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桓莫名其妙蹲了一回警察局,回家就被训了一通。“你再跟秦二鬼混,前途就没了!”成太太恨铁不成钢,把他耳朵都拧红了,“你知不知道她磕药啊?!要是好好的,樊家能退婚?”
“妈~痛死了~我哪知道呀,一起喝酒唱歌也会出事?”
“你看看张家,汪家几个小子,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就你不成器呢?哎哟,真是被你气死了~”
成桓也很郁闷,自从汪财不听奚政的忠告,被板鸭伺机绑架死里逃生一回,小红远走法国,伊伊受伤没了孩子惹得奚政大动肝火,他们这个小团体就风雨飘摇七零八落。
他不像汪财和夏公子在自家公司有正经事做,每天浑浑噩噩,只能跟秦曼这种无所事事的二代一起混吃等死,上次去温泉度假村就被她坑了一次,哪知这回更离谱!他虽然玩世不恭,不求上进,可也不沾那种玩意儿,痛定思痛,决定浪子回头,“妈,要不你跟爸说说,我去公司上班吧?做什么都行。”
“你说真的?”成太太没想到小儿子突然转性,知道努力了,高兴的什么似的,“早这样懂事多好,爸爸就不会生你气了…”
正好汪财打电话过来,说奚政拍完戏出关了,计划一起聚聚,成桓一扫阴霾,兴奋地在客厅做了个空翻。
奚政知道汪财攒局是向自己和惟伊赔罪的意思,补偿上次因为绑架半途而废的庆祝派对。头大的是,惟伊因为小红对汪财有成见。她不能理解,小红遭遇不测是拜汪财所赐,结果共患难之后,汪财不能共情小红,还在非常时期提分手,简直往她伤口上撒盐。事隔半年,惟伊仍旧耿耿于怀。
“反正你们男人就是薄情寡义,哼!”她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奚政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敢再劝,只得一个人悻悻然去参加聚会。
汪财见惟伊没来,盲猜还在怨他,却不知惟伊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小红。
奚政笑笑,“她跟我呕气呢。”之前的“事后照”闹的沸沸扬扬,惟伊确实生了好大的气。
他不觉得丢人,汪财替他脸红,“宫梓,你说,他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秦公子噗嗤一笑,“一物降一物,没听过?”
惟伊处理养生馆和基金会堆积的琐事,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闻越和宣涯。
惟伊以为闻越想让她帮忙找孙冉,“冉冉这几天不在…”
闻越点点头,“我知道,她跟人度假去了。她来找过我,我们分手了。不过还是谢谢你帮了我,伊伊姐。”
惟伊唏嘘,“我也没帮上什么…那你们这是?”
闻越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是宣涯,想找奚哥…有事。我就陪他过来了。”
“奚政不在,他跟朋友聚会去了,可能要晚点回来,你们先坐,喝点东西,我打电话问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是我冒昧了,没打招呼就上门打扰,奚哥有事,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惟伊看宣涯一脑门的汗,忐忑不安的样子,笑道,“没关系的,如果他真的赶不回来,我帮你问个合适的时间,到时你们再谈,好不好?”
宣涯用力的点点头,惟伊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她好温柔,难怪表哥喜欢。
“蜂蜜柚子茶可以吗?”
“可以。”“可以。”两人异口同声。
“常温的,对嗓子好。稍等,我打个电话。”惟伊将水杯放茶几上,给奚政打电话。
奚政秒接,“宝贝?怎么了?”
