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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奚哥你新车?!”成桓两眼放光。

奚政将车钥匙丢给他,“你伊伊姐的。”

酒庄占地面积庞大,成桓驾车跑上好几圈过了把瘾,兴奋地直嚷嚷,“这车绝了~”

秦公子:“你不是上班了么?很快也能买一辆…”

成桓欲哭无泪,“你是不知道我家老头有多抠,就我那点工资,不吃不喝也要攒十年。”

惟伊鲜少参加聚会,在场的女生除了李灵犀一个都不认识,她还没从1000万带来的震撼中缓过劲,一个说话嗲嗲的女孩凑过来,“伊伊,奚哥对你可真好,这车要1000万呢!”女孩名叫路师师,夏公子带来的女伴,是新近火起来的一个女团成员。惟伊跟对方不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只好含蓄地笑了笑。

方才玩游戏时,奚政对惟伊百般维护,包揽所有罚酒。夏公子却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将路师师推出来挡酒。可怜的路师师被七手八脚按着灌了好几杯,十分狼狈,惹来一众调笑。这会儿她主动结交惟伊,对方却爱理不理,两件事串起来,路师师觉得伤了自尊,莫名对惟伊产生了敌意。在洗手间补妆的时候,私下同高鸿雁吐槽,“…又不是名门之后、富家千金,搞的自己多高贵似的,不过是顶了一个未婚妻的头衔,又没领证,还不是跟咱们一样,少爷们一个不高兴,说甩就甩了。”

高鸿雁却知道奚政曾经为了惟伊同汪财翻脸,差点绝交,好心劝她,“你这话可千万别落奚哥耳朵里。”

张奚政混娱乐圈,婚恋相对自由,加上性格强势,找的必定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而汪财、秦宫梓都是家族继承人,将来多半走联姻的路子。自己和蒋蕾蕾、路师师这种不入流的小明星,不过是他们平日打发时间的过客而已,所以,她很现实,不搞雌竞。汪财很大方,交往没多久就给她买了一套公寓,前不久又送她一辆车,这已经是很多人奋斗一辈子的目标了。她没什么不满足的,投桃报李,为汪财提供情绪价值,傻瓜才争风吃醋惹人厌呢。

高鸿雁偷偷打量依偎在张奚政身旁的惟伊,没人知道张家的背景,汪家(汪财),秦家(秦昂秦曼),成家(成桓)这些大企业的继承人跟他都是发小。撇开这层身份,他自己在娱乐圈也混得风生水起,除了高额的片酬和代言费,他学金融出身,投资眼光独到,有媒体八卦明星收入,张奚政连续三年霸榜,保守估计年入10位数,一个人能抵一家中型企业。

惟伊佩戴的戒指和手镯都是价值百万的订制款,世上独此一份…刚好印证了那句话:男人的钱在哪里,心在哪里。路师师显然看不出门道,所以大言不惭地说惟伊跟她们一样,就她这个眼界、这个脑子,想要上位做夏公子的正牌女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男人们开车去庄园深处的林子围猎。女人们三三两两,喝茶的喝茶,打牌的打牌,惟伊和李灵犀相约去果园摘葡萄。灵犀老早就发现惟伊看夏公子和路师师的吃瓜表情,主动给她解惑,“蒋蕾蕾在日本拍戏,来不了。”

惟伊一想到路师师跟夏公子腻歪的样子就起鸡皮疙瘩,狗男人还没分手就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真下头!又想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来时的高兴劲就烟消云散了。

“伊伊,你跟奚哥在竖店,有见过林睿吗?”

“没有啊,他的戏早杀青了,人已经不在竖店了。之前有到桂城给奚政探班,不过没待两天就走了,我也没见着他,这都一个多月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之前约了一起打球,他没来…我就随便问问。”

“一会儿他们打猎回来,问问奚政吧,他肯定知道。”

“不,不用…也不是什么大事。”李灵犀挤出一点笑容,“伊伊,你跟奚哥怎么认识的?”

“哦,他去年拍一部武侠片,受伤了,我闺蜜推荐我去做理疗师…就这么认识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在云省偶遇过…好多年前,在飞机上也偶遇过哦…”

李灵犀惊讶,“哇!你俩可真有缘…命中注定的爱情,小说都不敢这样写!”

“嘿嘿,奚政也说我们是缘定三生…”

“伊伊,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嗯…我比较慢热,我觉得还是要慢慢相处,才知道合不合适…”惟伊想起奚政说在飞机上对自己一见钟情,总觉得这种事跟他本人形象有些违和,“奚政倒是相信这些…”

“…我也相信。”

“哦?”惟伊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你跟成桓也是一见钟情?”

