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啊,洛青那丫头怎么还没晃悠回宫?是不是又迷路了?”雪麒麟故作轻松地问,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心里的小鼓却咚咚敲得响亮,显然,她对洛青失踪这事比两人关系的微妙变动更上心,毕竟,洛青那路痴属性可不是盖的。
齐绮琪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比宫里的墙还白,质问叶震的语气里夹杂着几分“你明知故问”的意味:“师叔,你是不是已经跟咱那位小师祖打小报告了?”
叶震一脸无辜:“小师祖早晚得知道啊,藏着掖着有意思吗?”
雪麒麟听着,心里那面鼓越敲越急,眉头也跳起了踢踏舞:“小七,别跟我打太极,到底啥情况?”
齐绮琪那表情,就像被冬天的风吹乱的棋盘,杂乱无章又带着几分挣扎。“这……”她支支吾吾,活像被鱼刺卡住了喉咙。
雪麒麟心中暗笑:这家伙,是在担心我这个“老人家”受不了打击吧?想到这里,她故意放慢了语速,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又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小七啊,快跟我说说吧。”
齐绮琪被这么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雪麒麟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哦,我知道了。”齐绮琪突然释然,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洛师姐为了我们,留下来挡那些追兵,到现在还没回来……”
说到这,齐绮琪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所有的焦虑都吸进肚子里。“洛师姐,怕是凶多吉少了……”
雪麒麟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里那鼓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虽然之前叶震一提洛青没回来,她心里就咯噔一下,但没想到情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洛青那招牌式的笑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雪麒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派人去找了吗?怎么就这么轻易下定论了呢?”
齐绮琪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却卡在喉咙里。叶震在一旁急得直皱眉:“宫主,你倒是快说呀!”
“我知道,我知道……”齐绮琪摇了摇头,像是在跟自己做斗争,“叶师叔,把剑给我吧。”
叶震应了一声,麻利地从桌上解下一个包袱。雪麒麟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手上,就像盯着即将揭晓大奖的盒子。
剑!小青的剑!雪麒麟的瞳孔猛地一缩。
叶震恭敬地把剑递到雪麒麟面前,她颤抖着双手接过,剑鞘已无踪影,剑身依旧泛着淡淡的青色,只是在那青光之中,一抹刺眼的墨红色格外醒目,仿佛是洛青留下的最后一抹痕迹,宣告着她的英勇与牺牲,也讽刺着这个世界的无常与残酷。雪麒麟仿佛鼻尖缠绕着那股比恶臭还要令人作呕的气息,就像是被塞了一团发霉的抹布在鼻孔里。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的声音冷得能冻住一碗热汤。
“哦,那是罗轰特意派人‘赠送’的礼物,他还附带了一则‘喜讯’……”齐绮琪的话语中带着些许讽刺,仿佛在咀嚼一颗酸涩的柠檬。
“喜讯?什么样的喜讯能让一只快乐的鹦鹉都变成哑巴?”雪麒麟的眼神比寒冬的刀锋还要锐利。
“洛师姐她……”齐绮琪的声音轻得像风中的羽毛,似乎随时都会飘散。
这时,弦音戛然而止,不是琴弦,而是雪麒麟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她眼前一黑,仿佛被一万只乌鸦同时掠过,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稳住!稳住!”她一只手扶住额头,另一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在驱赶一群烦人的苍蝇。
“是谁干的?”雪麒麟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底深处的雷鸣。
“华天极。”齐绮琪的回答简单而直接,就像一把匕首直接插进了雪麒麟的心脏。
“那小青呢?她也……”雪麒麟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即将被狂风吹散的烛光。
齐绮琪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表示对这个世界无尽的失望。
雪麒麟的目光落在了齐绮琪的衣袖上,仿佛在寻找着一丝希望的线索,但那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空洞。
突然,她像是被弹簧弹起一般,猛地掀开了被子,像一只被囚禁已久的狮子终于冲破了牢笼。
“不行!我要去找她!”她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然而,长时间的卧床让她的身体变得僵硬而无力,刚一下地,她就像一只被剪断了翅膀的鸟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齐绮琪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住,仿佛是在挽救一个即将破碎的瓷瓶。
“你还不能下床!”齐绮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责备和几分无奈。
“小师祖,请您冷静一下。”齐绮琪再次劝道,但她的声音在雪麒麟的怒火面前就像一片树叶在暴风中摇曳。
“冷静?”雪麒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不知道什么门派规矩!小青告诉我,门派就是一个家,所以我把你们每个人都当作我的家人!现在我的家人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却让我冷静?”
“……家人吗?”齐绮琪重复着这两个字,仿佛是在品味一个陌生的词汇。
“好一个家人!”叶震突然插话道,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喜和感慨,“门派就应该像家一样,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家人!如果我和宫主能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我们又何必互相猜疑至此呢……”
“不论怎样,我都要把她找回来!”雪麒麟的语气坚定无比,仿佛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决心。
说完这句话,她一把抓起放在一旁的崭新衣服,也不顾叶震这个“外人”是否在场,便开始解起自己的衣裳来。
“你疯了吗!”齐绮琪惊呼出声,连忙抓住雪麒麟正在解布钮的手。此时,雪麒麟的领口已经敞开了两粒扣子,露出了一片如雪般洁白的肌肤。
“你放手啦!你紧张什么!”雪麒麟有些不耐烦地喊道,但她并没有挣扎,任由齐绮琪抓住自己的手。
“呃……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叶震干咳了一声,然后尴尬地推开门走出了房间,仿佛是在逃离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齐绮琪斜睨着那扇已经紧紧闭合的门扉,仿佛能从缝隙中窥见即将上演的闹剧,随后,她一个华丽转身,眼神犀利如刀,直指雪麒麟:
“换上衣裳就想溜之大吉?还美其名曰要把洛师姐找回来,请问你打算上哪儿找?天南海北靠猜吗?”
