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政这次进组要待4个半月左右,除了国内戏份,还要去非洲出外景,惟伊十分不舍。
“拍戏就是这样的啦,一进组就好几个月,没自由。别的组还好一些,可以探班什么的,但是冯阎王的组是出了名的严格,苍蝇蚊子都飞不进。”
“嗯,奚政说了,他不能请假,我也不能探班,唉~”惟伊一边叹气,一边熟练的拔火罐,“你最近胡吃海塞什么了?湿气这么重?”
“哦,还好啦,就吃了几次火锅,冰激凌什么的…”孙冉大囧,她去申市出差,恰逢“榴莲少年团”全国巡演申市站有一系列活动,要停留10天左右。闻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跟孙冉同城,使出浑身解数,迫使她答应一直待到活动结束。
闻越精力过人,每天早起化妆赶通告,出席粉丝见面会,下午品牌直播或站台,完了演唱会彩排到半夜,还有余力甩掉狗仔,偷摸到酒店找孙冉“妖精打架”。再者,这段时间孙冉耽于工作,空窗一月有余,二人干柴烈火,约得有点儿频繁。干完体力活,得补充能量。闻越是庆市人,喜欢麻辣火锅,想他小小年纪离家学艺殊为不易,孙冉迁就他的饮食习惯,辣得不行只能喝冰饮,湿气就这么来的,还回回熏得衣服、头发上一股火锅味。
分别这天,小朋友更是不依不饶,生生折腾大半宿。她拖着快散架的四肢逃回竖店,蒙头睡了1天1夜终于缓过劲,又熬了2天,待身上痕迹没那么明显了,才敢找惟伊做治疗续命。之前还感慨年轻真好,这会儿孙冉只想离小狼崽子远远的。
奚政来养生馆接惟伊下班,一起去吃泰国菜,惟伊很喜欢那家店的咖喱杂菜和咖喱蟹。
“你们去约会吧,我回家吃泡面~”孙冉朝惟伊挤眉弄眼,一溜烟跑了。
晚餐时,惟伊乐呵呵地跟奚政分享日常。奚政其实看得出来,她这几天人前总是强颜欢笑,他想临行前无论如何得把她哄高兴了,不然走得都不安心。
即将分别许久,惟伊对于奚政超乎寻常的热情,几乎有求必应,她的迎合让奚政更加食髓知味…结果因为一时心软,跟好闺蜜一样毁得肠青。
“宝贝,我爱你~”奚政的唇舌包裹着惟伊红肿的小嘴,舌尖在口腔内游走,来不及吞咽的唾液被吮吸地一滴不剩…
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大颗大颗汗珠滴落…源源不断的狂潮俨然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惟伊觉得自己仿佛一条濒死的鱼,合不拢嘴,只想拼命地多吸几口氧气。
奚政卷着她的小舌头,舌根又痛又麻,力竭不逮…不只是嘴巴,还有腰,腿…所有零件都不属于自己了…惟伊断断续续地呜咽,“…不要了…奚政,我真的不行了…”
始作俑者轻笑出声,“…这就不行了?”
“你想干嘛呀?”惟伊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吸了吸鼻子,虽然无用功,还是推搡了两下表示抗议,闷声抱怨道,“天天这样…你都不累吗?”
“一点儿也不!”
“可是我累啊,又不是机器…”本来很舒服很享受的一件事,再这么发展下去,就变成折磨和煎熬了,惟伊现在都有点怕他了,难不成要在短短几天里,把未来几个月的功课补足?转念之间,惟伊猛然意识到奚政说不定真是这么打算的,内心有些崩溃…汉成帝是马上风,她不想成为马下风啊…
“…舍不得你…”奚政轻轻咬住她的耳垂。
“你怎么这么肉麻~讨厌!”
“真的?你再说一遍?”