李灵犀摇头,“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两家有意,就订婚了…”

惟伊听她言语间的萧索,斗胆一问,“你…不爱他吗?”

“当时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与其跟陌生人联姻,不如找一个知根知底的熟人,起码了解彼此品性。成桓他虽然不成熟,有些贪玩,可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后来…”李灵犀的眼睛起了雾,忙低头掩饰。

惟伊将手帕递给她,“后来…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

李灵犀点点头。

惟伊灵光一现,脱口而出,“这个人…不会是林睿吧?!”

李灵犀没想到惟伊一猜即中,顿时有些慌乱。

惟伊吃到惊天大瓜,温泉度假那次,半点也没瞧出来这俩人有交集,太抓马了。于是,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不说。”

这件事憋在李灵犀心里已经数年,突然找到树洞,多年的委屈得到宣泄,一时情绪上头,哭得稀里哗啦。

“我跟成桓之间…我们甚至都没有…恋爱的过程。我一直觉得这么相处有问题,可又不敢违背家里的意愿…有一次心情不好,跑到酒吧喝闷酒,遇到林睿…我们就在一起了…伊伊,我从来没有那样幸福过…可是好梦易醒,仅仅过了一个月,他就跟我分手了,我当时…”李灵犀挪开手腕上的镯子,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

“你怎么这么傻?!”惟伊心疼地抚上她的伤疤,“再怎么喜欢再怎么爱,也不能伤害自己啊…没有人比你自己更重要。”

“我当时已经决定回去退婚,以后跟他在一起。之前没有得到过…不知道真正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也就罢了。他让我尝到情爱的滋味,又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唱独角戏,很可笑…再后来,你也猜得到,奚哥带他参加聚会,我们又见面了,他好像不认识我一样!每次聚会,都会携带不同的女伴,对她们,就像当初对我一样…伊伊,我真的很痛苦…”

惟伊察觉李灵犀的状态不大对,迟疑片刻,“灵犀…你去看过医生吗?”

灵犀苦笑,“…我一直有吃抗抑郁药。”

“你跟他谈过吗?”

“我没有单独见他的机会。我猜想,他是故意的。”

“灵犀,你想过没有?成桓不是你的良人,林睿也未必是啊。既然他已经放下过去,你又何必执着?”

“可是,我真的很爱他,他离开后,我觉得呼吸都困难…一天天的,好像行尸走肉…”

“你千万别钻牛角尖…你想啊,就算你俩在一起了,你这么爱他,可他隔三差五出轨,走马灯似的换女人,你受得了吗?”

灵犀愣住,“我…受不了。”

两人对视三秒,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什么事这么开心?”奚政来到葡萄园,恰好听到笑声。

“女人的秘密!你也要听啊?”惟伊反问,见奚政一只手背在身后,好奇,“你背后藏的什么啊?”

奚政勾起唇角,露出恰到好处的弧度,单手搂抱住惟伊,将藏在身后的小兔子递给她。

惟伊十分欢喜,将毛茸茸的小家伙抱在怀里,“好可爱呀~”

李灵犀不无艳羡地注视着二人,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刚刚干嘛不一起去围猎?有好多动物呢,小鹿,雉鸡…”

“太血腥,不喜欢。”

“你学医,还怕血腥?是不是因为车子…心里不舒服?”

“我就是…还不太适应你的消费习惯。”与奚政相处久了,惟伊知道他和他的朋友都是这样一掷千金的消费水准,她并不勉强奚政要像自己一样节俭躬行,可是1000万买辆车,真的超出她的认知了。基金会援助的病童,最普通的一台手术只要5~6万,加上后续治疗,已经难倒很多家庭。

“我能感觉出来,你今天不怎么高兴…”

“我只是觉得…我也不懂这些车啊什么的,你送这么好的车给我,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

“果然,你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奚政OS:自己脑壳被门夹了,买什么车啊,男人才爱车,女人爱珠宝啊!惟伊此刻要是知道他的脑回路,估计真的会YUE。)

“喜欢的!”惟伊不希望奚政觉得自己的心意被辜负,“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就是太贵重了,心理有点负担…”

“乖宝,我爱你,我想把我力所能及得到的所有好东西,统统给你,让你高兴。老公赚钱老婆花,天经地义。你不需要有负担,明白吗?”