闻越和宣涯听力极佳,顿时笑出了声,惟伊脸红,“…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刚来就走…不太好…过一小时好不好?”奚政以为惟伊一个人在家害怕,“你不要挂机,我陪你说话…”
派对热闹非凡,诸人推杯换盏。汪财的新女朋友高鸿雁是沪市戏剧学院表演系三年级的学生,去汪家的直播传媒公司面试模特时,入了汪财的眼。得到他的许可,今晚也带了戏剧学院的好姐妹邛玺过来见见世面。
小姑娘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在场的男人非富即贵,好些她都在杂志或电视上见过。这是一个偶像剧里才有的纸醉金迷、奢靡浮华的世界。当理想照进现实,邛玺震惊之余,内心蠢蠢欲动:自己的样貌不输高鸿雁,没道理她能钓到公子哥坐宝马,自己只能啃窝窝头骑共享单车。这些人里随便拿下哪一个,自己就能山鸡变凤凰。
只是男人绝大多数带了女伴,她贸然上去攀谈有些突兀。目光逡巡一圈,邛玺把视线投向落单的张奚政。他正在落地窗前跟惟伊讲电话,影影绰绰的绿植挡着看不真切,奚政一向高冷,她以为他在角落躲清静,简直天赐良机。
惟伊正准备跟奚政说宣涯找他有事,突然传来夹子音,“奚哥,怎么一个人呀?我陪你喝一杯?”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奚政冷不防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勾住手臂搭讪,吓了一跳,立即避之如蛇蝎,有多远甩多远,“你有病吧?”
邛玺没想到奚政反应这么大,踉跄两步撞在一旁的秦公子身上。秦公子倒是很绅士地扶了她一把,总算没摔倒,但是端在手上的红酒洒在裙子上了,偏偏裙子还是浅色的。周围目光如炬,照得邛玺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奚政猜到惟伊在电话里听见女人的声音,连忙向她解释,“喂?宝贝,在听么?刚刚发生了点意外…”
惟伊已经不开心了,“抱歉打扰了!你继续玩吧…”
奚政真比窦娥还冤,那头电话却挂了,“嘟嘟嘟…”
“怎么回事?”不明所以的汪财和高鸿雁听到动静过来一探究竟。
秦公子知道邛玺是高鸿雁带来的,不好拂了汪财的面子,朝她使眼色,“带你朋友去清理一下吧。”高鸿雁狐疑不决地牵着脸色苍白的邛玺离开。
汪财神经大条不以为然,只当真的意外,奚政已经没了兴致,淡淡地说,“我要走了,你们玩吧…”
汪财一听不好,把人拉住,“阿政,特地帮你攒的局,第一个闪,算怎么个意思嘛?”
“是啊,大家难得聚聚…”秦公子也劝。
奚政遭受无妄之灾,气得要死,伸出食指点点汪财,对上他愚蠢又清澈的目光,到底还是没有说出难听的话,“…”
汪财一脸懵逼地看向秦公子声音发颤,“宫梓,我什么都没做啊…”
“算了,他都睡一礼拜沙发了,上火呢…”夏公子知道汪财因为绑架的事,一直心存愧疚,希望奚政能够消除芥蒂原谅他的无心之过,为了这次聚会花费不少心思,“过几天等他气消了,再约一个…”
“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女人,哪里还有兄弟!”
“你这酸的莫名其妙,之前想要嫂子,有了嫂子你又吃醋。难道你让阿政一辈子打光棍?你能给他暖床还是能给他生小孩?”
高鸿雁和邛玺回来正好听见夏公子的调侃,好奇地问,“听说奚哥很宠女朋友,是真的呀?”
“那是女朋友吗?那是祖宗!”在汪财心里,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所以特别不能理解奚政这种重色轻友的行为。
“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汪财想起医院里奚政暴怒的样子,立马噤声,然后又福之所至想起刚刚差点戳到他脑门的那根手指,后知后觉地问夏公子,“宫梓,他刚刚干嘛冲我发火?”
夏公子扶额,他想了想,追了出去。
“阿政!”
奚政停住脚步回头看他,“怎么?”
夏公子拍拍他肩膀,解释,“那女人不是阿财安排的。”
“知道了。”奚政虽然眼里不容沙子,但并不会无故迁怒于人,汪财哪怕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夏公子知道他着急处理后院的火,不再多言。
邛玺心虚地瞄了一眼,发现夏公子神色自若,纠结半天,到底也没有向高鸿雁坦白自己的所作所为。
只是谁也不是傻瓜,她的反常引起高鸿雁的揣测,这次以后,有意无意的跟邛玺保持距离。
秦公子跟奚政说,“阿财傻人有傻福,找的几个女朋友倒是蛮有眼力见的。”
半小时后,奚政到家。一进门就抱着惟伊不撒手,“宝贝,对不起嘛,以后你不去的聚会我都不参加,别生气了?”
