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闻言气得青筋暴起:“妈的!你真以为老子不敢砍你?”
他立刻举起寒气袭人的佩刀,朝着王浩的面门直劈而下。
百姓们纷纷本能地捂住了眼睛,往后撤了几步。
而衙役们却是瞪大了双眼,一脸兴奋。
只听的“哐当”一声,李凯手中的佩刀如砍在坚硬的岩石上一般,断成两截。
紧接着又是“哐当”一声,折断的半截佩刀被弹飞了丈余,落了地。
李凯手握半截佩刀,浑身一震,吓得倒退了数步。
全场哗然,王浩不屑地笑了笑:“怎么?不是说要将我乱刀砍死吗?你倒是用点力啊?”
“妈的!幻觉!肯定是幻觉!”李凯晃了晃脑袋,将手中的半截佩刀一扔,重新振作精神,双手前挥,嘶吼道:“全部都给我上!今日一定要把这个狂徒给我乱刀砍死——!”
二十名衙役愣了一下,还是持刀一拥而上。
“当!当!当……”响声不断,断刃乱飞。
顷刻之间,所有衙役便扔下了手中的断刀,一股脑儿地,仓皇逃回县衙,直接关上了门。
独留面目凶狠,反应不及的李凯,一人还站在县衙门口。
王浩鄙夷地看向傻乎乎站着的李凯,嗤笑一声,步步逼近:“你小子还挺勇敢啊?”
“哟!”李凯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转身就跑,用力拍打着紧闭的县衙大门:“妈的!开门啊!开门!你们敢卖老子?找死吗?”
突然间,他的耳边响起了“轰隆”一声巨响,朱红气派的县衙大门,在他眼前,瞬间变得七零八落。
门后的衙役们,纷纷痛苦倒地,哀嚎不止。
李凯吓得浑身打颤,嘴巴大张,冷汗直流。
王浩冷不丁的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走吧,带我去见见狗屁县令。”
李凯只觉裆下涌出一股暖流,颤颤巍巍地说道:“大……大爷,啊,不!祖……祖宗,魏……魏大人被江州城来的何捕头,硬……硬拉着去许家查看现场了!”
“喂,你们快看,李捕头是不是吓尿了?”
李凯的身后忽然传来了,被他欺凌过的老百姓的声音。
“对!对!对!平日里鱼肉乡里,霸道蛮横的李捕头,居然被吓尿了!哈哈哈,乡亲们快看啊!”
李凯的身后瞬间传来了如潮水般的嘲笑声。
其中林玖儿清脆爽朗的笑声最为明显:“哈哈,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怕死,刚才凶个什么劲啊!”
李凯全身羞得通红,双手捂脸,眼中噙着泪,欲往县衙内跑去,按住他肩膀的王浩却没有松手。
“往哪儿去?你还没说许家在哪儿呢!”王浩憋着笑沉声道。
李凯哀求式地伸出一只手,往右边指了指:“那……边,最……大的宅子就是,祖宗求求您松……松手吧!”
王浩冷笑一声:“呵呵,居然还知道羞耻?你欺压百姓时的嚣张气焰呢!哼!”
王浩说罢一个潇洒转身,顺手抽走了李凯的裤腰带,扔到了空中。
李凯顿觉下方一凉,立马拔腿就往衙门内跑去。
可刚跑出两步,便被自己的褪到脚腕的裤子,重重绊倒在地。
县衙门口顿时回荡起了李凯的哭声,以及老百姓们经久不息的笑声。
王浩让林玖儿留下照顾百姓,他自己往许家而去。
……
沿着李凯所指的方向前行,尽头赫然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宅院,上等红木牌匾之上,金光熠熠的“许宅”两个大字之上,突兀地爬上了道道血痕。
一阵阴风袭来,虚掩的大门“嘎吱”一声被风吹开。
一眼望去,当间雕龙画虎的萧蔷之上,被殷殷血迹染红了大半。
王浩一步踏入,顿觉光线都似乎暗淡了不少,寒气阵阵。
时不时的阴风,划过庭院中的树木,好似凄厉的哭声。
王浩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避着随处可见的血痕,缓缓向内走去,一边想着:“完蛋……忘了这方世界还有游魂这种东西了……”
虽然游魂不过是死者的一缕残魂,对人造不成任何伤害。
但穿越而来的王浩,对这种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超自然事物,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怵。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让身为天师的林玖儿来的。
忽然间,宅院内传出了一名男子的惨烈哀求声:“何捕头!您自己进去不就行了吗?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好不好……”
紧接着传来了何威中气十足的怒喝:“哼!魏大人,你真是当的好父母官啊?案发五日,你连着许家大宅都没踏足过一步,却硬生生地把县衙大牢都装满了!”
“为了逼迫那些平白无辜之人认罪,你甚至还以迫害他们的家人相要挟!”
“一边是许家上下一百八十八口的无辜亡魂,一边是沿街乞食和蒙冤受屈的无辜百姓,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当的这个父母官!”
何威一边说,一边拖着百般挣扎的合江县令魏安前进。
年轻的魏安看着前方逐渐接近,摆满了遇难者尸体的正厅,吓得脸色惨白,瞬间抛弃了全部的尊严。
“何捕头哟,你是我亲爹行不行!儿子我心脏不好,实在经不起吓!”
“爹,你放心,儿子知错了,这就去把胡乱抓回来的人都放了,你相信儿子,松松手,松松手!”
听着二人的动静,王浩咧嘴笑了起来。
暗暗佩服何威的手段与为人。
他没想到孙继这等贪官污吏手下,居然还有此等正义凛然,有勇有谋之士。
旋即加快步伐往二人那边赶去。
而何威面对魏安毫无尊严地求饶,却依旧死拽着他不放手。
他明白这狗官,只是因为眼下孤身一人,一时怕极了而已,并非诚心悔过。
他要是真就这么放他回县衙,等有了那帮一丘之貉的狗腿衙役帮衬之后,势必会把方才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甚至还会带人来报复他。
眼下必须狠狠给他点教训,让他怕得深入骨髓才行!
他恶狠狠地说道:“口说无凭,你进去给许家一百八十八口,磕三个头,再发了毒誓,我就信你!”
魏安浑身一震,卯足了浑身力气,一把抱住了何威的大腿,痛哭流涕地哀求道:“爹!你信儿子,儿子现在就可以发毒誓!一回去就立刻把胡乱抓的百姓都放了!”
“呵呵,不行!”何威态度决绝,奋力托着大腿上的魏安前进。
恰在此时,王浩赶到了,他看着毫无羞耻之心、苦苦哀求的魏安,心中痛快不少。
他笑了笑:“好了,何捕头,万一真吓死了,那还不太好处理了,放了吧。”
何威闻声回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他苦苦找了两次,都没找到王浩。
顿时两眼放光,又惊又喜:“王公子,你怎么来了?”
而后严肃地说道:“王公子,这狗官要是现在就放他走,他肯定会反悔和报复的!”
魏安虽然不知道王浩是何身份,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能帮他说话的就是贵人。
立马眼神真挚地看向王浩:“王公子,请您相信本官,本官向来信守承诺,说一不二!”
而后又痛哭流涕地说道:“并且这要是进到里面,本官肯定会被吓死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