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声越来越近,我皱起眉头,正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却见吴伙计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地喊道:“东家!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头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张叛徒又搞了什么鬼?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冷声问道:“慌什么?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吴伙计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仓库……仓库着火了!”
“什么?!”我猛地站起身,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仓库可是商铺的命脉,若是烧毁了,损失将无法估量!
我立刻冲了出去,郝琰紧随其后。
还没到仓库,一股刺鼻的浓烟便扑面而来,呛得我咳嗽不止。
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人们惊慌的叫喊声混杂在一起,宛如人间炼狱。
我心急如焚,拼命地往前跑,却被人群挡住了去路。
“让开!都让开!”我大声喊道,奋力挤过人群,终于来到了仓库门口。
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如刀绞,熊熊大火吞噬着仓库里的一切,我的心血,我的努力,都付之一炬。
我双腿发软,几乎要瘫倒在地,郝琰一把扶住我,担忧地问道:“瑶儿,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强忍着泪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想要找到张叛徒的身影。
直觉告诉我,这场火灾绝非偶然,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突然,我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人群中。
我心头一震,立刻对郝琰说道:“郝琰,我看到张叛徒了!他一定是纵火犯!”
郝琰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混乱的人群。
他皱了皱眉,说道:“瑶儿,你确定吗?现在人这么多,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错的,我绝对不会认错!”我语气坚定地说道,“郝琰,我们必须抓住他!”
郝琰点点头,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好,我去追!”
郝琰转身追了出去,我则留在原地,指挥着众人灭火。
然而,我的心却越来越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张叛徒真的会这么愚蠢,在众目睽睽之下纵火吗?
还是说,这只是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
我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那里站着一个不起眼的身影,正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是李老板!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
得意?
我心中一凛,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
“李老板,”我快步走上前,声音冷得像冰,“这场火,和你有关吗?”
浓烟呛得我嗓子发疼,火光映照下,我的脸颊滚烫。
李老板眼神闪烁,避开我的目光,干笑两声:“项老板说笑了,我怎么会和这种事有关呢?只是恰好路过,关心一下罢了。”他故作镇定地拢了拢袖子,指尖却微微颤抖。
我注意到他袖口沾染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灰烬,与仓库燃烧的木材颜色一致。
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是吗?”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被烧毁的仓库,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令人作呕。
混乱中,我注意到散落在地的账簿,大部分已被烧毁,但边缘处几本奇迹般地保存下来。
我弯腰拾起,小心地翻阅,指尖触碰到纸张的粗糙质感,一股凉意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起初,账簿上只是些普通的交易记录,但当我翻到最后几页时,我的眼睛一亮。
这里记录了一些异常的交易,数量不大,却频繁出现,而且每次交易的对象都是同一个人——“刘记杂货”。
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它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而刘记杂货的幕后老板,正是刘谋士!
难道……
张叛徒和刘谋士勾结,里应外合?
我快速地将这些记录抄录下来,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瑶儿,你发现了什么?”郝琰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道。
他身上带着一丝清新的皂角香,与周围的焦糊味形成鲜明对比,让我焦躁的心情稍稍平复。
我将抄录的记录递给他,指着“刘记杂货”的名字说道:“你看。”郝琰接过记录,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他抬头看着我,我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感激。
我们相视一笑,周围的喧闹声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
“瑶儿,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郝琰拉起我的手,语气坚定。
我点点头,跟着他离开了火灾现场。
回到商铺,我立刻召集了所有员工,将调查结果和我的怀疑告诉了他们。
不出所料,王掌柜和宋娘子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
王掌柜推脱责任,声称管理混乱并非他的过错;宋娘子则抱怨我整顿过于严厉,导致人心惶惶。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王掌柜,管理混乱的确并非你一人之过,但你作为主要负责人,难辞其咎。”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于宋娘子,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商铺的规矩不能破,任何人违反了规矩,都必须承担后果。”
王掌柜和宋娘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了。
我环视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这次的火灾让大家受到了惊吓,也给商铺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但是,我们不能因此而气馁,更不能被敌人打倒!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共同渡过难关!”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项老板,不好了!官府的人来了!”
郝琰眉头紧锁,在库房外来回踱步,脚下不规律的步子踏出他内心的烦躁。
他反复思考着该如何消除员工们的抵触情绪。
强硬推行新的管理措施,效率固然最高,但很可能引起更大的反弹,甚至逼急了那潜藏的叛徒,打草惊蛇。
可若事事退让安抚,又显得软弱无能,如何服众?
来往的伙计们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的脸色,偶尔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郝琰能感觉到他们探究的目光,像针芒般刺在他身上。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焦灼的情绪。
就在这时,我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郝琰,召集所有员工,开大会。”
郝琰明显一愣,随即眼神一亮,明白了我的用意。
与其私下询问,不如公开摊牌,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临时搭建的讲台略显简陋,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在风中微微飘动。
台下,商铺的伙计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好奇、疑惑、不安,各种情绪在他们脸上交织,像一锅沸腾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自信。
郝琰站在我身旁,他温暖干燥的手轻轻握住我的,给我无声的鼓励。
我回握住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就在我准备开口讲话的时候,一个伙计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在我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的心猛地一沉,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郝琰,”我转头看向他,语气低沉而急促,“张叛徒……要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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