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踉跄后退,女尸脖颈突然扭转180度,后脑勺垂落的镇魂咒泛起血光。
那些符纹根本不是画在皮肤上,而是从颅骨裂缝里长出来的,像无数条猩红蜈蚣在头盖骨上蠕动。
“咯咯......”
鬼婴突然发出幼猫般的呜咽。
它青紫的小手刚触到女尸裙摆,旗袍下骤然爆出七根浸血的槐木钉,钉头刻着的生辰八字正滋滋冒着黑烟。
那是用尸油混着胎盘血写就的殄文!
记忆如冰锥刺入脑海,去年在王麻子收藏的残卷里,记载着比普通子母煞更阴毒的炼法,棺生子母煞。
“要怀胎七月活剖取胎......”
我盯着女尸腹部狰狞的缝合线,胃里翻江倒海。
那针脚用的是人筋,线头还粘着风干的胎膜:“还要把孕妇亲夫的腿骨磨粉,掺进镇魂朱砂......”
鬼婴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啸。
它心口浮现出血窟窿,每个孔洞都在往外喷涌黑雾!
正是取七名童男心头血的“锁魂印”!
女尸旗袍无风自燃,露出焦黑躯干上密密麻麻的乳牙印,那是被活埋四十九天时,胎儿在棺中啃食母体的痕迹。
地面突然塌陷,青砖缝隙渗出粘稠的黑血。
我的影子在血泊中扭曲成孕妇的轮廓,腹部诡异地蠕动着,仿佛有东西要破影而出。
“我靠!”
我抄起供桌上的铜钱剑斩断衣摆,被割裂的布料瞬间碳化,飘落的残片上映出无数张哭泣的婴儿脸!
他们是被炼煞时献祭的童男魂魄,正顺着阴气往我七窍里钻。
女尸的指甲突然暴涨三尺,擦着我耳畔划过。
身后石柱上赫然出现五道抓痕,刻痕深处竟渗出浑浊的羊水,腥臭中带着铁锈味。
这是......胎毒蚀骨!
我靠,这是冲着我来了啊!
我都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跑进玄鉴阁里面,赶紧从里面把供桌拿了出来摆在门口。
怪不得农叔今天晚上让我不要出门呢,我特么要是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肯定就不会出门了啊!
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呀!
我蜷缩在供桌下,鬼婴的抓挠声近在咫尺,掌心突然触到三枚冷硬的物件,是爷爷常年把玩的乾隆通宝!
“离上坤下,火地晋......”
我哆嗦着将铜钱夹在指缝,女尸旗袍扫过桌角的刹那,钱币脱手坠地。
叮——
一枚钱竖插进砖缝,另两枚交叠成爻,坤位现离象,正是火地晋!
卦象示警:明夷于飞,垂其翼。君子于行,三日不食。
“翼垂不食......”
我猛然抬头,房梁悬着的镇魂铃缺了半边,形如折翼,东南巽位!
那里是子母煞的命门!
不过我估计应该不是命门,毕竟爷爷留在这里的女尸,应该不可能把我弄死,所以这件事情后面还有隐情?
鬼婴突然发出尖啸,它心口的锁魂印迸出黑血。
我趁机滚向香案,扯断浸满尸油的幔布,布料燃起的火光中,卦象二爻动,变火水未济。
“水火不交,需土为媒!”
我抓起香炉砸向地面,香灰腾起的瞬间,瞥见灰烬中隐现的卦纹。
坤土生离火,而变卦坎水被土所克!
我咬破舌尖,混着精血的唾沫喷在铜钱上,三枚钱币骤然发烫,按照爷爷手札所载,火地晋二爻动,破局需曳其轮,阻断怨气。
女尸的指甲已刺入我肩胛,剧痛中我反手将铜钱按进她腹部的缝合线。
人筋缝线遇五帝钱,顿时如活蛇般扭曲崩断,露出内里漆黑的脐带。
“坤为母,脐带连地脉!”
我扯住脐带狠命一拽,地面应声裂开,露出埋藏多年的槐木邪棺
棺盖上用朱砂写着的,应该是女尸的生辰八字!
鬼婴突然发出凄厉啼哭,它心口的七星印寸寸碎裂。
女尸腐烂的面孔浮现出人性化的惊恐,鬼婴含糊的哀嚎:“外公...痛...”
外公??
叫谁外公呢?
镇魂铃忽然摇曳,叮铃铃的声音仿佛带着什么力量,女尸和鬼婴都安静了起来,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女尸惨白的眼白看向我,指甲在棺材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她剖开自己腹部,一把抓住鬼婴塞进自己的肚子,飘着进入槐木邪棺,棺材盖嘭的一声盖上!
霎时间,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我也长松了一口气,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喘着大气。
看着面前的槐木邪棺,我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上面的生辰八字,立马掐指算了起来,刚念完,罗盘的指针瞬间就指着一个方向,我看着指针指的方向,微眯起了眼睛,这不是周家的方向嘛,难道说....
我猛的看向侧面,女尸刚才在这里抓着,指甲和棺材发出的刺耳声我没在意,现在再一看,一个歪歪扭扭的周字赫然浮现在我的面前。
这对母子和周家有关系?
鬼婴刚才叫了外公...和周家有关的话...
嘶。
我心中一个咯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也就能解释爷爷为什么要留下这具女尸了。
我抬头一缕青烟飘了过来落在门上,组成几个字。
城外,小岭村,乱葬岗。
青烟消散,闻着空气中的香的味道,我顿时就分辨出来了,这是农叔身上的味道。
香门的香都是自己制的,农叔这个味道很浓,所以能分辨出来。
我看着槐木邪棺,嘴角抽了抽,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周若璃是吧?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的话,那就听我的。”
“还像是之前一样藏在天花板上,如果真的是周家害你,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你亲手杀了他们报仇。”
“周家害我性命,夺我命数,我现在就是个‘无命之人’,所以我也得找他们报仇,不过在报仇之前,我得先破了爷爷留下来的风水阵,否则到时候我们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我说完之后,看着天花板和地上的大洞,又叹了一口气。
好嘛,天花板是刚补的,明天睡醒了又得补了。
这都什么事啊!
我就拿了一把桃木剑和罗盘出去了,在我离开之后,槐木邪棺再次回到天花板上。
出了丧葬一条街之后,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说道:“师傅,去小岭村,乱葬岗。”
“去哪?”师傅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八度。
“小岭村,乱葬岗。”我继续说道。
“不去不去!打死都不去,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邪,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