“哦,不过是去趟天剑门罢了。”雪麒麟耸了耸肩,轻松得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适宜散步。
“休想!我齐绮琪说不行就不行!”
“……”
“天剑门掌门华天极,那可不是个吃素的!此时的天剑门定是铜墙铁壁,你这般单枪匹马闯进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自寻短见?”
雪麒麟闻言,猛地抬头,那双明黄色眼眸中仿佛有烈焰在翻滚,那是近乎痴迷的执着,是对逝去之物无尽的眷恋与不甘。齐绮琪心头一颤,这样的眼神,她前所未见,如同深渊中的星光,既璀璨又危险。
“倘若小青真的魂归九天,我即便是下到黄泉,也要再见她一面。”雪麒麟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无法忍受任何人如侄女般悄无声息地离开,更不能接受亲人像父母那样,一夜之间化为冰冷的石碑,静默地诉说着离别的故事。
那种失去的痛苦,窒息般的绝望,他已经受够了,一次就够了,永远也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但命运似乎总爱开玩笑,若真有那么一天,不幸再次降临,他只求……只求能见最后一面,哪怕只是虚幻的告别。
“若连这最后的诀别都错过,那将是何等的悲哀。”雪麒麟低语,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哀伤。
齐绮琪瞪大了眼睛,手缓缓垂落,整个人呆立当场。片刻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声音细若蚊蚋:
“你自私得可怕,嘴里一套套漂亮话,心里却只顾着自己的情感宣泄……你若真在意他人感受,告诉我,此刻的我,看着你去送死,心中是何滋味?”
那定是锥心之痛,无助至极吧,雪麒麟暗自思量。
然而——
“小七啊……小青她还没踏进家门呢。”雪麒麟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种等待,那种未知的痛苦,你体会过吗?”
齐绮琪怎会不知,五年前,她的父亲便是这样,那个倾尽所有守护她成长的英雄,为了抵御朝廷的征伐,孤身犯险,从此音讯全无。她记得那日,夕阳如血,父亲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化为记忆中一抹永恒的剪影。
这份等待,这份未知,如同钝刀割肉,日日夜夜,折磨着她的心。直到此刻,齐绮琪仍对她的父亲处于“生死未卜的奇妙旅行”中一无所知。他若是还活着,说不定正在哪个角落里悠哉游哉地下着象棋,把对手逼得连连摇头,自己却笑得比春天的花儿还灿烂;又或许,他已化身为某个遥远国度的神秘旅人,在异国他乡的星空下,对着月亮讲述着天璇宫的传奇故事。而要是他老人家不幸归入了星辰大海的怀抱,那他八成是在云朵上建了个豪华的麻将馆,正忙着和三界的神仙们搓上几圈,偶尔还会从云端扔下几个梦境,提醒女儿别忘了给他烧点最新的电子游戏机过去。
这世间的痛苦,莫过于心中悬着一块名为“未知”的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比失眠的夜晚还要漫长;更凄惨的是,明知亲人已化作风中尘埃,却因种种原因,无法将其魂魄带回家中的温暖怀抱,那份无奈与遗憾,简直能让人心碎成饺子馅儿。
齐绮琪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嘴上偏偏像是被胶水封住了一般,只能挤出那句无力的“我……不知道”。
“别装了,你心里的小九九我清楚得很。不就是怕我一去不复返,故意装傻充愣嘛。”雪麒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活像只刚从戏园子里出来的老狐狸。
“你可真行啊,平时没个正形,关键时刻倒装起了人生导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齐绮琪不满地嘟囔着,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无奈与敬佩。
最重要的是,齐绮琪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那面镜子,映照出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影子,还有那份不愿承认的脆弱和依赖。
“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宫主大人’赐予的‘奇葩光环’呢。”齐绮琪自嘲地耸耸肩,眼帘缓缓下垂,仿佛是在对这个世界说:“看吧,我也很无奈。”
雪麒麟见状,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不发一言,那双眼睛里藏着千言万语,比任何言语都要温暖人心。
“……但是,你得答应我,无论天涯海角,你都要完好无损地回来。”齐绮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哈哈,开玩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天璇宫就是我的老窝,我能跑哪儿去?”雪麒麟笑得洒脱,但那笑容背后藏着一份深沉的承诺。
对于雪麒麟而言,天璇宫不仅仅是它的栖息地,更是它与齐归元那段跨越种族的友谊见证地。这里见证了它的初次降临,也记录了它与齐绮琪之间无数温馨而又滑稽的瞬间。
“我不是那个意思!”齐绮琪猛地抬起头,眉头拧成了麻花。
“我懂。”雪麒麟难得地收敛了笑容,眼神中流露出温柔的光芒,“谢谢你,小七,有你在,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齐绮琪别扭地转过头去,假装在思考人生,其实心里已经偷偷给雪麒麟点了个大大的赞。
“放心,不管小青是正在南极和企鹅跳广场舞,还是已经成了外星文明的座上宾,我都会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雪麒麟的目光穿过窗户,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坚定而有力。
“因为,这里也是她的家,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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