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临殿上下喝了花醉的鱼汤,皆赞叹道:“花醉姐姐的厨艺没话说!太好喝了!”
“还有吗!再来一碗!”
“我也要!”
“还有我!”
狐狸与四姐妹分派鱼汤,她一早便喝饱了,给隋辛和王帆留好了底。
狐狸道:“让伺候大王的下人都来,大家一起喝才是好。”
古簪领命,出去叫人了。
没多久,厨房就要挤不下,花醉大声道:“大家别着急!别挤到娘娘!人人都有!”
人群这才排起队来,分到了方才那个提鱼来的小太监。花醉朝他笑笑,给他盛了一大碗:“去罢。”
小太监端着汤等不及喝了一口,不曾想被烫了。
众人笑道:“急什么!”
“哈哈哈哈,当心些。”
“在外头放放再喝,真是心急。”
小太监尴尬笑笑,跑出门去。
狐狸分累了,端了一碗汤往正殿去,走到门口朝珠翠道:“留一碗给王公公,可别馋嘴吃了。”
珠翠道:“放心吧,娘娘。”
进了正殿,隋辛合上书,道:“夫人来了。”
狐狸将鱼汤端放他案前:“趁热,快尝尝。”舀了一勺汤,吹了吹,喂向隋辛。
隋辛笑着喝下,道:“甚好。夫人可用了?”
狐狸摸摸小腹:“我可是喝的头一碗,花醉实在是厉害。再过些日子,我该长胖了。”
这话虽假,但也是真。她是妖怎会长胖?身材脸蛋都是自由控制的。真的是花醉的厨艺,若是寻常人不控制,真是要胖了。
外头月亮快要升起。
隋辛道:“夫人如何都好。”
狐狸舀起一勺又喂他:“夫君快喝啊,还需我一勺一勺喂你。”
隋辛喝了这一口,接过碗,自己吃起来。
狐狸拿起案上文书,翻开看了起来,是写如何与妻子共处,如何讨妻子欢心的杂书。
继续翻下去。狐狸面红耳赤,一时没拿稳,书掉到地上。
隋辛一看,糟了!怎么被她看到了!
狐狸捡起书,呆了两秒。隋辛无措道:“夫人,我…………”
狐狸更是羞了,一股脑钻进他怀中。娇嗔道:“夫君……我……我什么也没看到。”
隋辛抱着她,顺着她的头发,道:“无……无事。为夫不好,再不看这些杂书。”
狐狸默不作声,已是说不出话来。使劲往他怀里钻,二人默契十分,双双拥着。
正值情深,来了位不速之客。
王帆回来了。
他先是在门外禀道:“大王,沈大人已经拟好了章法。”
隋辛道:“明日再论。”
王帆是要退下:“是。”
狐狸钻出怀抱,朝外道:“王公公辛苦了。我让珠翠留了汤,公公可去厨房歇一歇。”
隋辛抱起狐狸,双双倒在床上。
殿外王帆道:“多谢娘娘。”
月亮高高挂起,小厨房内大家喝汤逗乐,好不快活。
榻上,狐狸捂嘴娇羞道:“阿辛……这是要干嘛。”
阿辛?!他还是头一次听狐狸这样叫他。
隋辛解开外袍,神色朦胧道:“夫人叫我什么?”
狐狸的双腿洁白滑嫩,轻轻一动。嘴里说着:“夫君,真是讨厌。”
隋辛解开她的腰封,嗓音哑了:“为夫想听。”
狐狸慌了,他,他,他!真的要来!可是自己还没准备好呢,不知如何接招。
明明是她打算先下手,没想到他居然比她还快一步。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对时间。
狐狸一把推开他,隋辛跌坐在床上,衣领大开,踌躇道:“你可是不愿?”
狐狸顿感心中有些气短,道:“不是……不是不愿。是有些……”
隋辛打断道:“如此,我也一样。待你不惧了再……也不迟。”他是想,但怕来强的,伤到了狐狸。
还是算了。
狐狸腰封已松,顺势脱下衣衫,媚气勾人:“做些我不惧的,阿辛意下如何?”
