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也逐渐恢复了清明。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叶桥，又看了看王总，似乎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举动。
“我……我刚才怎么了？”
陈姐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沙哑，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感觉有些不太舒服。
王总没有回答她，他只是用一种极度震惊和复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叶桥，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花儿来。
叶桥低着头，脸埋在手掌里，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他能感觉到王总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以及陈姐那充满疑惑的注视。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王总才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地开口问道：“叶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桥依旧捂着脸，拼命地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怎么解释？说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的“概念神”附体了？说自己只要对人说“你好”，对方就会不受控制地对自己唱赞歌？
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恐怕只会被当成神经病吧！
陈姐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她有些不安地问道：“王总，叶桥，你们……你们怎么了？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乎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但那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却让她心有余悸。
王总没有理会陈姐，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叶桥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叶桥今天早上进来时那副古怪的模样，以及他坚持用纸条交流的行为。
难道……这一切都和叶桥有关？
“叶桥，”王总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叶桥缓缓放下手，露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脸。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能再次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又指了指桌上那张写着“嗓子不舒服”的纸条，试图用这种方式蒙混过关。
然而，王总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
刚才陈姐那番诡异的表演，已经超出了他对现实世界的认知。
就在这时，叶桥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了那个“概念神”能力的触发条件：凡是开口说“你好”的对象……
也就是说，只要他不开口，或者不对特定目标说“你好”，这个能力就不会触发！
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办完离职手续，然后逃得越远越好！
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那封已经有些褶皱的辞职信，再次递到王总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恳求和决绝。
王总看着叶桥这副模样，又看了看旁边一脸茫然的陈姐，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他隐隐感觉到，叶桥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但眼下这种情况，似乎也不是追问的好时机。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封辞职信，语气复杂地说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你。
小陈，你带叶桥去办一下离职手续吧。”
“啊？哦，好的，王总。”
陈姐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但还是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
叶桥闻言，如蒙大赦。
他对着王总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然后逃也似地跟着陈姐走出了老板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叶桥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他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叶桥，你……你没事吧？”
陈姐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
她对刚才在老板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还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叶桥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现在只想赶紧办完手续，离开这个鬼地方。
接下来的离职手续办理过程，对叶桥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他必须时刻提防着自己，不能对任何人说出“你好”那两个字。
每当有人跟他打招呼，或者试图跟他交流时，他就只能用纸条、手势，或者含糊不清的“唔唔”声来回应。
这让他看起来像个行为古怪的哑巴，引来了不少同事异样的目光。
“哎，那不是叶桥吗？他今天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听说了吗？他好像要辞职了。”
“辞职？为什么啊？项目不是刚结束吗？”
“不知道啊，而且听说他刚才在老板办公室里，把陈姐给……弄哭了？”
“不是哭，是唱歌！听说陈姐突然对着叶桥唱了一首儿歌，可吓人了！”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
各种各样的猜测和议论，像潮水一样向叶桥涌来。
他能感觉到那些或好奇、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像针一样刺在他的身上。
他低着头，加快了脚步，只想赶紧办完所有手续。
在人事部填写离职表格时，负责接待的小姑娘看到他用纸条交流，还以为他真的嗓子出了严重的问题，一个劲儿地劝他去医院看看。
叶桥只能苦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滴血。
去财务部结算工资时，财务大姐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叶桥依旧是用纸条和手势艰难地应付着。
每到一个部门，他都要经历一番这样的“特殊对待”。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在钢丝上行走的小丑，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爆那该死的“赞歌攻击”。
好不容易，所有的离职手续都办完了。
叶桥拿着离职证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是回自己的工位，收拾个人物品了。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区，发现周围的同事都在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有些人甚至在他经过时，会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叶桥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经过刚才老板办公室的那一幕，以及这一路上的“哑巴行径”，他恐怕已经在公司里“名声大噪”了。
他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私人物品不多，一个水杯，几本书，一些零散的文具，还有一个小小的仙人球盆栽。
就在他弯腰去拔电脑电源线的时候，一个平时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小张，走了过来。
“叶桥，你……你真的要走了？”
小张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叶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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