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峨眉乱局,芷若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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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武场的风裹着晨露,刮得纪晓芙月白衫角猎猎作响。

她跪在灭绝师太尸身旁,指尖还沾着师太鬓角未干的泪,抬头时眼底烧着两簇火,“你杀了师父?”

陈风后退半步,玄色衣摆扫过青石板上的剑痕。

他没急着否认,目光扫过周围七八个红着眼圈的峨眉弟子——有个小弟子正攥着纪晓芙的衣袖,指甲都快掐进布料里:“纪师姐,师太刚走,别……”

“松开!”纪晓芙手腕一振,那弟子被甩得踉跄两步。

她腰间长剑“呛啷”出鞘半寸,寒芒映得陈风眉骨发亮,“我不管你用了什么妖法,今日你若不给峨眉个交代——”

“交代?”陈风突然笑了,指尖漫不经心敲了敲腰间玉牌。

他这一笑像往热油里泼了水,周围弟子全绷直了背——昨夜在灵蛇岛,这男人单手接下青翼蝠王的爪功,现在想来,那玉牌上的龙纹,怕不是沾着血养出来的。

“你们的掌门死在光明顶。”陈风收了笑,声音像浸了冰水,“可明教那些人呢?谢逊还在少室山当他的金毛狮王,韦一笑在蝴蝶谷喝人血,张无忌——”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周芷若颤抖的肩,“哦,张无忌现在连光明顶都回不去了。”

“放屁!”纪晓芙剑尖直指他咽喉,“师父是为了取屠龙刀才上光明顶,明教那些贼子——”

“叮——”

一声清响打断她的话。

演武场入口处,个穿灰布短打的小杂役扶着门框直喘气,手里攥着半卷染了血的信笺:“峨、峨眉派的仙姑们!武当派的宋大侠差人送讯——”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转过去。

小杂役被看得发毛,咽了口唾沫,拔高声音:“张无忌死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明教护教法王全折在金刚伏魔圈里,现在各大门派正争着分屠龙刀呢!”

“什么?”纪晓芙的剑“当啷”落地。

她踉跄着扶住旁边的石墩,脸色比灭绝师太的尸身还白——半年前在蝴蝶谷,她亲眼见过张无忌以一人之力挑了六大派,怎么突然就死了?

“不可能!”有个圆脸弟子哭着扑过来,揪住小杂役的衣襟,“你骗人!张教主答应过要给我们治伤的,他怎么会死?”

小杂役被拽得直咳嗽,从怀里又摸出块青铜虎符:“这是宋大侠的信物,信上还说……”他扫了眼陈风,突然闭了嘴。

陈风弯腰捡起纪晓芙的剑,指尖顺着剑脊划过,血珠立刻渗出来:“信上还说,谁拿到屠龙刀,谁就是下一个武林盟主。你们峨眉的倚天剑在这儿——”他踢了踢脚边的倚天剑,剑穗银铃轻响,“可没了屠龙刀,你们拿什么跟少林、武当争?”

“你住口!”纪晓芙扑过去抢剑,却被陈风反手扣住手腕。

他的掌心像块冰,冻得她骨头缝里发疼。

“纪姑娘,我要是你,现在该想的不是给灭绝师太报仇。”陈风凑近她耳边,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是怎么让峨眉在这滩浑水里活下来。”

纪晓芙瞳孔骤缩。

她想起昨夜在山脚下,有商队说少林派的渡厄禅师带了十八罗汉上光明顶,武当派的俞岱岩断了左臂还在往前冲——原来不是去报仇,是去抢刀。

“师姐……”周芷若突然开口。

她还跪在灭绝师太身边,双手攥着师太的衣袖,指节发白,“师父说过,倚天剑和屠龙刀里藏着……”

“住嘴!”纪晓芙猛地甩开陈风的手,退到周芷若跟前,像只护崽的母豹,“那是本门机密,轮不到外人听!”

陈风退到台阶上,背靠着朱红廊柱。

他望着场中乱作一团的峨眉弟子——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攥着剑互相推诿,纪晓芙正把周芷若往怀里拢,可那小丫头的眼神却飘向他,像片在风里打旋的落叶。

“周姑娘。”他轻声唤了句。

周芷若浑身一震。

她想起昨夜在礁石后,陈风给蛛儿敷药时的模样——他的手那么稳,连蛛儿脸上的疤痕都没碰疼。

又想起刚才他说“你师父最放心不下的是你”,那声音像根线,轻轻勾着她心里最软的地方。

“我该怎么办……”她低低呢喃,眼泪砸在灭绝师太手背的老茧上。

师太的手已经凉了,可从前每次她受罚,师太也是这样攥着她的手,说“忍过这关,你就是峨眉的顶梁柱”。

现在顶梁柱塌了。

陈风往前走了两步,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晨光穿过他的发梢,在地上投下片暖融融的影子。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掌心向上,像在接一片随时会碎的雪。

周芷若望着那只手。

指节分明,虎口有层薄茧——应该是常年握剑磨的。

她想起师父临终前的眼神,想起光明顶上被圣火焚尽的石阶,想起张无忌死讯传来时,演武场突然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山风又起,吹得倚天剑的银铃“叮当”响。

纪晓芙的手按在她后颈,可那温度远不如陈风掌心的暖。

她的指尖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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