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清云谷外客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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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云谷外马蹄急,剑柱痕消客叩扉。星砂咒冷人未醒,洪荒古字映晨晖。

清云谷·侠义碑

卯时三刻的晨雾尚未散尽,侠义碑前的镇魔剑柱突然震颤起来。宇文潇指尖抚过的淡金纹路骤然亮起,镜中江湖的傀儡龙鳞渗出蓝光,刀马界的断刀剑穗扬起英魂虚影,琴剑界的祥云里炸开七弦裂帛之响。唯柱顶那片惊鸿剑穗残片,血色如梅蕊凝霜,在晨光中渗出丝丝黑气。

「盟主,阿依夏姑娘她…」游龙会弟子话音未落,碑林深处突有寒风吹过。阿依夏斜倚剑柱的身躯轻轻一颤,星砂血褪成透明的腕间,那枚紧攥的羊皮卷突然自燃,灰烬中浮出的星砂图腾眼瞳里,过去时空的画面正如潮水倒卷——她族人被屠戮时的泣血诅咒,此刻竟顺着图腾裂痕,化作细黑丝缕钻入她眉心光龙鳞片。

辰时更鼓镗鞳撞碎在山谷间,七名斥候滚鞍落马的声响惊飞宿鸟。为首者扯开衣襟的刹那,宇文潇瞳孔骤缩:那心口的淡金年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转,每圈年轮刻着的洪荒古字「守时」都在崩解,溢出的逆时罡风卷着他的长发倒飞,竟在发梢凝出冰晶。「铁剑镇的石板…」斥候咳着血沫,瞳孔里的天道投影突然炸裂,「连三年前孩童刻的棋盘都…」

「是洪荒界的刻漏使!」苏清雪的剑灵虚影在剑穗上震出金纹,惊鸿剑意斩向虚空时,竟劈出半道时间裂隙。裂隙中浮沉着无数齿轮,每齿都咬着破碎的时辰牌,「他们用『天道刻漏』逆转凡界时序,要将破局者的存在从时间线里碾碎。」说罢袖中飞出剑意光网,却在触及东方怪云时发出金铁交鸣,云隙间的洪荒古字「时」突然转动,洒下的光雨竟让阿依夏腕间的光茧倒退成丝。

「阿依夏!」宇文潇握住她渐冷的手,忽觉掌心一震。那半枚青铜钥匙从她崩裂的鳞片中滑落,与他体内鸿蒙剑胎共鸣的刹那,虚空中展开的洪荒星图骤然变色——代表守时人的巨子碾过星轨,所过之处腾起黑色时砂,而代表阿依夏的「圣女棋」正被时砂吞噬,棋眼处渗出的星砂血竟逆涌成珠。

苏清雪的剑穗突然绷成满月,穗尖指向的东方怪云里,浮现出不周山断脉的虚影。那山形如被巨斧劈断的半截玉笋,断口处吞吐着混沌色的时间乱流,流中隐约可见锈迹斑斑的青铜刻漏,每滴漏下的时砂都砸在凡间城镇,将房舍倒卷成梁柱,百姓退化成襁褓。「老丐说的天元位…」宇文潇将惊鸿剑穗系在阿依夏心口,绯红穗子与她腕间银铃碎渣缠绕,竟织出光茧护住那道黑气,「在断脉深处!」

「我护着她,你速去!」剑灵轻抚剑穗,穗上「情」字剑意与侠义碑共鸣,刹那间万千侠魂虚影自碑身涌出。老丐拄着竹杖踏剑而来,杖头酒葫芦倾出的不是酒,是凝固的时辰砂;醉书生抛着酒葫芦劈开怪云,泼出的酒水化作剑网缠住转动的「时」字。宇文潇振臂一呼,光臂上的「道」纹与剑魔残魂轰然相融,混沌剑域化作流光裹住身形,直刺不周山断脉处翻涌的时间乱流。

断脉深处,青铜刻漏的轰鸣声震得耳膜欲裂。宇文潇撞开时砂屏障的瞬间,见七名守时人立于刻漏顶端,他们身披刻满时辰的黑袍,手中玉锥每刺入刻漏一格,凡间便有一座城镇倒退回百年前。为首者摘下面具,露出与烛龙左眼角相同的天元印记,只是印记中多了道旋转的金色年轮:「变数棋,你终于踏入天元位。」

话音未落,七柄刻漏剑同时斩出。第一剑「昨日尘」斩出时,宇文潇眼前浮现铁剑镇三月前的景象,百姓正将他当成魔教妖人围追;第二剑「今时雪」劈来时,漫天时砂竟将他裹成襁褓;第三剑「明日劫」刺出时,刻漏剑上的年轮突然倒转,竟要将他从时间线里彻底抹除。

「就凭逆转时光?」宇文潇暴喝运功,混沌剑域内万千剑胚同时出鞘。老丐的竹杖剑罡劈开「昨日尘」的幻象,书生的酒剑冲霄震碎「今时雪」的时砂,更有万千侠者虚影持剑齐挥,他们剑穗上系着的红绳突然绷直,竟将七名守时人手中的刻漏剑缠住。剑域中央,那枚刻着「太虚」二字的剑胚爆发出刺目金光,与他体内双脉之力共鸣,竟在虚空中凝出「逆时」古篆。

「破!」宇文潇挥剑斩向刻漏,惊鸿剑意与鸿蒙龙血在剑刃上汇成混沌色光流。刻漏被劈开的刹那,万千时砂逆流成河,阿依夏眉心的黑气竟被时砂冲刷出来,化作一条缠绕着天元印记的黑蛇,嘶鸣着撞向不周山断脉的裂缝。裂缝中突然伸出一只戴着玉扳指的手,接住黑蛇时,宇文潇赫然看见那手背上刻着与青铜钥匙相同的「太虚」纹路——洪荒界的真正执棋人,果然藏在不周山断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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