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刻意地从自己身上，释放出了一股更加浓郁的、属于全性成员所特有的那种乖张、暴戾、无法无天、却又带着极致个人自由主义的复杂气息。
这股气息，如同无形的涟漪，向着沈莫subtly扩散开来。
这既是一种身份的昭示，也是一种试探。
他想看看，眼前这个神秘的“瞎子”，在感受到这股属于“全性妖人”的独特气息后，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是会露出厌恶和警惕，还是会表现出向往和认同？
这对于他判断沈莫是否真的适合加入全性，至关重要。
沈莫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对方那股刻意释放出来的、充满了乖戾与混乱意味的气息包裹着自己。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被墨镜遮挡了大半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的平静表情。
仿佛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足以让普通异人感到心惊胆战、甚至想要立刻远离的“全性气息”，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不值一提。
他当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这股气息中所蕴含的特质——那种对世俗规则的蔑视，那种对个体欲望的极致追求，那种隐藏在混乱表象之下的、对力量的赤裸裸的崇拜。
这种气息，与他内心深处那股因为被背叛、被抛弃而滋生出来的怨恨、以及对力量的极端渴望，竟然隐隐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
但他并没有立刻表露出任何倾向。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沈莫才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种特有的、带着一丝金属质感的冷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加入全性，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能得到什么？”
他并没有像那名全性妖人预想中的那样，或是义正言辞地拒绝，或是欣喜若狂地答应。
他既没有立刻表现出对全性的认同，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排斥。
他的反应，出乎了那名全性妖人的预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这种不卑不亢、直指核心的反问，反而更让那名全性妖人觉得，眼前这个“瞎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他不是那种会被几句花言巧语就轻易蛊惑的蠢货，也不是那种会被“全性”的名头吓倒的懦夫。
他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诉求。
沈莫顿了顿，不等对方回答，便继续用他那平淡无波的语气说道：“我追求的是绝对的自由，不受任何无谓的规矩束缚。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谁也不能强迫我。
”
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那种对个人意志的极致强调，以及对任何形式约束的深恶痛绝，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同时，”他话锋一转，语气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我需要足够的资源来提升自己。
功法、丹药、天材地宝、或者其他任何能够让我变得更强的东西，我都需要。
”
他并没有掩饰自己对力量的渴望。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力量，才是唯一值得信赖的东西。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最后，他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总结道：“如果全性能满足我这两点，我不介意换个地方待待。
如果不能，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淡漠，但其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一种近乎狂傲的姿态。
仿佛加入全性，对他而言，并非是去寻求庇护，而更像是一种平等的合作，甚至是他对全性的一种“恩赐”。
这种态度，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那名全性妖人恐怕早就嗤之以鼻，甚至可能直接出手教训对方不知天高地厚了。
但是，当这番话从沈莫的口中说出来，再结合他之前在地下市场中展现出的那份深不可测的实力和杀伐果断的狠辣，那名全性妖人非但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或者被冒犯，反而眼中的欣赏之色，变得愈发浓烈起来！
“好！好一个追求绝对的自由！好一个需要足够的资源！”
全性妖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抚掌赞叹起来，那双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种狂傲不羁的性格！这种对自由的极致渴望！这种对力量的赤裸裸的追求！
这不正是他们全性中人最欣赏、也最推崇的特质吗？！
他们全性，所奉行的“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的信条，其核心要义，不就是追求个体的绝对自由，不受任何外物和世俗观念的束缚，随心所欲地活出真我吗？
而力量，更是全性中人安身立命、实现这种“自由”的根本保障！
眼前这个年轻的“瞎子”，虽然言语狂妄，条件苛刻，但他所提出的这两点要求，简直就像是为他们全性量身定做的一样！
这哪里是什么苛刻的条件？这分明就是志同道合的宣言啊！
那名全性妖人越想越觉得兴奋，越看沈莫越觉得顺眼。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瞎子，如果真的能够加入全性，将来必定会成为组织中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他说不定，真的为组织发掘到了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认真思忖起沈莫提出的那两个条件。
“自由……”他沙哑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傲和不屑，“朋友，你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多余了。
在全性，‘自由’这两个字，从来就不是一个问题，它本身就是我们存在的基石！”
他伸出一根干瘦的手指，在空中虚划着，仿佛在描绘着某种无形的图腾：“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只要你认为自己做的事情符合你自己的‘真性’，那么在全性，就没有任何人能够约束你，也没有任何所谓的‘规矩’能够束缚你！你想杀人放火也好，你想离经叛道也罢，只要你承担得起后果，只要你觉得那是你‘本性’的体现，那就尽管去做！”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蛊惑和煽动，仿佛在向沈莫展示一个没有任何枷锁、可以为所欲为的理想国度。
“当然，”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实力。
没有实力的人，谈论自由，那只是一个笑话。
在全性，弱者，是没有资格谈论自由的，他们只配成为强者的食粮，或者在夹缝中苟延残喘。
”