“讨…”奚政重新覆上来,把下面的“厌”字吞没了…惟伊真的要哭了,难怪冉冉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翌日清早,景颂和司机一同来接奚政去机场。惟伊体力透支,睡得特别沉。这样也好,不然小哭包一掉金豆,他要不舍得离开了。奚政亲了亲惟伊的脸蛋,提了行李义无反顾地走了。
因为奚政的不告而别,惟伊生了很大的气,连奚政顺利抵达丹苏后,给她报平安都没有理睬。很快她就后悔了,因为身在丹苏的奚政,不能像在国内那样随心所欲地与她视频通话,甚至有时好几天才能联系一回,信号还时好时坏。
孙冉受了奚政的嘱托,隔三岔五陪惟伊吃饭逛街,加上养生馆和基金会的工作,每天都很忙碌,很充实,只是每当夜深人静,思念好像蛛网,将惟伊紧紧缚住。她想念奚政结实的胸膛,想念他温暖的大手,想念他炽热的亲吻…仅仅少了一人,这房子便无比空旷起来。
时隔半年重返非洲,感受到世界的参差。上次和惟伊一起度假,非洲大草原看动物大迁徙,登乞力马扎罗山,撒哈拉夜观银河,还有在美丽的“世界尽头”开普敦长达一月的旅居…回想起来,仍然甜蜜地好像做梦一样,而这次到丹苏,说是历劫也不为过…
这是奚政迄今为止,去过的最贫穷的地方。确切的说,丹苏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地区之一。其实上帝并没有为这个地区关上门和窗,这是个极大的盆地,气候宜人,土壤肥沃,是发展农业的聚宝盆,但是丹苏的农业几乎等同于零,所有农产品都靠进口,价格非常昂贵。他们的支柱产业是畜牧业和石油,可能比起耕种,放羊放牛不用动脑,还更省力。当地石油资源丰富,但是开采能力极其有限,也没有石油深加工产业,更没有其他产油国得天独厚的港口运输条件,所以丹苏这个国家,守着一堆黄金珠宝,却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悲惨生活。
而与贫穷相依为命的就是动乱。丹苏北部是阿拉伯人,信奉伊斯兰教,南部是黑人,信奉基督教。宗教信仰不同,资源分配不均,是这个地方混乱不堪的源头。
维和部队在丹苏驻扎,需要定期发放联合国援助的生活物资,还要维持当地治安。物资的匮乏,导致该地区劫案频发,道路旁边甚至有指示牌写着:如果等红灯的时候遭遇抢劫,可以闯红灯。
为了进展顺利,剧组聘请了很多当地人,一部分做群演,一部分当保安,当天结算酬劳并且管饭,方圆几十里的人都赶来了…不得不说,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特别有韧性,即使这样的环境,依然能够生存繁衍…生生不息。
因为该地区存在许多不安定因素,为了安全起见,拍摄周期被压缩到极限,任务非常艰巨。奚政等主要演员,要跟真正的维和士兵一起同吃同住同训练,还好他有每日健身的习惯,才能应付这种超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和身体对抗,饶是如此,每天十几个小时操练下来,也累得够呛。奚政十分想念惟伊,白天太忙见缝插针时间匆匆说不了几句话,夜间时差关系又怕吵到她休息,因此,两人联系次数十分有限。
“女朋友啊?”苏鹏见奚政一得空就频频看手机,屏幕上是个笑容腼腆的年轻女孩。苏鹏是一名狙击手,也是这次负责给演员们进行特训的教官。维和部队通常轮值周期为一年,他还有2个月就到任期了,剧组结束境外拍摄的时候,苏鹏也将结束维和任务同期回国。他是南济人,跟奚政同属包邮区,所以比旁人走得近些。加上奚政是军迷,对近身格斗和枪械很感兴趣,相处不到三天,就要好得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就连每天开工,奚政都是跟苏鹏的Prado去片场,苏鹏的搭档董礼被赶去坐他的保姆车。
“未婚妻,”奚政笑笑,骄傲地说,“她是一名中医。”
“中医,那可是国粹呀,了不起。我老婆在婚姻登记处上班,嘿嘿。”
“这工作不错啊,每天见证幸福。”
“就是嫁给我,没享什么福。”苏鹏愧疚道,“当兵十几年,回去的次数,手指能掰得过来。”
“军人不易,军嫂更不易。你跟嫂子都很伟大!”奚政自愧不如,由衷地佩服苏鹏舍小家为大家的爱国情怀,正是有他们这些人的负重前行,才有国内的安居乐业。对照丹苏这个反面教材,能够活着,真是太不容易了,更勿论其他。奚政自认很能吃苦,这么多年为了拍戏,什么深山老林,矿井黑洞都体验过,都没有丹苏这个地方,令人窒息又绝望。
苏鹏真诚地说:“你可别夸我,每一份工作都有它的价值。你们文艺工作者,来这么贫穷又这么危险的地方,拍电影宣传我们部队,让大家了解我们支持我们,我们非常感谢!虽然大家分工不同,但是一样有意义!”