惟伊捂着鼻子,嫌弃万分,“一股酒味,臭死了~”
“我马上去刷牙冲澡!”经过客厅,奚政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两只呆鹅,“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宣涯找你有事,闻越陪他来的…赶紧去洗~”惟伊洁癖犯了,推搡着他。
奚政洗完澡,换了家居服,大大咧咧往沙发一坐,“什么事?说吧。”闻越看着他胸前的名侦探柯南,觉得奚哥在他心目中的伟岸形象裂开了。
惟伊贴心地帮他们切了果盘。宣涯悄悄看了她一眼,迟疑着没开口。奚政挑眉,知道这事跟惟伊有点关系,“宝贝,你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们。”
宣涯结结巴巴说了自己和吉元宝的困境,其实不止这些,包括那名狗仔,秦曼兄妹,樊阳的事,奚政知道得一清二楚,阿强跟他说的时候,他还吐槽了一下,“人家都说医者仁心,怎么樊英落这厮做事这么心狠手辣?”只是没想到小朋友会跑到自己这儿讨要说法。
“所以…你们觉得这事是我做的?”他笑了起来。
宣涯嘴唇哆嗦了一下,没敢吱声,他跟吉元宝确实有这样的猜想。闻越看他不吭声,急了,忙替他辩解道,“不是这样的,奚哥,我们就是觉得你入行多年,人脉广,有没有办法,帮帮宣仔和他表哥…”
奚政点了下头,“这事…确实跟我没关系。”
闻越松了口气,他之前就跟宣涯说了,奚哥不是这样的阴险小人。
“其实,我知道是谁做的…”闻越和宣涯眼睛亮了,不愧是奚哥啊,神通广大,“不过,我不会去找他,帮你们说情。”俩人听了,马上垂头丧气,连奚哥都不敢得罪吗?到底何方神圣?突然,宣涯灵光一现,“是樊…”
“还不算笨…”
这就可以理解了,樊英落因为吉元宝觊觎惟伊,出手教训,连带殃及宣涯,奚政又怎么可能去找情敌说情呢?
难道这事就无解了?
宣涯觉得很委屈,他真的很喜欢唱歌跳舞,表哥也从小梦想当演员,就因为喜欢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就要被迫葬送前途和梦想吗?
闻越乞求,“奚哥,没有其他办法吗?宣仔11岁就做练习生,每天练到半夜,好不容才出道的…”
奚政把茶几上的果盘递给宣涯,“端着!”宣涯莫名其妙,只听他朝房间大喊,“宝贝,过来一下!”
惟伊应声,“要添水么?”奚政拉她坐自己腿上,“哎呀,你干嘛呀?”惟伊见有外人,害羞地嗔怪道。
“乖宝别闹,一会就好,”奚政按住惟伊,温柔以待,对另外两个就横眉冷对,“愣着干嘛?过来坐啊~”
闻越仿佛明白了他的用意,拉着宣涯一人一边挨着奚政和惟伊坐好,举起手机拍了张合影。
二人登陆榴莲少年团的账号,按照奚政的意思上传照片,附言:“伊伊姐切的果盘好甜呀!”
“这就…好了?”闻越和宣涯面面相觑。
“…你们多找几个账号转发一下…”
“哦…”两人在线摇人,奚政开始赶人,“回去慢慢发吧…”惟伊要起身送客,被奚政拽了一把,跨坐他身上,“宝贝,我好像喝多了,头有点晕晕…”说完没骨头一样,有气无力地靠在惟伊肩上。
闻越和宣涯见识了物种多样性,臊眉搭眼地润出去。
惟伊以为他真的不舒服,刚想说去弄点醒酒汤,这人的手却不老实地揉捏她的臀。惟伊咬牙切齿地拿小拳拳捶他,“叫你装!叫你装!”
奚政假意哀嚎两声,随即捉住她的双手反在身后,一边亲吻一边呢喃,“乖宝,不生气了?”
“嗯。”惟伊抱紧他,其实她在电话里听得很清楚,是对方主动,奚政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架不住心里泛酸,小脾气就上来了。
奚政如释重负,美人在怀,不免心思旖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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