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异变赤头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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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少年的步伐逐渐向丛林深处迈进,伴随着乌鸦粗劣嘶哑的啼叫,四周的气氛愈发阴森恐怖。地上满是各种生物的残骸,经过漫长时间的风化,已然变得如同枯枝一般脆弱易碎。

“呼~”

空气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寒冷刺骨。原本宁静的森林中,微风也化作诡异的声响,与树叶摇曳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恰似魔鬼在耳畔低语。心理素质欠佳的人,在这种环境中待久了,很容易精神崩溃、陷入癫狂。

根据任务提示,这里便是赤牛群的栖息之地。然而,放眼望去,除了枝头那些四处张望的乌鸦,看不到其他任何生物的踪迹。

少年拿起腰间的身份牌,这东西在小范围内能够产生共鸣,不过若要专门用来寻人,可着实是一件费劲的事,眼下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他在林子里绕了许久,身份牌终于有了反应,泛起些许微弱的荧光。少年不断折返,确定方向后,那荧光变得越来越明亮。

少年正专注于身份牌时,冷不防一脚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

“哞~”

原来是一只极小的赤牛,看起来像是刚出生不久。少年一时心软,实在不忍心对这毫无攻击力的小生命下手。可就在这时,小牛的叫声已然引来了危险。

“轰隆轰隆……”

仿若地动山摇一般,声响朝着这边迅速逼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些大树接连被撞倒,一群约两米高的赤牛成群结队地狂奔而来,它们鼻子喷着热气,那声响犹如火车鸣笛般震耳欲聋。

“哞!~”

少年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浑身热血沸腾。他猛地一脚踢飞小赤牛,迅速拔起巨剑,摆好姿势,蓄势待发。

“来吧!”

牛群奔腾而过,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蹄印。即便能够躲开它们锋利的牛角,可一旦被群牛践踏,恐怕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等到牛群冲过,顿时鲜血四溅,哀嚎声不断响起。待牛群停下,回头望去,只有少年依旧傲然挺立在原地,他的身上被划出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看着倒在地上的牛群同伴化作血水,源源不断地涌入少年的身体,他的伤口迅速开始愈合,直至完好如初,这场景就像是牛群挨个走进了绞肉机,而少年则如同吸血鬼一般,将它们的生机吸食得一滴不剩。

“呃哈~”

少年脸上露出十分满足的神情,就好像刚享用完美食套餐后,畅快地喝了一杯冰可乐。而牛群见状,瞬间从成群结队变得四散奔逃,逃跑的速度比来时还要快上许多。

“嘁,得抓紧先找到赤头牛。”

少年心里想着,尽量能在找到王浩之前解决掉这头牛王。因为他自己的情况特殊,不想在大众面前暴露自己的能力。

曾经,少年被魔兽的毛发割伤脖颈,不幸感染了狂暴病毒,成为了失去人权的狂人。倘若被人发现并登上黑名单,他将再也无法进入城里生活,处境便会和那些猛兽别无二致。

“什么东西?”

草丛里传来嗖嗖的异响,少年立刻警惕地观察着草丛内部。

“自己人,自己人……”

从草丛中钻出一对男女,看模样年纪和少年相仿。他们衣衫褴褛,显然刚刚与怪物进行交战。男生倒还大方,只是少女站在后面,显得有些扭扭捏捏,神色羞涩。

“我们是出来做任务的,没想到跑太深入了,这些怪物太强,实在招架不住,只能躲起来。”

男生略带尴尬地挠了挠头,随后凑近少年耳边,低声说道:“你能送我们回去吗?刚刚看你好像很轻松就把那些怪物赶走了。”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看到少年刚才吸收牛群血水愈合伤口的诡异一幕。护送他们回去倒也不是不行,但王浩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

“没问题,不过我在找个人,你们知道一个叫王浩的男孩子吗?”