这番话，赤裸裸地揭示了全性内部那残酷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
沈莫对此并不感到意外。
任何一个标榜绝对自由的组织，其内部必然会演变成这种以实力为尊的局面。
这本就是人性的一部分。
“至于你说的资源……”全性妖人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他知道，全性组织虽然庞大，但内部资源也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而且，组织内部派系林立，竞争激烈，想要获得优质的修炼资源，也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或者展现出足够的价值。
不过，考虑到沈莫刚才所展现出的那份恐怖的实力和巨大的潜力，他觉得，为这样一个人物争取一些资源倾斜，是完全值得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说道：“这一点，朋友也可以放心。
在全性，强者，自然能够得到更多的资源。
只要你能够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只要你能够为组织做出贡献，或者，只要你能够凭借自己的实力从别人手中抢到，那么，你想要的功法、丹药、天材地宝，组织都不会吝啬。
”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以作为你的引荐人，引荐你加入我们全性在津门市周边的这个分舵。
我可以为你争取一些新人入门的基础资源。
但是，你最终能在全性走到哪一步，能获得多少东西，最终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看你能够展现出多大的价值。
”
他的话，说得很实在，也很符合全性这种组织的行事风格。
既给出了承诺，画下了一个诱人的大饼，又点明了其中的规则和挑战。
沈莫静静地听着，墨镜后的眼神，依旧深邃如古井，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全性妖人所描述的这个组织，听起来确实很符合他目前的需求。
一个不受世俗规则束缚的平台，一个可以让他肆意施展自己力量而不用担心被所谓的“正道”追杀的环境，一个充满了竞争但也同样充满了机遇的地方。
而且，对方也明确表示，只要有实力，就能获得资源。
这对于急于提升实力、完成复仇计划的沈莫来说，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当然，他也清楚，全性妖人所说的“自由”，必然是相对的。
任何组织，都不可能存在绝对的、没有任何底线的自由。
所谓的“全性保真”，恐怕也只是一个美丽的幌子，其背后，必然也隐藏着各种不为人知的规则和利益交换。
而且，这样一个以混乱和无序著称的组织，其内部的危险程度，也绝对不容小觑。
弱肉强食，尔虞我诈，恐怕才是全性内部最真实的写照。
但沈莫并不在乎这些。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能够让他暂时容身，并且能够为他提供提升实力机会的跳板。
至于其中的风险，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已经一无所有，烂命一条，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略作沉吟之后，沈莫缓缓地点了点头，用他那特有的、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好，我可以跟你去看看。
”
这个回答，简洁而直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那名全性妖人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色。
他知道，自己这次的任务，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只要能把这个潜力无穷的“瞎子”带回据点，引荐给上面的大人物，那他这次的功劳，绝对小不了！
沈莫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又或者只是在陈述自己的底线，他紧接着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我觉得那里不适合我，或者你们全性让我感到失望，我会随时离开。
希望到时候，不会有人阻拦。
”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其中蕴含的那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却让那名全性妖人心中微微一凛。
他毫不怀疑，如果全性真的让他感到不满意，这个看起来平静如水的“瞎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甚至可能会在此之前，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
不过，这种自信和桀骜不驯，反而更对全性妖人的胃口。
他哈哈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沙哑和快意：“那是自然！朋友尽管放心！我们全性，向来都是‘来去自由，生死由命’！只要你有本事来，自然也有本事走！我们从来不强求任何人留下，也从来不惧怕任何人离开！”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全性实力的自信，以及对个体选择的尊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既然如此，”沈莫点了点头，“那就带路吧。
”
“好！朋友请跟我来！”那名全性妖人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立刻转身，准备在前方引路。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很快就消失在了这片废弃化工厂的边缘，融入了城市夜晚那更加深邃和复杂的阴影之中。
沈莫知道，从他做出这个决定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彻底滑向一个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方向。
全性，这个在整个异人界都声名狼藉、被视为毒瘤和禁忌的组织，即将成为他新的起点，也可能是他未来复仇之路上的一个重要助力，或者……一个更加危险的漩涡。
但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复仇的火焰，在他的心中熊熊燃烧，支撑着他不断向前。
他需要力量，需要一个能够让他肆无忌惮地获取力量、并且能够让他将这份力量尽情施展出来的舞台。
全性，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为他量身打造的舞台。
他已经能够预感到，在那个充满了混乱、罪恶和杀戮的组织里，必然也是强者为尊，实力至上。
他想要在那里立足，想要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必须用自己的拳头，用自己手中那无形的“重力之刃”，去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他对此，不仅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隐隐有一丝期待。
那种将一切规则踩在脚下，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感觉，那种肆意挥洒力量的快感，自从他觉醒了“海军大将藤虎模板”之后，就如同一种致命的毒药，让他深深地着迷。
他渴望战斗，渴望通过战斗来磨砺自己的力量，渴望让那些曾经轻视他、伤害他的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在恐惧和绝望中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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