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驿火照霜翎,血印邀书透骨腥。蒙面人揭惊鸿面,残章尽处见龙形。
剑盟辖地·赤霞驿
辰时初,赤霞驿的铜铃随晨雾轻晃。宇文潇戴着斗笠坐在驿馆檐下,望着信鸽扑棱棱落在驿丞案头,鸽尾绑着的朱漆竹筒上印着剑盟「惊鸿」徽记。驿丞拆开竹筒,抽出烫金请帖,声线陡然拔高:「青霜剑客宇文潇,请至剑盟论剑台!」
苏清雪握剑的手骤然收紧,面纱下的睫毛在晨光中投出颤动的影。宇文潇接过请帖,见封口火漆印着凌云峰的云纹,纹路竟与毒心手玉佩裂痕完全吻合——那是剑盟与血煞门合谋的印记。请帖内页写着:「闻君有青霜之利,可赴论剑台,共商江湖公道。凌云长老王崇山谨邀。」
「好个共商公道。」宇文潇冷笑,指尖抚过「公道」二字,墨迹下竟隐着赤练蛇鳞的纹路。苏清雪凑近,惊鸿剑穗扫过请帖,金丝突然绷直如剑,在「王崇山」三字上割出细痕,露出底下血字:「龙渊星火,斩龙之时。」
城郊古道,西风卷着枯叶。二人行至枫林深处,忽有黑巾蒙面人从枫影中掠出,手中长剑挽出惊鸿剑花。宇文潇断剑出鞘,却见对方弃剑跪地,呈上染血的羊皮残页:「青岩先生托我转交。」
残页边角焦黑,模糊字迹间可见「游龙村屠村」「龙渊钥匙」等字样,落款处盖着惊鸿阁朱印。蒙面人摘下面罩,露出左颊剑疤——竟是老丐口中「欠游龙剑客命」的惊鸿阁阁主苏鸿烈!
「阁……阁主?」苏清雪踉跄半步,惊鸿剑险些脱手。苏鸿烈咳血不止,胸前插着半截凌云剑,剑身上「剑盟正统」四字沾着新鲜血渍:「清雪……当年屠村的……是王崇山与执棋者合谋……」
宇文潇扶住他颤抖的身躯,见其掌心紧攥半枚龙形印章,章面刻着「见龙在田,利见大人」,正是《游龙剑诀》开篇之语。苏鸿烈望向宇文潇后颈胎记,突然惨笑:「潜龙……终于等到你……」
话音未落,枫林深处传来弦响。苏鸿烈猛地推开二人,袖中惊鸿剑穗化作金丝盾牌,挡住三支透骨钉。然而钉头剧毒已入肺腑,他瞳孔渐渐涣散,最后将印章按在宇文潇掌心:「龙渊剑冢……需双脉血……」
苏清雪哭着扑向父亲,却见他胸前伤口渗出黑血——竟是血煞门「三步倒」剧毒。宇文潇握紧印章,察觉章底刻着与老丐玉佩相同的「惊鸿青岩」纹路,与苏清雪的惊鸿剑穗共振,竟在枫树上投出五座剑冢的虚影。
「父亲!」苏清雪的惊鸿剑重重插入地面,剑穗金丝缠上苏鸿烈手腕,却只来得及握住他最后的笑。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悔恨,更有未说完的千言万语。宇文潇望着怀中的残页,「游龙村屠村」四字被泪水晕开,露出背面的「剑盟五绝,合璧斩龙」八字。
暮色漫过枫林时,他们在枫树下埋下苏鸿烈。宇文潇将惊鸿剑穗系在墓碑上,断剑与惊鸿剑同时出鞘,双剑共鸣处,枫叶竟化作金色蝴蝶,绕着龙形印章飞舞。苏清雪擦干眼泪,拾起父亲遗落的密档残页,见上面用焦墨画着论剑台的地下结构,中心处标注着「龙渊入口」。
「王崇山邀我们去论剑台,是想将我们与江湖高手一并祭剑。」宇文潇握紧印章,只觉胎记与印章纹路共振,仿佛有火焰在血管里流动,「但他没想到,苏阁主会留下密档,更没想到……」
「更没想到,龙渊的钥匙在我们手中。」苏清雪抚摸着剑穗,金丝突然刺破指尖,鲜血滴在印章上,竟与宇文潇的胎记同时发出红光。双剑共鸣的清鸣中,枫林深处的雾气里,隐约可见论剑台方向腾起冲天火光,火光中竟有龙形轮廓——那是剑盟秘典中记载的「龙渊星火」。
驿馆方向传来马蹄声,十余名凌云弟子举着「剑盟卫道」的大旗驰来,为首者正是李明轩,他手中长剑指着宇文潇:「弑师逆徒,还不束手就擒!」宇文潇将印章收入怀中,断剑与苏清雪的惊鸿剑同时指向天际,剑身上的「龙渊」二字与星空中的北斗七星遥相呼应。
苏清雪忽然想起父亲密卷中的话:「血河将至,龙渊锁魔。」她望向宇文潇,见他眼中倒映着天边星火,龙形胎记在暮色中宛如活物。惊鸿剑穗无风自动,与他腕间的剑穗残片织成完整的惊鸿游龙图。
「我们走。」宇文潇低语,双剑挥出清冽剑风,扫开迎面而来的凌云弟子。枫叶纷飞中,他腰间的「惊鸿青岩」玉佩突然发烫,与怀中的龙形印章共鸣,竟在地面映出通往龙渊峡的路径。苏清雪跟在他身后,惊鸿剑在暮色中划出优美弧线,剑穗上的金丝,竟与他袖口的龙形残章织成一片璀璨的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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