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不是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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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绩下来的那一刻,盛夏目光急切的在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看到在榜单不上不下的名次,盛夏的心情跌入谷底。所有卷子陆续发了下来,盛夏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没有说话。盛夏害怕看到老师失望的眼睛和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似乎这是一个胆小鬼的表现但她无法忽视周围人的目光,似好似坏。因为那种眼神,似乎可以穿透自己。

周笑笑拿着卷子想要和盛夏分享喜悦,但看到盛夏兴致不高,高兴的话也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很有眼力见的把顾燃叫走给盛夏留出自己的空间。

盛夏屏蔽了周围的所有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检讨。

下课后,顾燃实在是忍不住去安慰“没事的盛夏,这只是一次月考,而且这次的题挺难的。”

盛夏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事,多大点事啊,下个月好好准备,一定可以的。”

“你没事就好。”

周笑笑从厕所回来,把擦完手的卫生纸团在一起扔在桌子上。

撸起袖子就抱住了盛夏“小妞,跟爷说说。”

盛夏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抱着周笑笑“我……我……啊……”

吓得周笑笑不敢动“小妞,小妞你再哭我也要跟着哭了。”

本来不想哭的,朋友一安慰自己就忍不住哭了。

盛夏害怕把鼻涕蹭到周笑笑的衣服上“好,不哭啦不哭啦。”

顾燃把卫生纸递了上来,盛夏注意到是一个粉红色包装的纸“你还挺有童心。”

“那天走得急,随手拿的,我可不喜欢这么娘炮的颜色。”

十几岁的年纪,情窦初开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但对于粉红色事件似乎都很敏感。

学习越加枯燥乏味,学生的娱乐活动也在逐渐减少,每个人都背上沉重的包袱,步伐艰难的前行。但都会在空闲时间对自己好点,趁老师不注意偷摸看两眼言情小说,每每看到少儿不宜的情节,都会抬头环顾四周,再低头,再抬头,再低头……

一节课下来,脖子都要断了。

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忍不住去想小说里男女主亲吻的画面,还不敢想的太多,总感觉有人会读心术,能看出自己的想法,把整个班级都看了遍,也不曾揪出那个会读心术的人。

盛夏喜欢通过各种方式去了解和观察别人,这似乎成为了盛夏课间娱乐的一种方式。

张老师的钢笔落在了班级,方明只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张老师的钢笔,明明钢笔那么多为什么对张老师记得这么清楚。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方明喜欢张老师!

有时盛夏会被自己的聪明给震惊到。心里惊呼“天降奇才啊!”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成大事者,必先经历一段磨难,才能成大事对不对?想当年,唐僧师徒那不也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回真经的吗……”

盛夏看着沈晴“妈妈,我爸这段话,好像比我年纪都大了吧。”

沈晴很认真的想了想“这句话是你爷爷说给他的,已经成传家宝了。你爸爸穿着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那不得不为我爸竖起一个大拇指了,这么长时间了都还记得。”

两人很配合的为盛千源竖起了大拇指。

盛千源端着炖好的鱼“快洗洗手吃饭,今天的鱼可新鲜了,刚一上岸我就给拿回来扔锅里了。”

盛夏夹了一块鱼肉,沈晴给盛夏盛了半碗汤,鱼汤是乳白色就像牛奶,香味飘了好远,如果让馋猫闻到了估计就要跳进窗子偷喝几口。盛千源的厨艺无人能及,如果能喝上一口鱼汤,简直能鲜到晕倒。

沈晴刚生下盛夏的时候,盛千源包揽了家里大小所有的事情。每天三顿饭,坚决不让外婆来,喂奶和换纸尿裤都是盛千源全权负责,沈晴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吃喝玩乐,和她一起生产的孕妇,唯独沈晴恢复的最好,还长胖了不少,每天盛千源坐在床上看着沈晴的脸,笑容里露出自豪的感觉。就像自己精心雕刻的宝贝。

盛夏看着日历,这学期已经开始倒计时,下一次就是期末考试了。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顾燃给盛夏发了消息『出去吗,去看星星。』

盛夏看着桌子上摞成山的习题『不了,我还有作业没学完,下次吧。』

顾燃发了个『哭脸』

『有什么不会的,就问我,争取下次考试超过我。』

过了好久也没收到盛夏的消息,顾燃拿出盛夏的语文卷子“作文怎么写的呢,写这么好。”

盛夏正在和数学题焦灼,沈晴端来一盘水果,里面是盛夏最喜欢的葡萄。

“哪里不会,妈妈教你。”

盛夏指着数学“沈姐高中数学还记得吗?”

沈晴表示“早都还给数学老师了。”

把所有的单词,知识点还有数学题都学会了,盛夏才看到顾燃发的消息,那时已经一点半了。

“好,我会超过你的,不要高兴的太早。”

“静待佳音。早点休息,不要太累了。”

“你不是也没睡?”

“背单词,背不会害怕明天你捶我。”

两人互道晚安。

由于盛夏放学要补课,每天都是盛千源接送,顾燃和盛夏一起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天进了教室,盛夏就低头忙着难嚼的数学。

顾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丢给盛夏一个游戏机,还是限量款的。

“给你玩,不管如何都要休息。”

盛夏头也没抬“不行,我现在的数学就是囫囵吞枣,容易噎住。”

顾燃很自然的坐在桌子上,屁股压住了盛夏的演算纸,只听呲啦一声,坏了一个角。

盛夏瞪了顾燃一眼“我刚算完的。”

“我赔你几张得了。”说着从桌子里拿出几张演算纸递给了盛夏。

看盛夏也没搭理他,还是不死心“话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爱学习啊。感觉你和一年前有点不一样了。”

盛夏的眼里有了波动,不自然的摸了摸手臂上的伤疤,有些痒。

“我们只是见过一次,你又不了解我,就不要提我的以前。”

顾燃注意到盛夏的变化,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对不起盛夏,我……”

“没事。”

顾燃悻悻的走后,盛夏低下头的那一刻,眼泪滴到了数学书上,红笔做的批改也被晕染,就像一滴血泪。

心里的不甘如野草般疯长,却被现实压制,就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盛夏不愿自己变成胆小鬼,她不是,也不想做胆小鬼。

盛夏知道她的变化是对自己的保护,曾经的她不爱哭、自信、勇敢、热烈,对所有的事情都充满了动力,因为盛夏认为没有她无法改变的,可到最后真正改变的是自己。

自从上午两人的对话结束后,盛夏把自己埋进题海里,盛夏想要麻木自己,当自己累到无法想其他事情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温柔起来了,就像棉花糖……

顾燃看着盛夏坐车离开后,他在门口站了好久,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很无力。顾燃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他期待自己能够改变盛夏,让盛夏变回以前的样子,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改变一个人呢?又是以一个什么身份去呢?什么都没有,却要去改变一个人。

顾燃承认,他喜欢盛夏,但这种喜欢真的是健康的吗?他甚至一度在怀疑自己,盛夏就是盛夏,为什么要去改变她呢?顾燃也不理解自己,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喜欢她的全部,而不是把她塑造成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模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