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君安安静静地在跪坐在宣帝床边,两天下来,她基本没有说什么话。
她极度忐忑的心情让她有些恍惚,宣帝不醒过来才是对她最好的恩赐。
尽管他是她的父亲,但是一旦他醒了过来,自己的储君之位将会不保,她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虽然痛心,但是前人不去,后来人如何上位?
所以林翰宣在此刻驾鹤西去,才是最好的结果。
林宛君一直在等,等一个结果,也在等待一个机会,如果可以,她也不介意亲手帮他退位。
“殿下,臣来为陛下把脉。”太医跪在地上,跟林宛君请示。
林宛君站起身,挪了挪位置,给太医腾出位置来。
这两天,前来诊脉的太医或是乡野医生,已经不知道来了多少个,全都说并无大碍,可宣帝却迟迟没有醒来。
太医的手指搭在宣帝的脉搏上,一指按下,眉头微微皱起。
林宛君的视线死死地盯着那只一动不动的手,每次都十分渴望能够传来一个让她高兴的消息。
许久,太医才终于诊断完毕,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连日的疲惫和担忧让林宛君的脸色有些不佳,但还是在太医站起身的第一时间就询问。
这样只会让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最关心陛下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怀抱着怎样的心思。
“禀告殿下,陛下并无大碍,只是,可能要再多休息一下,才能逐渐恢复起来。”太医战战兢兢地说道。
“你每次都这样说,陛下要是有什么事,就是你们这群庸医害的!”
凌贵妃是宣帝当前最宠爱的妃子,只可惜到现在都未孕有一子,如果宣帝倒下,她便再无依靠。
这两天她寸步不离,一直在这寝宫候着,就为了宣帝醒来后立马就能看到她。
听到太医此番话,她激动地上前质问起来。
“贵妃娘娘,臣真的没有半句虚言,陛下的脉象平稳,只是有些虚弱,比起前两天,已是好了许多。”太医弯下腰,愁眉不展。
“至于为何迟迟未曾醒来,这臣也不好说。”他顿了顿,说道。
他害怕极了,从陛下的脉象上根本看不出什么病症,而且也没有什么外显的症状,根本无法诊断出问题来。
现在要他说,他也说不出来啊。
正说话间,宣帝的手指似有似无地动了一下,无人发现。
“不好说?你不是太医吗?!”
“一个个的,陛下都晕过去两天了,到现在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陛下若是醒不来,你们全都要陪葬!”凌贵妃生气地大吼。
她知道罪魁祸首就是林宛君,但是身份的差异让她没有任何资格在她面前指手画脚,也只能对着太医出出气。
她现在只盼着宣帝能够赶紧醒过来,然后废除了林宛君这个储君的位置!
“贵妃娘娘喜怒,我们一定尽力!”面对凌贵妃的怒火,太医跪在地上微微颤抖着身子。
她说的他都知道,他比谁都希望宣帝在他的诊治下早日恢复,只是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
“行了,把朕都吵醒了。”床榻上发出一句沙哑的声音,把所有人都吓得立马转头看去。
“陛下醒了!”凌贵妇看宣帝已经自己坐了起来,立马就提起裙边,喜出望外地小跑过去,半坐在床榻边缘,激动不已。
“陛下,您可吓坏臣妾了!”
她抹着泪水,轻轻靠在宣帝胸前泣不成声。
“好了,别哭了,朕这不是好了吗。”宣帝轻柔地拍拍她的后背,随即又咳了两声。
“陛下!”凌贵妃坐直了起来,眼眸中闪着泪光,十分担心。
“朕没事。”宣帝大口呼吸,觉得有些胸口发闷。
林宛君震惊地看着已经醒过来的人,震惊不已。
怎么会?
他明明睡了这么久,怎么还会醒过来?
而且除了脸色苍白一些,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林宛君很是惊恐,但随即反应过来还是飞快地上千,跪在宣帝面前。
“父皇,儿臣该死,您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林宛君带着哭腔,看不出究竟是吓的还是真的激动担心。
“哼,你还好意思出现在这里!”宣帝冷嗤一声。
“陛下,您大病初愈,千万不要动气。”凌贵妇娇嫩的手在宣帝胸膛上轻抚着,还假意替林宛君说了几句好话。
“您睡着的这些日子,宛君也是有心了,一直在这里寸步不离。”
“还寸步不离,我看她是巴不得我撒手人寰呢!”
“陛下,您别乱说。”
“父皇,儿臣不敢!”
林宛君的头趴得更低了,眼神中尽是狠戾之色。
放在平常,这凌贵妃也不知道被自己怼上多少句了。
可现在,却是人家在坐,她在跪,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退下吧,朕不想见到你。”宣帝偏过头去。
一脸睡了两三天的他,浑身疲惫,现在可没有精力跟她在这里算账。
林宛君不甘心,可是现在也只能照做!
“儿臣告退,父皇您好好养身体。”林宛君咬紧了牙光,一直在安慰自己宣帝只不过让自己退下,没有废了她的储君之位,她一定还有机会!
只不过短暂地避避风头,这又算得了什么。
殿内其他人看到林宛君被如此冷漠的对待,全都暗自窃喜。
她走了,他们可就有机会了......
另外一边,明月关内。
许炎初这几天忙上忙下,一直在不停地忙碌着。
此时他还在街上溜达,打探着这边市场的行情。
“陆将军,您怎么在这?”
许炎初跟迎面走来的陆凡打了声招呼,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碰见。
“我出来走走,倒是你,这两天怎么都没看到你?”
“我最近还在忙着做市场调查,那边大货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许炎初跟陆凡大概说了下。
“不错啊,已经开始发展起来了!”陆凡没想到他的执行力这么强,这才过了多久,就已经将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了。
随即,陆凡转念一想,“肉类的价钱不便宜,加之明月关本就稀缺,你又如何确定百姓们会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