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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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的记忆了,纪念祖地托斯卡纳的节祀日,那是个深秋凉爽的晚上,年幼的艾雅坐在殿内清空的秋夕台上,银翅鸟嗡嗡地响在窗外。当时没有疾病折磨的艾雅总是在深思这森林的无常,无论是传说中的星泪精灵,还是经常看到的双月,都非得在这森林下落定数?

对她来说,斯兰洛幽梦宫殿就是一个雅致,舒适的牢笼,殿外是一座戏台。直到她经历的歌月的降临,一切痛苦的开始!

一座星泪宫殿,宫殿不大不小,非常明亮,墙上有许多镜子,听说这些镜子是星泪精灵从天之海下来的通道。这些镜子如此稠密,纷纷反射艳丽的太阳光,暖和的送进殿中的生命之树。

那歌月月华把艾雅带进了星泪宫殿的大厅,而大厅中有两只兔子跑来跑去,它们都在追逐空气飘来飘去的荧火。一个叫艾依露雅,一个叫安妮尤莉。

它们的眼睛各有各的颜色,安妮尤莉是淡淡的蓝色,艾依露雅是深邃的黑色。它们呼唤艾雅一起去追逐这个美妙的荧火。金色的余晖在它们手中化作繁星落入生命之树中。美妙的动作很优雅,但是艾雅只想回去。

正当艾雅想询问时,无数祝福的话语飘到一只兔子身体内。忽然,生命之树的几颗星闪烁起来,闪烁完就落下蓝色的水滴,掉落到地下时,六月南辛花开始绽放。

周围安静的出奇,只见那带有祝福的兔子被黄昏变成的海风卷走,直到夕阳褪去了光芒。

这时,艾雅便看到另外一只兔子从温馨、朦胧的余晖中坠落,那游离于空中的荧火也突然消失。

旧梦破碎,歌月的光辉逐渐被云层遮蔽,内殿的晶石灯笼在夜风中摇曳,投下细碎的光斑。艾雅蜷缩在软榻深处,月纹的蓝光如荆棘般在皮肤下游走,每一次呼吸都似被钝刀割裂。她攥紧胸前的星泪项链,泪滴形宝石早已失去温润的光泽,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暗。

薇玥跪坐在榻边,握住艾雅的双手,格莱杏花灵蕴不停的亮起,淡金色的光晕试图缠绕住艾雅手腕上蔓延的黑纹,却总在触及的刹那被吞噬。

“公主,再忍一忍……”她的声音依旧很冷静,只是额角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艾雅咬住下唇,疼痛引起苦汁在口中弥漫。她望向窗边那盏歪扭的竹灯笼,南辛花瓣的影子在地面摇晃,像极了蜜香谷的萤火。恍惚间,她仿佛又置身于那片金色蕾皇花海,老精灵的花环落在发间,红夭杏树的枝叶托住月华——可下一秒,剧痛撕碎幻象,将她拽回冰冷的现实。

“我选择未知的创造!”她心中艰难地默念这段话,手指的抓力似乎把星泪项链捏碎。薇玥看到后叹息一声,将那块从庭院拾来的白玉塞入她掌心。玉面冰凉,却莫名透着一丝温润,如同生命之树虚影中流淌的星光。艾雅将白玉贴在胸口,月纹的黑雾骤然一滞。

**嗡——**

白玉内传来细微的震颤,仿佛遥远的歌鹃在啼鸣。艾雅的意识被拖入一片混沌的星空,无数星辰如泪滴般坠落,在虚空中交织成巨树的轮廓。枝干上悬挂的星辰泪珠中,浮现出星息族古老的祈祷画面——他们跪在生命之树面前,向天空不停的祷告,直到天之海出现的一道星光,捧着歌月的光辉,化作星泪坠入雷恩娜花海。

「羁绊之人,你终于做出选择了……」生命之树末梢的兔子虚影轻声叹息,银白的绒毛沾着星泪,「抱歉,让你痛苦这么久了。」

艾雅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星辰泪珠接连炸裂,记忆的碎片涌入脑海:星泪宫殿的两只兔子,黑月涯前往天之海的道路,从小薇玥就为自己注入的格莱杏花灵蕴……最后是白玉——它来自星泪宫殿的生命之树根系下凝结的星光残片,这些星光残片一直以来默默吸收着黑月的月华。

「要想解决你的痛苦,就去星泪宫殿寻找吧,希望到时候你心中依旧是这个选择。」

幻境消散,艾雅浑身已被冷汗浸透。月纹的黑雾退至手腕,白玉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内里却流转着月华般的银蓝光芒。薇玥扶她坐起,将温热的杏花露递到她唇边。

这次循环期终于熬过去一晚了,记忆不仅没有慢慢消失,还回想了曾几的往事,这次星泪的祝福也能好好的降临到修狄伊尔王国的每一个角落里了。

接下来的日子,白玉成了艾雅唯一的慰藉。月纹的发作依旧频繁,但每当黑夜落幕,痛苦即将吞噬神智时,白玉便会渗出星光,如蛛网般缚住躁动的疼痛。她开始频繁梦见那只星空中的兔子,它不再流泪,而是蹲在生命之树下,爪间把玩着星辰的碎片,还时不时望着那苍穹。

这循环期不能让其他人靠近,艾雅身边只有薇玥陪伴着,每天晚上要对抗那星泪的羁绊时,薇玥总是会传话王后的真心话语来蕴藉艾雅。

几天下来,艾雅手握的白玉逐渐变成了一颗印有月纹的星星。她又想起生命之树的那只兔子,为了未知的创造,就只能沉默的选择孤独吗?

歌月街节最后一夜,艾雅裹着绒毯靠在窗边。庭院中的六月南辛花开始凝结着珍珠般的花苞。薇玥悄悄将秋夕台的石榴酒换成杏花露,又在她膝头添了一条绣着南辛花的布毯。

过了这一晚,这次循环期就真的结束了,她也要前往雷恩娜花海深处的星泪宫殿,那里传说一直被尘封着,流出的故事都说里面还居住着星泪精灵。

思绪萦绕,慢悠悠地飘向那雷恩娜花海深处。

星泪宫殿。

生命之树的兔子看着那异常平静所充满的天之海,眼中一片茫然,脚下是水波不兴的黑夜,没有那荧火后,现在的歌月在森林面前升得特别高,要把这幻之森林照耀完全了,把那黄昏之海潮从森林中赶走,享受着精灵的祝福。

曾几何时它们还是分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