“嗯,知道了。”惟伊感动,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奚政顺势逮住柔软研磨吮吸,炽热交缠。

“马场新到了几匹小马,想不想骑?”

“嗯!”

“顺便带你看看我的“飓风”。”

“你还养赛马?”

“几年前的生日礼物,纯血马,很漂亮,你一定会喜欢。”

奚政将小兔子交给工作人员仔细照料,带惟伊去换衣服选马匹。

秦公子的赛马“霍去病”在前不久的马术公开赛得了银奖,正跟人得瑟,看到奚政牵着“飓风”出来,一时兴起,“阿政,要不要比一场,你赢了,我把存在酒庄的那两箱Musigny给你。”

路师师看到驯马师扶着惟伊上了一匹小母马,笑得花枝乱颤,“伊伊,这马是给小朋友骑的吧?”

“我骑术很一般,小马性格温和,比较适合我呢。”惟伊淡淡一笑,接过缰绳,策马向前,慢悠悠地在围栏内溜达。

奚政对这个初次见面却上蹿下跳数次出言不逊刷存在感的小明星十分反感,当场下她金主的面子,没有应夏公子的赌约,“我陪伊伊随便转转,你们玩吧。”翻身上马,扬长而去。他拍了无数次骑马戏,动作干净利落,潇洒自如,在场的几个女孩激动不已,“奚哥好帅呀~”

“切~”路师师对着两人背影翻了个白眼,转头却迎上夏公子凉飕飕的目光,“…怎,怎么啦?我脸上有脏东西?”

“你今天话有点多啊…”

“我…”路师师意识到方才的失言,想要撒娇卖乖,夏公子跟另外几人拿之前说的红酒做彩头赌马,没人在意她,兀自讨了个没趣,心下忿忿。

奚政和惟伊避开赛马场的人,溜达到人迹稀少的覃湖边。

“不中听的话,没必要理会。”

“你忘了我做什么工作的?以前在医院,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我才不会因为陌生人的几句风言风语生气呢。”话音刚落,一双大手伸至腋下,身子被举高,回过神已经落在奚政鞍前,惟伊吓得一激灵,“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呀?”

见她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样子,奚政挑眉,似笑非笑,“青天白日的…宝贝胡思乱想什么呢?”

“你…”

奚政抬起她的下巴,浅浅一吻,“这会儿可不行,晚上给你,这是提前支付的利息。”.

惟伊气死,明明是他蓄意撩拨,却倒打一耙变成她色欲熏心了,恨恨一推,忘了自己侧坐在马背上,顿时失去平衡向后仰倒,吓得失声尖叫,“啊——”

奚政及时将她捞回,“乖点,坐好。”

惟伊惊魂未定,只得老老实实拘着,再往前几百米是一个陡坡,以她的水平,骑马下坡确实有点危险。惟伊霎时明白方才一场误会,听到头顶闷笑,不满地分辩道,“谁叫你总欺负人,我才会…想岔的!”

奚政覆上莹润的双唇,舌尖在贝齿上轻轻拂过,好似钢琴师十指掠过琴键,卷起小舌来回搅动重重舔吮,“嗯,我就喜欢这样那样欺负宝贝…”

惟伊被他吻得呼吸乱了,心脏怦怦乱跳,“唔…唔唔…”无意识地嘤咛之间,眸中水光越来越盛。

奚政见她憋得小脸通红,终于松开双手的桎梏,“小笨蛋,到现在换气都不会!”

“谁跟你似的,经~验~丰~富~”

奚政哭笑不得,“怎么又翻旧账?我跟你解释过…拍戏很多借位,即便有些真的,也是工作需要!”

……

环湖是一片密林,西行的日光透过枝繁叶茂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轻拂,枝叶沙沙作响。二人纵马闲庭信步,一路斗嘴,打打闹闹,不知不觉竟然绕了大半个湖。

“奚政…”

“怎么啦?宝贝?”

惟伊蔫蔫地倚在他胸前,“我们回去吧,PP疼。”

“娇气包~”奚政搂紧怀里的娇娇,轻扯缰绳调转方向,双腿叩击马腹,聪明的“飓风”随即小跑起来,小母马紧随其后。

回房间洗漱完,奚政帮惟伊热敷涂药膏,“疼得厉害吗?晚餐叫到房间里?”

惟伊趴在奚政腿上哼哼,“好点了,难得聚一块吃饭,人多热闹。”

“那吃完早点回房休息吧?”

一到餐厅,奚政问服务员要了软垫给惟伊放在座椅上。

灵犀:“伊伊,怎么了?不舒服?”

