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闻言，捻着胡须，沉吟不语。
张楚岚紧张地看着他，心中七上八下。
过了许久，白发老者才缓缓开口道：“魂魄之事，玄之又玄。世间奇人异士虽多，但真正能通晓魂魄奥秘者，寥寥无几。老夫行医数十年，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小友所说的调理魂魄、稳固精元的法门，倒也并非完全没有。只是……这些法门大多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而且，很多都需要一些天材地宝作为引子，世间罕有。”
张楚岚闻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老先生可否细说？”
白发老者看了他一眼，说道：“几十年前，老夫倒是曾听闻过一些传闻。据说，当时有一些异人，为了追求长生，或者为了炼制某种邪异的法器，曾试图通过‘炼养’初生婴儿的‘先天一炁’，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炼养婴儿的先天一炁？！”张楚岚闻言，心中大骇！这简直是丧心病狂！
“不错。”白发老者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婴儿初生，先天一炁最为纯粹，也最为脆弱。那些邪道异人，便用各种秘法，抽取婴儿的先天一炁，或者将其炼制成所谓的‘人元大丹’，据说服用之后，能延年益寿，甚至返老还童。但这种做法，有伤天和，残忍至极！那些被抽取了先天一炁的婴儿，大多会夭折，或者变成痴呆。”
张楚岚听得手脚冰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他想起了冯宝宝那奇特的体质，想起了她那缺失的记忆和情感……难道……难道冯宝宝的过去，也与这种残忍的“炼养”有关？！
他不敢再想下去。
“那……那些邪道异人，后来怎么样了？”张楚岚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白发老者摇了摇头：“具体情况，老夫也不甚清楚。只听说，后来此事被一些名门正派得知，联手进行过一次清剿。但那些邪道异人行事隐秘，狡兔三窟，恐怕也难以根除。”
他又补充道：“不过，这些都只是些陈年旧事了，真假难辨。小友也不必太过介怀。”
张楚岚知道，这位老掌柜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似乎都在暗示着什么。
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恐惧，对白发老者拱手道：“多谢老先生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
白发老者微微一笑，说道：“举手之劳而已。小友若是有心，不妨多去一些古刹道观，或者那些传承久远的世家大族打听打听。或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他似乎不愿意再多谈这个话题，便起身送客。
张楚岚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同仁堂。
老掌柜的那番话，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冯宝宝的过去，真的与那种残忍的“炼养”有关，那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苦难？那些对她施以毒手的人，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他不敢想象。
但他知道，他必须查下去！无论真相多么残酷，他都要揭开它！
他要为冯宝宝，讨回一个公道！
从同仁堂老药铺出来，张楚岚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老掌柜那番关于“炼养婴儿先天一炁”的话，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盘旋。他不敢想象，如果冯宝宝的过去真的与这种残忍的邪术有关，那她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折磨。
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冯宝宝。
冯宝宝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似乎对刚才老掌柜的话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啃着一个刚买的芝麻烧饼，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然而，就在老掌柜提到“先天一炁”那四个字的时候，张楚岚敏锐地捕捉到，冯宝宝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变化，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但张楚岚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种混合着迷茫、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恐惧的复杂情绪。
仿佛“先天一炁”这个词，触动了她灵魂深处某个被尘封已久的开关。
“宝儿姐，”张楚岚试探着问道，“你……你对‘先天一炁’这个词，有什么感觉吗？”
冯宝宝停下了啃烧饼的动作，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先天一炁？那是什么？”她的眼神又恢复了往常的空洞，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波动，只是张楚岚的错觉。
张楚岚心中一沉。他知道，冯宝宝自己也无法表达清楚那种感觉。她的记忆，就像是被一把无形的枷锁禁锢着，即使偶尔能触碰到一些碎片，也无法将其完整地拼凑起来。
但他可以肯定，刚才冯宝宝的反应，绝不是偶然！
“先天一炁”，这个词，绝对是追查冯宝宝身世的一个重要方向！
他将这个词牢牢地记在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张楚岚更加积极地在北平城中搜集各种信息。他不仅去那些古玩市场、旧书摊、老字号店铺打探，还会去一些龙蛇混杂的茶馆、酒肆，甚至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帮派的据点，希望能从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口中，听到一些有用的传闻。
他发现，关于异人界的消息，远比他想象的要隐秘。普通民众对异人的认知，大多停留在神怪故事的层面。而真正的异人，则大多行事低调，轻易不与外界接触。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各种渠道的打探，张楚岚也零零星星地收集到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他从同仁堂老掌柜那里，以及其他一些隐秘的渠道，隐约听闻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侵华日军的内部，似乎也存在一个秘密的机构，正在大肆搜罗中国的奇人异士和各种古老的秘术、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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