“等电影上映的时候,我请你和归国的弟兄们一起参加首映礼,把家属统统带上!”
苏鹏和奚政击掌,爽朗地笑道,“一言为定。唉呀,我都多少年没跟你嫂子一块儿看电影了,就谈恋爱那会儿才看过两回,其中一回看到一半临时接到任务归队了,把你嫂子气得差一点跟我分手。前几天,我给她说,老婆,我现在跟大明星张奚政一起吃住一起训练呢,她不信,说我吹牛不打草稿~”
奚政被他的话逗乐了,“我可不是什么大明星,”他指指身上跟苏鹏如出一辙、唯有肩章不同的戏服,“我是你的小兵!”
二人相视莫逆,哈哈大笑。演医疗兵的女演员程尧把手上的水分给二人,“奚哥,苏教官,喝水。”
“谢谢!”苏鹏接过矿泉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奚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到点了!”苏鹏差一点呛到,懵懵懂懂看了一眼手表,离休整结束还差10多分钟呢,“走了!”奚政不由分说,勾着他的肩朝不远处的拍摄场地走去。
景颂见状,叫化妆师补妆,奚政接过景颂递上来的水杯,顺势将程尧的水丢给他。目睹这一切,程尧自尊心有点受伤。
程尧是拍电视剧出身,头一回转战大荧幕,又是跟偶像张奚政搭档,本人和经纪公司都对这次合作给予厚望。经纪人一再叮嘱,要她和导演还有影帝搞好关系。
程尧家境优渥,心思比较单纯。刚到丹苏第一天,就拉着助理,兴致勃勃地四处拍照,中间助理回去拿遮阳镜,程尧原地等待。这时,两名当地妇女跑过来,神色十分焦急,叽里呱啦一顿比划,程尧听不懂他们的方言,看手势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帮忙一下,她正要去看个究竟,张奚政喊住了她。他让景颂给了那两名妇女一人一张钞票,将人打发走了,转头问程尧:“你知道非洲什么多吗?”
程尧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她看懂了奚政的眼神,嫌她蠢,顿时又羞又气。后来,忍不住上网查了一下,找到了答案:“人口贩卖”和“艾滋病”…她才意识到当时的情形有多恐怖,张奚政救了她这条小命。
作为主演里唯一的女性,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程尧是团宠一样的存在。工作人员还有其他男演员都会额外照顾程尧一些,唯独奚政对她态度差的不要不要。她又是送水,又是送水果想表达谢意,可对方碰都不碰,好像她有毒似的。想来想去,就是那天的事,她给张奚政的第一印象很差,“他肯定有厌蠢症…”程尧记起有一回那纳说过,“奚嫂十六岁就上大学了,是天才美少女,奚哥可骄傲了~”(那纳是从林睿那里听来的八卦)好不容易跟偶像近距离接触,结果还惹他讨厌了,程尧越想越难过,偷偷哭了好几个晚上,连着几天状态不好,频频NG,冯奇脸都绿了…程尧更丧了。#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