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溟完全不知道顾云生心里对自己的可怜之情,他将卷轴收好,此时他明白西门闹为什么说听着名字耳熟了。
因为,顾金城就是他们这次隐士任务的雇主!
西门闹脸上的表情已经默认了北溟的猜测,没错,他以前并没有听说过什么亨通钱庄的顾金城,他之所以有印象,仅仅是因为之前看了几眼任务卷轴的内容罢了。
北溟把隐士任务的事情告诉了顾云生,顾云生的脸上立刻有了光彩。
“你们真是我老爹请来的隐士?还是稷下学宫的隐士?”
“没错,我们也是刚刚到这轻渭城,刚才那群人为什么打你?”北溟问道。
顾云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出了原委。
原来,那群后生也和顾云生一样,都是一些当地富商的孩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本来顾云生和他们也是经常玩在一起的。只是最近顾云生的老爹,也就是顾金城顾大老板,闲来无事突然心血来潮的想起关心关心自己的宝贝儿子来,想给顾云生请一个稷下学宫的隐士先生来,教习一些简单实用的隐术,一来可以强身健体,二来也多少可以起到一些防身的作用。
当然,顾金城也知道隐术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学的,不禁需要特殊的体质和天赋,还得能吃苦。显然这些条件顾云生都没有,不过,所谓隐士五术,侠、隐、谋、术、方,也并不是完全不能学,就比如这其中的侠术,普通人也是可以修炼和学习的,当然能达到什么程度就不好说了。顾金城自然不会对儿子的修炼有什么过分的奢望,只要能够学到东西,花些钱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顾云生听了他爹这个主意自然是高兴,第一时间就和自己的那帮狐朋狗友说了,那群人听了也有羡慕嫉妒的,也有好奇想瞧热闹的,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很期待就是了。毕竟稷下学宫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贯耳,对于普通人可以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了。可是顾金城忽略了一件事,稷下学宫的隐士并不是那么好请的,即便是有的学生勤工俭学,也毕竟是少数,况且这作家教的工作并没什么太大的挑战性,对自身的隐士修炼也并无太多助益。因此等了大半年,顾金城也没请来半个隐士,这下不但顾云生着急,几乎是看见他爹就要催上几遍,弄的顾金城好不尴尬。就连顾云生那帮狐朋狗友也开始不耐烦起来,这就好比给人画了一张大饼,结果等了半年连个影子都没摸着,一开始他们还只是背地里风言风语说顾云生吹牛忽悠人,后来当着面也开始对顾云生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起来。那顾云生从小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了这个,便分辨了几句,谁知话儿赶话儿的都急了眼,在街上就都动起手来,恰好被北溟二人遇到了。
顾云生讲完原由,接着说道:“你们终于来了,这下我看王贵那群人还敢说我吹牛。不过,我听我老爹说请了一位师父来,没想到来了两位,你们二位谁当我师父?”
北溟看了一眼西门闹,正要说话,顾云生忽然喊道:“哦,我知道了,必是我爹怕一个人教不了太多,因此请了两位来。”
北溟听了哭笑不得,这顾云生还真是会想好事。
“他教你,我只是来陪他看看热闹的。”西门闹冷冷的说道。
“哦。”顾云生听了不免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这白衣少年虽然长的帅气,可是冷言冷语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这黑衣小哥虽然相貌平平,但是和蔼可亲多了,作自己师父正合心意。
当下又高兴起来,话不多说,便立刻要带领着北溟二人回自己家的府邸好生款待。
顾云生称自己家为府邸,一开始北溟听着还有点怪怪的,当他们到了顾云生家大门口,北溟心悦诚服了,果然是大户人家,这宅院的面积足足占了半条街。管家早已得了消息迎出门来。见顾云生脸上见了伤,又是着急又是心疼,还一度误会是北溟和西门闹将顾云生打伤了。顾云生简单和管家解释了几句,便亲自引领着北溟西门闹二人先在候客厅饮茶,一盏还未饮完,那管家早已禀报顾金城一同来了。北溟见这位顾老板一身的华服,四十岁上下,虽是商人,却气度不凡,仪表堂堂,看外表倒也是儒商了。顾金城听管家说来了两位稷下学宫的隐士,自然不敢怠慢,却见北溟和西门闹不过是是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心里便有些疑惑,甚至是小小的失落。不过他商人出身,心里再如何变化,面上一点不显,依然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同北溟彼此行了主客之礼。西门闹却看出点端倪,冷笑一声便不再言语,端端稳稳的坐在红木椅上品着香茶。
顾金城早看见旁边鼻青脸肿的顾云生,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斥责他。顾云生是个机灵的孩子,把北溟二人如何在街上救了自己添枝加叶的说了一遍,又向他老爹大大的夸赞了北溟和西门闹,还提到了黄立、孟归来是二人的老师,顾金城听了这才越发尊敬起来,吩咐了管家好生款待,又安排了上等客房,就和顾云生住一个院子里,方便他们教学。
顾金城问北溟有什么特殊要求没有,他好作安排。北溟和西门闹都说客随主便,并没什么特别要求。顾金城点头微笑道:“原本二位小老师刚到舍下,理应先休息休息,晚上我亲自安排为二位设宴洗尘,只是不巧的很,有件要紧事我今日就得出门去趟外省,少则十天,多则一月。实在是失礼的很。”
“顾老板无须客气,有事情您尽管去忙,我们隐士没有那多么繁文缛节,初到贵地,失礼之处也请顾老板多多包涵。”北溟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哪里哪里,”顾金城满面笑容道:“既如此,若二位没有异议,就今日安排了拜师礼如何?”
