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砂燃尽照龙程,圣血成河缚剑魔。众生为剑斩天道,万载轮回一刃横。
混沌心脏·天道中枢
亥时三刻的梆子声被混沌心脏的搏动震碎,洪荒界天旋地转间,北斗七星竟逆轨而行,勺柄扫过处落下万千流星火雨。阿依夏的星砂血在棋盘格线中逆涌成赤色天河,每滴圣血坠地便化作燃烧的星芒,在「天元」位织就的缚魔巨网里,九芒星纹如活物般吞吐火光。她的银发寸寸转白,如覆霜雪,腕间光龙鳞片崩裂时发出玉碎之声,溢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焚天的星砂真火——那火焰呈琉璃紫,舔过棋盘处,竟烧出盘古开天时的裂痕纹路。「公子…走!」她的声线嘶哑如裂帛,唇角溢出的血珠在空气中凝成劫蝶虚影。
宇文潇踏过圣血河时,足下传来细碎的声响——每步都踩在阿依夏的记忆碎片上:楼兰圣泉边的银铃正摇碎月光,铁剑镇老妇递来的热粥还浮着油花,清云谷飘落的惊鸿羽上凝着未干的晨露。剑魔虚影在火网中咆哮,黑袍被星砂真火灼烧出万千蜂窝状孔洞,露出的肌肤上,与宇文潇一模一样的龙形胎记正渗出墨色混沌,胎记纹路里竟藏着天道阁的铜锁图案:「区区圣血,也想撼动天道本源?吾用十万年光阴织的茧,岂容尔等蛀虫咬破!」
「不止是圣血!」宇文潇握剑的手背突现金纹,光臂「道」纹与剑坠剑魔残魂共鸣时,他看见万界生民的信念正顺着圣血河奔涌而来:铁剑镇孩童抛来的糖葫芦幻化成玉柄短剑,糖霜在剑刃凝成「童心」二篆;灯笼墟飘来的祈愿灯聚作流苏剑穗,灯纸上百姓血书的「平安」二字化作护心光;游龙会弟子掷出的断剑凝为玄铁剑刃,剑脊上的缺口恰能嵌住惊鸿剑穗。万千信念在掌心旋成太极,最终凝成「众生为剑」的终极剑意,剑胚上流转的不再是剑气,而是万家灯火的光晕。
「这是…民心化剑!」苏清雪的剑灵自「将位」棋子破茧而出,素白衣裙染着星砂血,手中惊鸿剑穗残片吸收圣血后化作金丝带,带身绣着「清云」二字的剑穗纹,如灵蛇般缠住混沌心脏的主血管。心脏表面的洪荒古篆剧烈震颤,竟渗出历代游龙剑客的记忆碎片——第一世献祭时,剑穗红绳被天道阁收作血色蚕茧;第五世封魔时,龙血与星砂在剑胎爆成血莲;第七世断剑时,残刃插入棋盘「劫」字格的瞬间,血珠在石缝凝成泪滴。
「斩!」
苏清雪的金丝带勒紧心脏血管的刹那,宇文潇暴喝挥剑。惊龙剑吸收众生剑意,刃身爆发出亿万道金光,剑势过处,混沌如滚汤泼雪般消融,露出心脏表层的万千细孔——每个孔中都嵌着一枚剑穗,穗子系着的,是十万年里所有入局侠者的姓名木牌。然而剑尖触及心脏时,他瞳孔骤缩:那跳动的肉核里,沉睡着千万个「宇文潇」,他们或白衣执剑跪于祭台,或黑袍染血堕入魔渊,或化作星砂消散于天地,眉心都有着相同的「天元」印记,如烙印般灼烧。
「哈哈哈…」剑魔虚影在火光中狂笑,混沌血从指缝滴落,在地面凝成哭嚎的魂面,「你斩的不是天道…是十万年来,所有不甘为棋的自己!」宇文潇握剑的手剧震,终于明白每代游龙剑客都是天道播下的「变数种子」,而他正是万千转世积累的劫数总和。此时阿依夏的圣血河突然暴涨,星砂真火如琉璃海啸般烧穿心脏表层,露出核心处的「灭世剑胚」——那剑胚以混沌为柄,以光阴为刃,剑身上刻着千万侠名,血槽里凝着牺牲者的最后叹息,而剑柄处镶嵌的,正是苏清雪那枚碎成两半的「清」字玉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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