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潢古朴的楼阁内,烛光摇曳,首坐的位置正坐着一个鬓发苍白,皮干面沉的老者,一身黑色长褂。
仔细看,他的一边眼窝深陷下去,眼球已然被粘连的皮肉覆盖,看上去显得整个人更多了一抹狰色。
而这人便是如今唐门的家主——唐妙兴。
“这支队伍这么邪?”
唐妙兴看着手上的照片,皱了皱眉。
“嗯,数量不多,但都是最精锐的士兵。最可怕的是比壑山的忍众也在这支队伍中。”
身侧带着圆框眼镜,留着背头,一袭白西装的中年,点了点头:“您手上的照片就是他们忍头。”
唐妙兴手上的照片是一个满头白发披肩的老人,一身日式武家着服,从拍摄的角度判断,显然是偷拍下来的。
中年继续出声解释道:“上清,普陀三寺,龙虎山,联合四家的人在这群忍众刚到的时候伏击了他们一次。”
“双方各有伤亡,吕家大少爷也牺牲了。这才见到了这个忍头的真面目。”
话到这里,中年神情无比严肃的说道:“如今东北硝烟四起,骸骨遍地,小鬼子大有吞并华夏之势!”
“如果不解决这些人,对我们那些保家卫国的战士而言,威胁太大了。”
“而且,不但要解决,还要尽快!所以才会和您商量。”
唐妙兴闻言,眸光低垂了下去,自嘲道:“上清,龙虎,三寺庙这些倒还罢了。”
“能逼得四家联手,这个世道啊!”
唐妙兴想了想,补上一句:“说起来,这几家那个也不逊于我唐门,他们联手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们么……”
“短期全灭忍众确实困难……但斩首却是可行的!世人都知唐门暗杀天下无双!出手的,非贵派不可!”
看着唐妙兴脸上的顾虑,中年拧了拧眉:“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这群忍众曾遭背叛,百余年没有动作了。”
“拿效忠天皇那套忽悠不了这群人,这群人只听忍头的!”
“只是这次小鬼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条件请动了忍头。”
唐妙兴闻言,低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年深深吸了口气,他站起身来,径直来到唐妙兴跟前:“唐门主,我知道拔掉比壑山忍头,忍众虽然会疯狂报复……”
“但日军是绝对指挥不了他们的。”
“这就等于把他们从真正的战场踢出去了!”
即便如此,唐妙兴依旧没有给出答复,如今唐门式微已是不争的事实,倘若一步走错,后果则是不堪设想的……
“唐门主,您先别急着回答,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中年眼镜下的眸光掠过了一丝决绝,攥着拳头,咬牙道:“这次我不但想请贵派除掉比壑山忍头……”
“我还请各位不藏身份!明杀!”
“明杀?”
唐妙兴那单眼独眸透出了一丝冷意:“你是要我们承担接下来忍众的报复么!”
“对,不止贵派!”
哪怕知道这种风格违背了唐门门规,中年依旧依旧决然说道:“杀人的是你们!雇人的,是我赵某人!”
“只要能把这些人从战场上拔出去!只要能给接下来的大战获胜贡献哪怕一丝力量……”
话音顿了一下,中年抬了抬手,两名随从立即上前,打开了放置在大厅的两个实木大箱子。
“咯吱~”箱盖掀开,堆放整齐的大黄鱼,小黄鱼,数不清的银元,各种珠宝首饰,琳琅满目。
直到此刻,中年才一语掷地:“赵某人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唐妙兴的脸色变了,这些财物何止倾家荡产,怕是普通商人几代人基业也无法比拟的。
“赵老板,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富家翁,何必呢……”
唐妙兴收回目光,看着赵老板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商人,唯利是图!贪!”
赵老板推了推眼睛,字字珠玑:“我是个巨贪!以身谋利,为家谋利,不够!”
“为国谋利,我才觉得赚了!”
唐妙兴看着眼前不惜倾家荡产的赵老板,神色也从开始的顾虑变得肃然起敬起来:“亏你还自称商人……连贵贱都不分,你是怎么挣到如今的身家的?”
赵老板回道:“若能成事,和贵派所做的贡献相比,这点黄白之物实在不值一提!”
“呵呵……我的意思是,你出的这个价钱太荒唐了!”
唐妙兴狭眯着眼:“限于门规我们唐门出手确实有些规矩。”
“不过看来介绍你来找我的人,并没有把我们现在特殊的行情告诉你。”
赵老板闻言一怔,忙快速说道:“唐门主!若是这些还不够,容我些时间……”
然而,他一句话没说完,却被突然打断。
唐妙兴那独眸中透出一抹凛冽寒意,话锋一转,冷声说道:“这些小鬼子侵我国土,杀我通报……”
“他们的命贱!值不了这许多!”
“啊?!”
……
唐妙兴转过身,眯眼说道:“条子,唐门接了。收你十根金条,不过分吧?”
“赵某!谢过唐门主!”
……
…………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跟着我做什么?!”
某地林中,左玄看着已经跟了自己几里地的无根生,拧着眉,满脸无语。
这家伙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扯都扯不掉!
无根生笑着:“怎么,就兴你一人杀鬼子么……我就杀不得?”
“这些个小鬼子欺我华夏无能人,早就该狠着点儿收拾他们了。”
说完,他又晃了晃从鬼子手里缴获的匣子炮,好奇问道:“诶,左兄,你说都有这玩意了,咱还瞎练什么功?”
左玄冲他翻了记白眼:“你他娘的好歹也是个修行人……”
“跟人动手用这个,要脸不?”
“嘿嘿,左兄,不要那么死脑筋嘛。”
无根生咧开嘴,两手一摊,笑道:“我是左手擎香右手提枪,当上香上香,当放枪放枪!”
左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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