她速度极快,一下将隋辛扑倒。二人再没开口机会。
夜深人静,隋辛睡着了。狐狸施法追踪到小昭所在之处。是宫外将军府。
冬日里,女子只穿了一件雪白的纱衣,瑟瑟缩缩的在炭火旁寻取一丝温暖。
坐上男子翘着腿,摆弄无名指上那枚蛇形戒指。冷冷道:“可是叫阿骄?”
女子冻得哆哆嗦嗦:“是。”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冰冷,道:“你可知错?”
阿骄穿的少,加之上头那人语气不佳。她声音有些发抖:“奴婢……不知。”
窗外偷听的狐狸,怔了怔神,这小昭怎么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像谁。
男子勾起阿骄下巴:“嘴硬什么?真以为本将不知道?”
寒风带来的冷,远不及他的刺骨。阿骄知道瞒不下去了:“奴婢不敢对将军有所贪念。”
她从小被父母抛弃,那是一个比今日还要冷的冬天。
她缩在破庙里,快要死了。这时昭翎来了,派人将她带走。在这府里好吃好喝的,像个小姐。
一番情意,她以为是迟早的。
很快昭翎就把她的这份情意,打回原形。坐上男子狂笑起来,声音甚是刺耳:“你生的像她,性子却不像。当初带你回来只因为我答应过她,多做好事。”
阿骄不知这个“她”到底是谁。多年来,昭翎连她的名字都没透露过。
昭翎摩挲着下巴:“我养了你多年,可不是留在府里吃闲饭的。”
阿骄低头,听从吩咐:“是。”
男子冷冷道:“进宫去罢,本将已为你铺好了路。剩下的看你自己。”
阿骄眼神落空,殿中安静许久,她才回道:“是。”
昭翎夺门而出,想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狐狸见那人出来,小声道:“天地无边,日月无形,隐!”如此,掐了个隐身决。
昭翎大步走出将军府,狐狸在后面小心跟着。
狐狸跟上他,心中暗想: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你了……大半夜的,他要去哪……
在一处聊无人烟的丛林处,男子停下脚步,转身对着隐身的狐狸道:“公主殿下,跟得未免太紧了。”
被人识破,狐狸也不再伪装,显出本身,嗤笑道:“小昭将军。不是寻常人。”
男子怪笑道:“殿下说笑了,若是比起来,您才算不寻常呢。”
狐狸腾坐在空中,抚了抚耳边珍珠环:“那件赤狐皮可是你送来的。”
昭翎回身实道:“是我送的。”
狐狸道:“既知我身份,为何如此!”
昭翎不答,走向狐狸,围着她看了一圈。啧啧称赞:“公主殿下生得这样好看,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没用的太子了?”
挑起她的耳坠:“不如跟了我,我保准让你狐族,三年内,多千百只小狐狸。”
狐狸道:“本殿才跟大王说了饶你一命,谁知你竟不惜命!”她自出生起有谁敢调戏她?
狐狸一个闪身,幻出红绫鞭:“今日留你不得!”
昭翎不慌反笑道:“哟,殿下这是要打架?”上前看了一眼红绫。
嘴角撇了撇:“就它?”
狐狸气急了,一道鞭子狠狠打去。那人也腾空跃起,竟躲过了一鞭子。
百个回合下来,二人打得难舍难分。
狐狸化去噬魂,怒道:“你究竟是谁!”
她的鞭法可谓三界头等,轻易是不会使的。今日是怒气冲冲使了一道,怎知碰上个难缠的。
他轻轻松松化了她数招,昭翎怎会知晓她的鞭法?
男子装作无辜,不以为然道:“我是昭翎啊。”
狐狸自是不信,他是人?心道:“不论如何,今日必要除了他。以免来日伤了夫君。”
昭翎凝神,又笑起来:“你和他真是两厢情愿?”
狐狸惑道:“你说什么?”
昭翎摇头,道:“没什么。”
狐狸没有十足把握能将他除去,又问道:“狐皮是谁猎的。”
昭翎背着手,一副事不关己。悠哉道:“反正不是我。”
他三番几次戏弄于狐狸,狐狸骂道:“好个孽障!本公主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猎的!”
