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顶的晨雾还未散尽,石阶上的露水沾湿了陈风的鞋尖。
他站在演武场中央,望着前方那道裹着灰布道袍的身影——灭绝师太手持倚天剑,剑尖垂地,在青石板上划出半道血痕。
“陈风!”灭绝的声音像刮过悬崖的风,带着淬毒的刺,“宋青书的信我看了,你勾结明教余孽,染指我峨眉基业,当老尼是瞎的?”
陈风摸了摸腰间的《九阴残篇》,嘴角扯出半分笑。
系统今早刚提示【收服峨眉】任务进度到30%,他特意挑了这时候来——宋青书烧了武当账册,蛛儿的脸复原,明教那边被他安插的细作搅得乱成一锅粥,正是捏软柿子的好时候。
“勾结?”他往前走两步,靴底碾碎了片枯黄的松针,“师太倒是说说,我勾结谁了?是白眉鹰王那把老骨头,还是韦一笑的吸血蝙蝠?”
灭绝的瞳孔骤缩。
她分明在信里看见宋青书写“陈风与明教密会”,可眼前这小子语气太稳,稳得让她后颈发寒。
昨夜她派了三个弟子去查探明教分舵,到现在都没回来——莫不是……
“看够了?”陈风突然抬手。
灭绝本能挥剑,倚天剑嗡鸣着挑开一道银芒,却见陈风的手根本没碰武器。
他只是屈指弹了弹腰间的残篇封皮,内力顺着指尖窜出去,正撞在灭绝胸口膻中穴上。
“噗——”
鲜血喷在倚天剑鞘上,绽开一朵狰狞的红花。
灭绝踉跄后退三步,后背重重撞在演武场的石墙上。
她死死攥住剑柄的手在抖,指节白得像要裂开,可剑刃却再抬不起半分。
“师父!”
一道素色身影从侧殿扑过来。
周芷若跪坐在青石板上,接住灭绝摇摇欲坠的身子。
她的发簪散了,乌发披在肩上,沾着血的手死死按在师父心口,“您撑着,我这就去取九转熊胆丸……”
“傻丫头……”灭绝的喉间发出咯咯的响,血沫混着话往外涌,“药……在我怀里。”
周芷若抖着手去摸她衣襟,指尖触到个温热的瓷瓶。
她刚要拔塞子,却被灭绝突然攥住手腕。
那只手的力气大得反常,指甲几乎要掐进她肉里:“听着……莫要信男人……”
陈风慢慢走近。
他看见周芷若的睫毛在颤,泪珠砸在灭绝染血的道袍上,晕开一片淡红。
这小妮子平时总端着峨眉弟子的清冷样,此刻哭起来倒像朵被暴雨打蔫的白梅——怪招人疼的。
“师太到死都不肯认栽。”他蹲下来,与周芷若平视,“您说她输在哪儿?是轻信宋青书那废物的信,还是没料到明教的人早被我买通?”
灭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她望着陈风的眼睛里燃着团火,像是要把他烧成灰。
可那火太弱了,弱得像风里的烛芯。
她松开周芷若的手,缓缓抬起右臂——倚天剑还在她掌心,剑穗上的银铃随着动作轻响。
“妖人!”
最后一声吼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灭绝拼尽最后一口力气挥剑,剑气裹着腥风劈向陈风面门。
可她忘了,自己的内力早被陈风那记指力震散了七分——这一剑,连半丈外的松树都劈不断。
陈风甚至没动。
他侧过脸,看着剑气擦着自己耳尖飞过,在身后的石墙上砍出道三寸深的裂痕。
灭绝的手垂了下去。
倚天剑“当啷”落地,在青石板上滚出半丈远。
她的瞳孔逐渐涣散,最后看了眼周芷若,嘴唇动了动,却再发不出声。
“师父?师父!”周芷若摇晃着她的肩膀,眼泪滴在灭绝灰白的鬓角上,“您别睡,我给您喂药,您喝了就好了……”
陈风伸手按住她颤抖的后背。
周芷若猛地一僵,想躲,却被他用拇指轻轻按在肩胛骨间——那是肩井穴,按得她浑身发软。
“她走了。”他的声音很轻,像在哄受了惊的小兽,“但你还有我。”
周芷若抬头看他。
晨光从她身后照过来,把陈风的脸镀上层金边。
她忽然想起昨夜在海边礁石后,看见他扶着蛛儿的模样——那时他也是这样,眼神里带着点冷,却又像有团火,烧得人挪不开眼。
“周姑娘。”陈风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泪,“你师父最放心不下的是谁?是你。她要是知道你现在孤孤单单的……”
“住口!”
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
陈风转头,看见演武场入口处站着七八个峨眉弟子。
为首的是个穿月白衫子的女子,眉峰像两把刀,正死死盯着他——是纪晓芙。
周芷若猛地推开陈风,跪爬两步抱住灭绝的尸体。
她的哭声突然拔高,混着山风刮过演武场,撞在四周的悬崖上,又重重砸回来。
纪晓芙冲过来,蹲在周芷若身边。
她伸手合上灭绝的眼睛,指尖在师太脸上停了片刻,才抬头看向陈风。
那眼神里的刀,比倚天剑还利三分。
陈风摸了摸鼻子,往后退了半步。
他望着逐渐围过来的峨眉弟子,嘴角又勾起那抹笑——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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