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大周国,上京城,国舅府外。
兵部尚书李维宏与巡防营统领李敢先,领着一千人马,将国舅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禁军副将,赵培,正领着三百守卫国舅府的禁军,与二人在国舅府正门前对峙。
赵培手持银枪,立于最前,好言想劝道:“二位大人,这么大阵仗所为何事?末将奉劝二位大人,带兵擅闯国舅府,罪同造反,还请二位大人三思。”
李敢先纵马上前,刀眉微皱,冷笑道:“呵呵,三思?再三思下去,怕是小妹早被那猪狗不如的东西,吃干抹净,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李维宏倒是显得沉稳许多,他捋了捋浓密的胡须,缓缓开口道:“赵副将,本尚书执掌兵部多年,知你为人忠勇正直。国舅爷的品行嘛……想必你也清楚,如今小女危在旦夕,不妨行个方便?”
“这……”
一提到国舅爷的品行,赵培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手中的银枪握得更紧了,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不过他身奉皇命,护卫国舅府,不得不从。
犹豫片刻,赵培无奈地抬起头来,拱手一礼:“不行!二位大人请回,末将职责所在,断不能让二位大人贸然闯入。”
“至于国舅爷又干了什么混事,末将实在无权干涉……”
李敢先勒紧了手中的缰绳,横眉怒目,抽出了腰间的佩刀:“赵培,我敬你是条汉子,给我让开!”
赵培银枪一横,身姿挺拔如松,怒目而立,坚定地回道:“绝无可能!”
……
与此同时,国舅府内院,正房之中。
“呜呜呜……”
耳边不断传来的,女子娇滴滴的哭声,让床榻上的王浩心生厌烦,头疼欲裂。
他干了八年刑警,最烦那些哭哭啼啼,一句话不说的当事人。
旋即眉心一拧,坐起身来,双手揉着太阳穴,无奈地说道:“哭啥啊!受了啥委屈你倒是……”
王浩愣住了,大量莫名其妙的记忆正在他的脑中迅速扎根。
少顷,王浩猛然回过神来,怒目圆睁,骂道:“妈的,这他妈都是人干的事儿吗?和老子有屁……”
话说到一半,他方才注意到哭声的来源——一肤白貌美、一丝不挂的少女,正蜷缩在床角。
少女正用其乌黑亮丽的长发,以及满是淤青的玉臂,努力遮挡着身体的关键部位。
当她那红肿的双眼,不小心对上王浩吃人一般的眼神之时。
全身猛然一震,吓得用手死死捂住了樱桃小嘴,摇着头,全力地往已无路可退的床角龟缩。
王浩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少女,以及地上撕碎的衣衫。
脑中那份分明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突兀地呈现了出来。
早饭后,他如往常一样,带着一帮狗腿子,招摇过市之时,偶遇一绝色佳人。
而后见色起意,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将女子,抢入了自己府中。
接着便是急不可耐地,强行玷污了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想到此处,王浩气得面红耳赤,抬手便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怒骂道:“妈的!畜生!禽兽!”
而后不解气的一个接着一个,屋内顿时“啪啪”作响。
可他打的明明是自己,蜷缩在床角的女子却如打在自己身上一般,吓得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直守在屋外等着捡剩菜的狗腿子们,听到屋内的动静,不禁感慨连连。
“哟!咱爷今儿可以啊!这都第七回了吧!”
“是啊,看来这小娘子,十分得劲儿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结束啊!别直接玩死了,多可惜啊!”
十余人有说有笑,府外剑拔弩张的氛围,仿佛同这里完全无关一般。
门外的窃窃私语,清晰地传入扇自己正起劲的王浩耳中。
更多禽兽不如的画面,浮现在他的脑海。
每次他玩腻了之后,便会让门外那些狗腿子们进来,捡他玩剩了。
短短三年时间,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女子,死在他的床榻之上,亦或是侥幸活过凌辱之后,再愤然自杀。
简而言之,但凡进了他国舅府的女子,就没有活着走出去的。
可是谁让他的姐姐三年前,一跃从身在冷宫的嫔妃,成了当朝皇后呢?