昭翎歪歪头,道:“孽障不知。”
“你!”狐狸气的浑身发颤,又是一鞭挥上去,男子不躲,稳稳握住红绫。
不知他使了什么邪术,用力一扯,把狐狸摔进自己怀中。
迅速点了她的位穴,顿时狐狸动弹不得。
狐狸又是震惊,他会点穴!还是点她的穴!
男子啧啧称赞,宽厚的手掌摸上狐狸娇脸。
狐狸还能发声:“混账!拿开你的脏手!”
仔细看来,男人一身红衣将袍,身材伟岸,五官轮廓分明。明明长了张极品美貌的脸,心却出乎意料的坏。
昭翎打横抱起狐狸:“再骂,就生小狐狸喽。”
狐狸怂了,只好乖乖闭嘴,她堂堂天狐公主,岂能与这人渣苟且。
狐狸眼珠转了转,想来也是个好色之徒,柔声道:“将军,这是要去哪?”
昭翎笑道:“殿下这是要向我服软了?我劝你省省力气,本将军可跟废物太子不一样,我不吃这套。”
狐狸又气,骂道:“谁准许你个不三不四的孽障满口辱我夫君!”
昭翎不理她,如今她只能讲话,气的一心想一鞭挥死他:“你不必千方百计的算计我,趁现在我动弹不了。何不一剑杀了我干净!”
不知是那句话刺激到他。
昭翎脸色极差,眼神发狠。直直盯着狐狸。狐狸不甘示弱,回瞪过去。
他就这样看着她,一个字也不说。狐狸莫名开始心慌起来,他的眼睛是要把自己看透才罢。
狐狸没好气道:“你看什么!”
昭翎许久不能反应,此时他带着狐狸已快进了皇城。
狐狸目瞪口呆,他还把我放回去?他不杀我?
昭翎此时才开口:“欠你的。”声音不大,狐狸听到了。
可她不懂。
长街甬道里是如黑夜般寂静,昭翎眼角一滑,一滴泪落在他将袍上。
过了长街,还有五里路是庆临殿。
昭翎:“阿笙,不。殿下,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你我也不认识,你当你的贵妃,我做我的将军。”
这么久了,狐狸还没有解开他的穴位。
他又这番说辞,狐狸只好道:“好说。只是小昭将军如若再杀我狐族同胞或辱我夫君。无论如何本殿都要和你拼命的!”
“……哈哈哈哈!”他笑的古怪。
庆临正殿,狐狸一看到沉睡的隋辛,极度想挣脱昭翎,喝道:“快放开我!”
昭翎道:“求我。”
狐狸不肯,丧气道:“那你便抱着吧。”
昭翎指向榻上那人:“我问你,你可曾与他同房?”
狐狸顿觉可笑,这种事他也要问!
“将军这话属实好笑,我已嫁他为妃,怎会不曾同房。”
昭翎:“你若为他好,就不要由着性子。”
狐狸道:“为什么?”
昭翎:“他,不是凡界所留之人。此人,乃天命太子之位。”
狐狸错愣,又问:“……你的意思是……他是飞升之身!”
飞身之人是得六根清净,享有百姓供奉之人。当然是不可行房事。
昭翎道:“娘娘若是实在寂寞,找我发泄也行。”
狐狸忽略他前头这话:“幸好,幸好。”幸好她没误了隋辛。
昭翎将她安放在床榻上,走到门口,双手施法,将狐狸穴位隔空解开。
“娘娘好好享福吧。”说罢化作一缕风,悄然消失。
狐狸活动了下筋骨,感叹道:“这世间还有这号人物?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上回珠翠说的那人应该就是他!”
只是这个小昭将军为何对她的事情了如指掌。加之,他说的话使得狐狸很难不信。
隋朝建立一来,隋辛是头一个活着有宫观的人王。百姓爱戴不用说,香火不及神仙的好,但也是日日不断。
这倒真像个天上的太子。
昭翎究竟是何许人也?狐狸在神识海中寻找许久,只依稀看到了个相似的背影。见不到正脸。
抱着隋辛的腰身,睡了。梦中,那位小昭将军又出现了。
不过,他与今日不同,身上没有戾气,看着似乎像个好人。
冬去春来,朝堂上由于隋辛长时间虚设后宫,加上贵妃又无子嗣征兆。
最终决定在三日后,进行选秀。
隋辛下了朝来到庆临殿,想与她商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