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货郎担月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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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巳时官道尘烟起,货担轻摇走四方。秤杆点穴惊客目,青霜在匣待锋芒。

青牛镇·官道

巳时正,日头爬过青牛岭。宇文潇身着粗布衣裳,肩挑货郎担,竹筐里摆着针头线脑、糖块纸鸢,青霜断剑裹着油纸藏在底层,剑柄缠着的粗麻绦子上,龙形刺绣被他用炭灰淡淡抹过。

忽闻前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他放缓脚步,透过杨树林隙望见五名凌云剑派弟子被二十余名沙盗围杀,为首弟子臂中箭矢,长剑染血。沙盗首领挥舞锯齿弯刀,刀面刻着血煞门赤练蛇纹。

「救…救我等!」中箭弟子瞥见货郎担,拼力挥剑。宇文潇轻叹,袖中秤杆滑入掌心,竹篾秤杆在指间转出半朵剑花,步法暗合「潜龙勿用」,身形如游蛇般钻入战圈。

沙盗弯刀劈来,他侧身避过,秤杆轻颤,点中对方「肩井穴」,沙盗铁塔般的身躯轰然倒地。紧接着秤砣甩出击碎另一人弯刀,铜砣上「公平交易」四字被血染得发亮。眨眼间,五名沙盗咽喉、膻中、气海诸穴连中点中,如折翼沙雁般仆地。

「多谢义士!」凌云弟子抱拳,目光落在他袖口残章上,「在下凌云峰弟子李明轩,不知兄台使的是何武功?」宇文潇将秤杆插回腰间,抬手用袖口掩住残章:「山野把式,不足挂齿。」

众人行至镇口茶馆,茶博士拎着铜壶高唱:「客官里边请,新到的龙团茶!」宇文潇拣了个临窗座位,听邻桌商旅议论:「剑盟论剑大会设了「无名席」,说是广招民间高手,实则……」

「实则报名者都没了踪影!」另一人压低声音,「上月有个使双刀的好汉去了,至今音信全无,怕是遭了剑盟黑手。」宇文潇指尖微动,茶盏中泛起细微波纹——父亲书房暗格中,正藏着一本《民间剑谱》,扉页写着「无名者,剑盟忌」。

入夜,西风渐紧。宇文潇投宿「悦来客栈」,掌柜的眯眼打量他递来的路引,目光在他袖口停留片刻:「客官姓王?」「正是。」宇文潇微笑应答,袖中却摸到断剑剑柄的纹路——掌柜瞳孔骤缩时,他已嗅到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正是血煞门「赤练香」。

客房烛火忽明忽暗。宇文潇假装解衣歇息,实则将青霜断剑枕在枕下,货郎担里的糖块被摆成北斗方位,暗合老丐所授「青岩布阵法」。窗外传来瓦棱轻响,他吹灭烛火,在黑暗中望向袖口残章,残章纹路竟与窗纸上的月光叠成游龙形状。

「来了。」他轻声自语,断剑在掌心泛起冷光。屋顶瓦片碎裂声中,三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短刀泛着幽蓝光芒。宇文潇旋身避过,断剑出鞘三寸,青芒映得刺客面具上的赤练蛇纹狰狞可怖。

「货郎先生好胆。」为首刺客挥刀劈来,刀刃却在距他咽喉三寸处顿住——宇文潇秤杆已点中他「天突穴」。断剑出鞘半尺,剑身上的血渍在月光下化作游龙虚影,吓得另一刺客刀落于地。

「说,谁派你们来的?」宇文潇断剑抵住对方心口,忽闻楼下传来掌柜的惨叫,接着是兵刃相接之声。他踢开窗子,见一名白衣女子正在庭院中厮杀,她手中惊鸿剑如流风回雪,剑穗上金丝绣着完整的惊鸿展翅图。

「惊鸿阁……」宇文潇低语,腰间的「惊鸿青岩」玉佩突然发烫。白衣女子转身望来,面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眉心间一点朱砂痣,宛如惊鸿振翅时落下的一滴血。

刺客趁机咬碎毒囊,黑血溅在宇文潇衣襟上,竟在残章周围晕开「凌云」二字。庭院中传来惊鸿剑的清鸣,白衣女子已跃上屋顶,临走前抛下一枚玉佩,正是凌云峰主的「凌云令」,令上染着新鲜血渍。

宇文潇拾起玉佩,见背面刻着「斩龙」二字,与名帖背面的「斩龙局」相互印证。他吹灭烛火,在黑暗中勾勒出剑盟论剑台的方位——那里既是寻仇之所,亦是龙潭虎穴。

窗外,一轮弯月斜挂,宛如青霜断剑的倒影。宇文潇将惊鸿阁女子留下的玉佩系在货郎担上,糖块摆成的北斗阵中央,赫然多出一枚惊鸿剑穗,穗头金丝与他袖中残章的游龙纹路,在月光下织成一片模糊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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