即便身在这天子脚下的上京城中,他的恶行也无人敢管。
毕竟受他欺辱过的女子都是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官员会为了一个普通百姓,得罪他这个国舅爷。
再加上他打小天赋异禀,年幼时便被五大门派之一的天界山收为亲传弟子。
苦修十五年,兑现天赋,入的【宗师】境。
成为天界山千年来,最年轻的破阵下山弟子。
自身强悍的实力,以及天界山极其护短的名声,更是为他的畜生行径,推波助澜。
王浩越想越气,听着门外不断传来的污言秽语,顿时找到了出气的对象。
他双眼如刀地瞪向门外,沉声道:“这些狗腿子,也是该死!”
顾不上穿衣服,王浩一跃便从床榻之上飞起,身形如一条苍龙一般,直冲门外。
“轰”的一声,如龙鸣般的咆哮响起。
撞碎房门的同时,门外的十余名狗腿,同时被撞飞在地,口吐鲜血,昏死了过去。
赤身裸体,两边脸颊全是巴掌印的王浩,潇洒地站在屋外。
看着眼前别具一格,古色古香的小院。
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古装打扮的狗腿子们。
以及自己刚才那一招只用了三层力的【苍龙出海】。
王浩方才反应过来,他穿越了!
愣神片刻之后。
他一手捂脸,一手叉腰,惋惜地摇起了头。
心中暗暗想到:“看来追逃犯时,在天台上的潇洒一跃没有成功啊!”
而后又开始愤愤不平:“可恶!我一身浩然正气,为何会穿越到这恶贯满盈的畜生身上?”
忽地他又豁然开朗起来,频频点头:“明白了,那个和我同名同姓的畜生,在我穿越的时候,便已经兴奋过度,死在床上了!而我正是来拨乱反正的!”
正当王浩理清头绪之时,一禁军侍卫匆匆跑进了内院。
看到眼前荒诞的景象,立马抬手捂住了双眼,侧过头去,禀报道:“启禀国舅爷,兵部尚书李大人与巡防营李大统领,带了一千人马,已经将国舅府团团围住。”
“尚书大人说,不交出他女儿,他便马踏国舅府。”
“大统领说,不交出他妹妹,他便……便把国舅爷剁成肉泥。”
“赵副将此时正在门外与其二人僵持。”
“还请国舅爷,速速拿个主意!”
王浩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
嗯?!尚书?大统领?
没道理啊?
原主虽然是猪狗不如,但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屋内那女子如果真是尚书之女,原主断不敢……
妈的!坏了!
王浩方才想起,在外面站了会儿,把里面惨遭蹂躏的女子给忘了。
这会儿怕不是已经寻了短见了!
立马转身进屋。
却被眼前的景象气得哭笑不得。
只见女子身披破烂的粉色金边长裙,跪在地上,紧闭着双眼,双手抓着木制发簪,卖力地往自己伸得老长的细脖上捅。
只可惜这纤细修长的身子骨,过于软弱无力。
亦或是寻死的决心不足。
捅了这么久,也不过就是留下几个,不深不浅的梨窝罢了……
王浩忍不住“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女子听到他近在咫尺的笑声,睁眼一看,吓得浑身一颤,木簪一扔。
想要爬起身来,可哆哆嗦嗦的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
无奈之下,拼命往床下爬去。
王浩苦笑着蹲下身子,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地上那枚做工粗糙的木簪,以及旁边一枚浑然天成、碧绿通透的祖母绿戒指之上。
他体内的刑侦细胞瞬间被激活,手一扬,两件东西嗖一下就被吸了过来。
他仔细检查了木簪与玉戒指。
渐渐收起了笑容,抬眼望了望窗外,发现天已经蒙蒙黑了。
默默算了算时间,回忆了一下上午,强抢女子的细节。
忽地又想起前日进宫时,听原主的姐姐,也就是当今皇后娘娘说起,陛下有意将李尚书之女,许配给刚刚平定边关,回京述职的献王之时。
渐渐地歪嘴一笑,心中有了思量。
“呵呵,原来这一个局啊!李代桃僵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