“拜师?”北溟有点诧异,他不过是接了个勤工俭学的任务,最多算是个家教,这拜师收徒他可没有想过,再说自己还是个学宫的新学员呢,哪里来的资格收徒弟?
似乎看出北溟的为难,顾金城便道:“我知道隐士收徒规矩大,我是个粗人,有不妥当之处二位不要见怪,这拜师一事也不急在一时。”
旁边顾云生听了却有些着急了,他本是直性子,有话也藏不住的,忙起身说道:“拜师的事情就交予孩儿安排吧,父亲有事尽管去办,我自会将二位师父服侍的妥妥帖帖的”。
“你小子,向来没个轻重,”顾金城嘴上埋怨,脸上却是难掩的宠溺之色,“好生在家跟二位师父修炼学习,有任何需要就找管家,万不可再出去与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
入夜,北溟和西门闹在客房安顿下来,本来按云生的意思,是要给他这二位小师父一人一间上等客房的,不过第一时间就被西门闹拒绝了。北溟也没多想,和西门闹住一间客房倒也没什么,反正这客房也十分宽敞,有内外两个套间,各有一张木雕大床。
“西门闹,”北溟拿起八仙桌上的玉瓷茶壶,斟上半杯送到他面前,道:“我看顾云生资质平平,隐术怕是练不成的,我想着重点培养他的侠术,你看如何?”
西门闹点点头,呷了一口茶道:“他父亲不过是向找人教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本领,再就是拘着他不到外面乱跑,若是侠术练好了,他也算是受益无穷了。”
“正是这话了。”北溟笑道:“那明日我便从基本的隐士拳法教授给他,拳法之后还可以学习隐士杖法,”说着又欲言又止。
西门闹道:“你怎么又吞吞吐吐这个样子?有什么话尽管说。”
北溟笑道:“你知道我向来侠术很是一般,云生没有隐力修为,我的奔雷拳他又学不来,况且奔雷拳没有震旦老爷子的首肯,也不好随便传与外人的。你的侠术实力是不用说的,到时候酌情也再教他一些你看可以么...”
“你倒实在,”西门闹没好气的说道:“凭他的资质,他先把拳法杖法掌握扎实了恐怕就要小一年的光阴,咱们只是暂时教习他一段时间,哪里用的上我教他东西。若他真到那地步,我自会教他的,你不必忧心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待洗漱完毕用过了早饭,云生便亲自来请北溟西门闹,云生用了北溟的药,又休息了一晚,此时脸上的伤也去了大半。师徒三人来到后花园一处空地,这空地百米见方,是顾金城之前特意为儿子以后修炼开辟出来的,足见他对云生望子成龙之一片父母心了。
因清晨下了点微雨,地面上微微青苔,一旁放着两张太师椅,一张小供桌,桌上有极其精致的茶点等物。云生让北溟西门闹落座,自己端起一晚茶盏,曲膝跪下恭恭敬敬向北溟说道:“师父请用茶。”
北溟愣住了,他没想到云生会整这一出,“你这是...”
“云生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拜了师父,徒儿才能心安理得的跟着二位师父学习,否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说着将茶盏端好,一脸期待的看着北溟。
说实话,北溟一开始是不想收什么徒弟的。一来自己年纪不大,也仅仅是个学宫的新学员,哪里有资格收徒教学,不过是勤工俭学做个家教罢了。二来收了徒弟就意味着多了一份责任和关系,目前修炼和提升自己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北溟并不想多生枝节。
不过,云生这一跪,北溟拒绝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他们本来年纪就相差不大,那顾云生又是从小娇生惯养自视甚高的,他能行此拜师大礼,确实令北溟既惊讶又多少有点震惊。云生双手将茶盏举过头顶,北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旁边坐着的西门闹。
西门闹仿佛没事人一般,喝着茶,吃着糕点,对北溟这边的事情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北溟没办法,只得勉为其难的接过茶,抢在云生说话前开口道:“我接了你这杯茶,也谢谢你的这番用心,只不过我上有师父,万不敢不尊师命就私自收徒,实在是于理不合,我如今暂且以家教的名义传授你本领,这师徒的名分再从长计议吧。”
云生虽贪玩,却是个灵透孩子,见北溟这么说,便也不再强求。恭声说道:“一切听老师教诲安排。”因又转身取了一盏茶要给西门闹跪下,西门闹止住他道:“莫跪我,他是你老师,我不过是陪他来看看热闹。”
云生听了脸上一囧,正不知该如何应对。北溟起身道:“好了,那些繁文缛节免了,咱们抓紧时间修行,等你父亲回来,我们也好有个交待。”
云生听了脸上立刻泛出光彩来:“老师,是要教授给我隐术吗?”
“隐术不急,以你目前的身体条件还是将侠术的基础打好,没有好底子再好的隐术你也吃不下。”北溟将云生带到空地中央,道:“如今就从隐士拳开始练起,除此之外,炼体训练也不能落下,每日日出之前你要准时来到这演武场,长跑一个时辰再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不得懈怠。以后每五日我来你这里一次,平时就要靠你自己勤学苦练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北溟希望云生能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要靠着别人督促才能修炼,那他还是趁早放弃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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