他送你的随身物品带来给我看看。”
方静先是愣了一会儿,歪头想了想,很快便回过神来,点头称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他确实送了我些东西,是个小娃娃……”
娃娃……
我心头咯噔一跳,让她赶紧拿来看看。
十分钟后,方静才匆忙抱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进来,送到我面前,气喘吁吁地道:“这就是……结婚时他送我的木偶娃娃,还说这是他专门请山上的大师开过佛光的,能送子的娃娃,让我日夜戴在身上。”
“不过,我嫌这东西邪门,从没戴过。”
“在老爷子出事的那个月,我老公找我借走了这木偶娃娃,说是要重新给娃娃开光,直到老爷子出事那天,才把娃娃还给我,说让我继续戴着……”
说到这里,方静面露恐惧道:“……也是从那之后,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偶尔就要去医院走一遭……”
“大师,你说我这身体,跟这木偶娃娃有关系么?”
我眉头紧皱,接过木偶娃娃一看,一眼就看见从这娃娃里头散发出来的诡异黑气。
恐怕,这娃娃里头,早就被人请进了古曼童。
古曼童吸走了方静身上的阴气,在她身边一连待了几年,才养成如今这样强大的怨灵。
我又问她,“向夫人,你之前是不是流过胎儿?”
方静眼神躲闪,“……大师,您问这个干什么?”
我脸色瞬间严肃起来,“向夫人,我希望您别对我有所隐瞒,这事关乎您的这条命。”
闻言,方静顿时吓得惊慌失措起来,只能老实道:“……是,我确实流过几次胎,只不过都是好几年前的了。”
“那时也请大师来送过婴灵的魂,都送得干干净净的,它们不可能会害我的。”方静为难道。
“流过几次?!”我眉头一跳,心头顿时涌上不好的预感。
在我逼仄的目光下,方静只得跟我说实话。
原来,在嫁进向家前,她就有个前男友,怀着胎儿进了向家后才发现自己怀了孕,当时的她生怕被向家人发现赶出豪门,一个狠心就将孩子给打了。
也不知是不是第一胎给她的报应,从那以后,只要她怀孕,胎儿都留不了多久,顶多三个月就没了。
小产了几次,她的身体就更不好,时不时就得上医院抓方子吃药。
那之后,她老公向俊雄便不怎么和她同住。
她还知道,向俊雄在外边养了不少的小蜜,还有好几个私生子。她又急又气,可无奈自己生不了儿子,就算向俊雄在外边找年轻女人,她也只能咬咬牙忍忍算了。
可直到老爷子头七前,她才意识到,向俊雄是想害死她,她一下子就按耐不住了。
这才千里迢迢跑来找我。
……
听完这一切,我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流了这么多次小产,估计早就把这娃娃中的古曼童给喂饱了。
这向俊雄也真是狼心狗肺,这么多年的发妻,竟然也舍得去害方静。
保不准,他娶方静的原因,就是想以她的身体用来作饲养古曼童的皿器,那些请来超度婴灵的,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大师,而是将方静身上的婴灵送予古曼童吞食的邪道。
不知向家人用了什么法子,给方静下了诅咒,只要向老爷子头七一过,她就会死!
与她姐姐方馥出事的流程差不多。
想及此,我又问:“今天来送葬的,除了我们和抬棺八人,还有谁?”
方静皱着眉想了想,才算是想起来,道:“是向俊雄从外边请来的天山道士,说是京城里最厉害的大师,是请来给老爷子超度的。”
“……之前的几次,好像也都是他为我超度婴灵,他一来,我便觉得身上的不适好了很多了。”
我脑中灵光一动,又问:“这天山道士,是从哪儿来的?”
“据说,他师承灵柩山,如今住在周家,承蒙周家恩情,向家花了大价钱,才好不容易请来的哩。”
一听见周家这两个字,我就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急忙开口,“哪个周家?是江城首富周家么?”
方静被我这动静吓了一大跳,愣愣地望着我,许久才回过神来,迟疑地点了点头,“是,是的。”
“大师,您问这个干什么?”她好奇地问我。
我按下心中的恨意,收拾好脸上的情绪,坐了下来,缓了会神,才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与周家有些纠葛,听到此人来自于周家,一时有些激动罢了。”
“向夫人,你这木偶先暂时放在我这里吧,今夜十二点之后,你身上的诅咒会应承,在那之后,我会保你无虞。”
闻言,方静虽还有些不安,但眼下唯一的希望就只在我身上,只能点了点头,匆忙转身离开。
直到房间里只剩我一人,我才重新拿起那木偶娃娃,正想细看。
这时,门却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我心头一凛,快速将木偶藏进了兜里,一抬头,就见佘老板无声无息地站在了我面前。
那双毫无亮光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的方向,似乎察觉出什么不对似的。
不知怎么的,每次看见佘老板,我总会有种心慌恐惧的感觉,仿佛自己被一头猛兽给盯上似的。
只是佘老板分明是个眼瞎了的老头,平日里除了脾气怪了些,身份有些神秘之外,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
佘老板在我跟前站了良久,却一言不发,令我有些头皮发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