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湖!骂得好爽!”阿赫那兴奋地叫喊着,“好久没有这么爽地骂人了!”
“小哥,有什么计划吗?”飞出教堂之后,希达怀抱着阿赫那平稳落地,然后朝着镇外狂奔,“亚拉冈马上要喊来鹫马增援了,我凭两条腿不可能跑赢它们!”
“向前走就是了!”阿赫那大喊道,“走石桥那里,我有下一步计划!”
身后,一声低沉的巨号声突然响起,引得大地震颤。阿赫那向希达背后望去,他口中说的那些“鹫马”,是有着巨大雄鹰双翼地白色骏马,他们从云端突现,正在以俯冲的姿态,如同告死天使一般从天而降!
“怎么是飞的?!该死!你那位皇子没和我说这个啊!我以为是地上跑的来着!”阿赫那大声抱怨着,“得找他加钱!”
希达的脚步极快,骑士团的人仅凭足力根本追不上他,但鹫马参战扭转了所有的局势,骑士们熟练地拉住低空飞行的鹫马,一个翻身上马,开始加速朝他们冲来!
好在一切还在阿赫那掌控之中,他们很快飞奔到了小镇门口,石桥与溪流愈来愈近,阿赫那高呼:“跳进水里!”
“啊?”
“我让你跳进水里!”一边吼着,阿赫那一边伸手出去凝聚源质,“凝结!凝结!凝结!”他连声高呼,好像声音能为他提供一些绝佳的助力。
正如他之前做过的那样,河流在与源质实体接触的瞬间便凝结成冰,希达稳步地落在了冰面上——他踩着的,是阿赫那抽水所凝结的一块冰滑板。
“站稳了!”紧接着,阿赫那伸手朝后,一阵强风骤然掀起,“推动!”阿赫那话音刚落,与刚才相同的风团倏然涌现,将两人以爆发性的速度弹射了出去,希达控制脚步踩着滑板,垫着冰面,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开始滑行!
“好办法!”
亚拉冈的骑士们骑乘着鹫马尽力加速,但踩着滑板的希达和操纵风推进的阿赫那,其速度竟然比全速飞行的鹫马部队还要迅速,逐渐地,亚拉冈的骑士们又要被甩开了——
“好办法……但没用。”
见状,骑着鹫马的比约恩突然从马上跳下,他抽出佩剑,狠狠刺入冰面之中,然后握住剑柄向上一扫——转瞬间,正如阿赫那让水流飞速结冰那般,比约恩又让冰块飞速融化,一道凌厉剑气自冰面而下传播,速度更甚,在希达的脚底暴起!
“糟了!”
冰滑板骤然碎裂,冰面也迅速融化成水面,比约恩的剑招差一点就要将两人活剥。希达赶忙在滑板碎掉的瞬间跃向河岸,这里恰好就是一片树林,他赶忙带着阿赫那逃遁进去。这遮天蔽日的树林,反倒让凌空追赶的骑士们束手无策。
“一半人在空中搜索,一半人跟随我陆上追赶——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跑多远。”
比约恩下达指令,随后迅速带人没入了这片树林之中。
————————————
教堂之中,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只有骑士团的人还在勉力维持秩序。
“肃静!”
一位骑士走了出来,高声呼喊着秩序的存在——紧接着他也拔出剑来,剑锋所指不是别人,正是安歌·帕夏。
“叛徒!为什么帮叛国之人撒谎?”骑士怒目相视,引得周围的镇民们不免感到愤慨,堂堂一国君主的骑士,竟然要挥剑威胁一个几岁的小女孩?
帕夏愣在原地,先是一脸无辜地望着对方,紧接着,她鼻翼抽动,突然开始抽泣起来:
“呜哇……”
——显然这位骑士并没有带过孩子。他持剑的手僵在半空,面色变得难堪起来。
“我……我……我被他逼着说的……!他说,如果我不……不按照他的说,就要打我……!呜哇……!!!”
“是那该死的叛国者的罪责,为什么要追问一个小女孩?”
旁边有人起哄,紧接着更多人开始打抱不平。
“骑士团是来保护我们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把剑对准卢纶的人民?为什么要放过那些残害我们的人?”“是啊!为什么啊!不公平!”“对啊!那个叛国的人当着你们的面跑了,你们为什么不去追他们啊?我们有什么罪?”
“肃……肃静!”拔剑的骑士赶忙再次高喊以试图恢复秩序,然后把剑匆匆收回剑鞘。他当然自知理亏,并且比约恩一团长也在追捕叛徒,他又何必与这些卢纶的百姓针锋相对呢?身为皇权的执行者,他只需带领队伍,做好该做的事。
“测血还要继续吗?”一旁的高塔信使们似乎也有些震惊,于是询问道。
“继续。”骑士回答,“既然要揪出叛国者,我就允诺你们和平。但若是有人隐瞒……这里的所有人,都难辞其咎。”
于是,帕夏擦着眼泪坐回了座位。拉穆多斯见她如此委屈,想掏出手帕为她擦泪——可当帕夏放下手,向他自豪地眨了眨眼时,他便清楚没有这个必要了。
————————————
“小哥!”希达抱着阿赫那一边跑一边喊,“你是怎么算到他们的鹫马进不来的?”