“骑马时间太长,颠得PP疼啊…”

晚餐主食是烤鸡,厨师另外做了色拉,汤和甜品,庄园里有自己酿的葡萄酒,惟伊酒量不好,奚政让她吃自己摘的葡萄。

惟伊不悦,伸手到桌布下拧某人大腿,以示不满。

“呵~”奚政闷哼一声,反手捉住,涩气十足地挠她掌心。

惟伊挣脱不开,一双杏眼瞪他,口中无声地警告,“放手!”

奚政也无声的回复,“不放!”

二人的眉眼官司落在人前,汪财忍不住蛐蛐,“你俩天天在家腻歪不够,难得出来还要特么撒狗粮…我都要长针眼了…”

惟伊正喝水,猝不及防被汪财一阵奚落呛着了,奚政眼明手快夺下水杯,帮她拍背顺气,对汪财老大不满,“你是海警啊?”

“行行行,我多嘴!好了吧?”汪财唉声叹气跟夏公子吐槽,“认识阿政这么些年,竟没看出来是个恋爱脑…”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伊伊,晚上有猎户座流星雨唉~”灵犀想看,可成桓不感兴趣,要和汪财他们一起去打台球。

“真的吗?!”惟伊雀跃。

奚政小声提醒,“PP不疼了?不回去休息了?”

“…流星雨唉!我想看嘛~”

“夜里露重,外套带上。”

惟伊一愣,“你不跟我一起吗?”

“…我跟宫梓谈点事,晚些过去接你。”

到了摘星台,惟伊才发现奚政为什么不来,好多人啊。和灵犀一起调好望远镜,两人坐下聊天。

“想好许什么愿了吗?”

“……”灵犀摇头苦笑,她所求的,恐怕不会成真吧?

“你提前想好,省得待会来不及许。”

夜幕低垂,几丝银线划破天际,转瞬即逝。紧接着,几十颗,几百颗…流星拖着光尾,仿佛墨色的幕布上散布的宝石。

观星的女孩激动尖叫,惟伊连忙抱拳许愿。

一旁的灵犀用手肘轻轻捅她,“伊伊,你看那边…”

不远处,庞大的榕树冠下,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指尖的烟忽明忽灭。

奚政正跟夏公子说话,冷不防惟伊小炮弹似的冲向自己,连烟都没来的及掐掉,下意识的一把接住她。

“黑灯瞎火的,也不怕摔跤。”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

“干嘛不给我打电话?”

“不能打扰你许愿啊~万一不灵验到时又赖我~”

“我有这么不讲理吗?”

“呵,这…我可不敢说。”

二人旁若无人窃窃私语,夏公子清清嗓子刷存在感。惟伊这才发现还有一人,便要从奚政身上下来,奚政紧了紧手臂,“别理他。”

夏公子:“你要不要这么小气,我都主动过来向伊伊道歉了…”

“啊?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我今天不该带不相干的人参加聚会,惹我们伊伊大小姐不高兴…我郑重跟你道歉,绝对没有下次,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啊?”

惟伊没想到马场上一句闲话,奚政竟然叫夏公子特地给自己道歉,一时怔忡,连连摆手,“我没生气,真的,你不用道歉的。”

“要的,要的,都是我的错…”

“我家宝贝性子好,不代表阿猫阿狗都可以给她脸色看。你没事去看看眼科…以后少带这种不知所谓无事生非的人往跟前凑!”

“这不是临时找的女伴么…脸蛋好身材棒会来事能整活,又不是做老婆,哪儿那么多讲究…”

“滚滚滚,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脏了我家宝贝的耳朵。”

“行行行,马上滚,我可道过歉了啊,伊伊也原谅我了,你不许事后找茬啊…”

“知道,滚吧!”

惟伊瞠目结舌地望着夏公子远去的背影,头顶飘来一句,“别的男人有你男人帅?”

“谁都不如你!你最最帅了!”

“我们也回去吧?”

“我跟灵犀说一声!”

“我叫成桓去接她了。”

“哦,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PP不疼了?”

“还疼的…”

“那还是抱你走吧…”

“你不累?”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体力好。”

惟伊适时转移话题,“…奚政,为什么让夏公子跟我道歉?”

“没有人可以让你不开心,包括我。”

“我没不开心…”

“伊伊,我没有喜新厌旧的毛病,更没有逢场作戏的嗜好。我只爱你,记住了没?”

“嗯。”惟伊抱紧奚政的脖颈,“我也爱你。”#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