两人对视一眼,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在少年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开了口。

“人我们不太清楚,不过我们在那边路过时,碰到过一个男孩,说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人。”

听到王浩可能还活着,少年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但是那边有一头巨大的怪兽,我们要不……”

少年心想,那恐怕就是异变赤头牛了。看这两人畏畏缩缩的模样,显然是不敢再过去冒险了。

“好,你们在这里等我。”

听到少年这么说,两人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可就这样放任少年一人前去,他们的内心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呃。”

看着少年毅然决然地前行,男生攥紧了拳头,心中满是不甘,觉得自己好像丢失了尊严。但在生命面前,尊严似乎又变得一文不值。

少年必须得快点赶过去,他还不清楚王浩有没有受伤,一心想着要尽量将人完好无损地带回去。

“哎,哎。”

突然,树上传来低声的呼唤。少年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身铠甲的男孩蹲在树枝上。根据之前妇女描述的容貌细节,少年断定,这人就是王浩。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

王浩急忙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少年安静,同时神情紧张地眺望着前方。可还是不小心惊扰到了赤头牛,只见漆黑的丛林里,一个犹如大山般的身影缓缓升起,一双赤红的眼睛好似两束激光,直直地投射过来。

“完蛋了。”

王浩急忙跳到树下,快步走到少年跟前,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坚定。他紧握拳头,将手臂挡在身前,摆出防御的姿势。这真的是一个15岁少年该有的勇气吗?少年不禁想起两年前,自己在同样的年纪时,因为恐惧而多次腿软,眼前的王浩,实在是令人佩服。

“我来拖住它,你快跑!”

赤手空拳的王浩,真的能挡住这头巨兽吗?少年手中紧紧握着背后的剑柄,他可是答应了要将王浩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但现在还不能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面对这头几乎达到精英级别的猛兽,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

“变换!”

赤头牛径直朝着他们奔来,3米高的庞大身躯就像一个红色的巨石球滚滚而来。眨眼间,便来到了面前。王浩的臂铠瞬间变形成一个盾牌,他目光坚定地与猛兽对视。

“给我停下!”

锋利的牛角与护盾碰撞,擦出一连串耀眼的火花。随着牛蹄不断前进,王浩的脚底慢慢陷入地面。少年见状,双手挥起巨剑,一步跳到赤头牛身旁,用力划过它坚硬的皮肤,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果然,没有能力的加持,很难轻易伤到它。

“可恶。”

少年顺着惯性,挥剑劈向赤头牛的腿部,这一下,总算是让它受了点伤。赤头牛仰头咆哮,从王浩身旁疾驰而过,随后鼻子喷着热气,恶狠狠地盯着两人。

“很好,我们应该有机会打赢。”

可看着王浩颤颤巍巍的双手,少年知道,他恐怕已经抵挡不住下一轮的进攻了。王浩疲惫地喘着粗气,想必这几天都没能好好休息。

“来了!”

赤头牛暴怒之下,瞬间又冲到了面前。这一次,它撞击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力量也更狠。两人双双被顶飞出去,接连撞断了一根又一根大树,最后重重地倒在地上。

“王浩!”

王浩的护盾变得支离破碎,手上的臂铠也像破碎的镜子般,一片片逐渐脱落。他痛苦地咬着牙,捂住受伤的手臂。

“我没事。”

事已至此,少年知道没办法再隐藏自己的能力了。再拖下去,两人都得丧命。能把王浩安全送回他母亲身边,即便自己被流放,成为人人喊打的“猛兽”,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还能挡住一会,你快跑吧。”

王浩艰难地站起身,他这种勇敢无畏、甘愿牺牲自己的精神,深深打动了少年。

“交给我吧。”

少年下定了决心,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起来,从脖颈处开始,黑色的血管如同蜘蛛网一般迅速蔓延开来,他感觉身体像是被无数刀刃划过,疼痛难忍。

既然无法以正义的姿态站在世间,那就让这邪恶的猛兽,为自己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