“我也是猜的!运气好而已!你那位皇子把我坑惨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替他道歉!”
“这个距离上你能甩开他们没有?!”
“相信我!”希达吼道,“希达家族引以为傲的就是野马般的速度,只凭双脚,他们绝无可能跟得上我!”说完他再一次加速,在这茂密丛林间,他竟跑得比之前在开阔大道上的速度还要快。
突然,身后一道刀锋划过空气的尖锐飒声传来,一道横劈剑气正飞速向他们逼近!
希达一脚踩上身旁的树干,再一步跨上几米高的树枝,借此腾空越过剑气——那白色的剑光余威向前,所触碰到的草木,皆被无情地斩成两段,比约恩找到了抓住他们的办法,就是将他们连同周遭的一切,一同毁灭。
“那个老东西好像要下死手啊!”阿赫那惊呼,“他不是要活捉我们吗?”
“看来他改变主意了……”
希达见状,开始借助参天的树木,在半空之中闪转腾挪,那锐利的白色剑气也毫无止歇,一道接着一道,将希达上一秒踩着的落脚点无情斩下,剑气在树干上引爆,炸开一个三米多宽的裂口,把连带着的粗壮树枝直接切断!
“咱们一直这么跑不是办法!树上的落脚点有限,在森林里我们只会成为他的靶子!”阿赫那抬头,突然望见头顶树冠之上,那白色的鹫马同样紧追不舍,顿时心中有了下一个主意,“你能不能再走得高一些?”
“再高就要被鹫马……我懂了!”希达听罢,飞速跨上一棵巨木的尖端,再奋力一跃,从树林的冠顶之中,腾空而起——阿赫那伸手向下、故技重施,急涌而来的狂风将他们弹射向更高空。
“抱紧我的脖子!”希达吼道,“我要松开手了!”
一只飞速前进的鹫马躲闪不及,正好撞在了凌空的希达身上,他迅速扒住马鞍的挂绳,从腰间拔出匕首割开骑士的安全绳,再借着上升之势,顺势将这位骑士飞踹下马!
“坐好!”希达握紧缰绳,阿赫那松开希达而转身抱住鹫马的脖子,两人骑着鹫马,从地面逃向天空!身下,白色剑气仍旧如影随形,但在希达的驾驶下,鹫马灵活地扭过了那些夺命的白光——
然而,飞过的白光却在他们身前远处停留,然后调转方向,重新向他们袭来!
“还带跟踪的?!”阿赫那惊恐地喊道,“该死!”
他用脚夹住鹫马脖颈,一只手扶住身体,另一只手伸出,尽力控制着源质格挡那些飞速而来的剑光,可是凝聚的狂风根本抵消不了杀人的利刃,只能尽可能地偏转它们飞来的方向,这只是暂时的保命手段,因为在剑光主人的命令之下,它们就将一次又一次地重整旗鼓,直到切实地命中狩猎的目标为止!
阿赫那冷汗直流,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境况,是切实可感的,绝对的生死边缘……潜入?还是什么探员威胁的死亡?那些不确定的东西和现在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他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偏转刀光,只要有一个被他遗漏,他们都将立刻葬身此处!
“该死!该死!”阿赫那甚至把扶住身子的手也松开了,两手同时对准、防守着剑光,为了可能的生路,他必须全力以赴!
但来自猎杀者的威胁越来越多,而他们身后紧随着的鹫马骑士们也蠢蠢欲动,有的从肩上卸下弓箭、凝神拉弓,一道道携着火光的飞梭也向他们席卷而来,希达见状也松开了一只手,从腰间反手拔出一柄猎刀,朝着身后尽力抵挡着飞梭——
“曲游萤前辈你该到了吧!”阿赫那不由自主地高呼着,“性命攸关啊!”
“……小哥你在说谁啊!”
眼前,一道剑光正在逼近,阿赫那迅速锁定目标、施术偏转,但剑光被引离的角度小了许多,它几乎擦着鹫马的翅膀飞过,切开了几片白色的羽毛——阿赫那却发现自己的视野正在模糊,头脑也变得昏眩起来,一种隐约的猜想此时才浮现,滥用秘术的代价正开始生效。
“小哥?小哥!小……”
希达的声音变得含糊不清,剧烈的耳鸣开始袭来,近乎占满他整个大脑。他尽力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沉重有如千钧,紧接着双腿发软,几乎快要松开鹫马……
希达见状不得不收回猎刀,一手握住缰绳,一手扶住已倒下的阿赫那,可没有了他的掩护,自己无异于待宰羔羊!此刻,剑光风暴般地汇聚于他们四周,然后如同猎犬一般,飞扑而来……
“结束了。”
比约恩站在森林之中,将佩剑收回剑鞘。一场意料之外的闹剧在此收场——直到一道白色障壁出现在比约恩远处的天穹之上。
希达带着昏迷的阿赫那,驾驶着鹫马飞速穿越了那道障壁,追击他们的剑光与飞梭猛然撞在障壁之上碎裂。骑着鹫马追击的骑士们顿感不妙,赶忙拉起鹫马悬停,眼神震惊地目送视着希达远去。
“你越界了。”
一个声音在比约恩脑中响起。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