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瑟只等吉时一到,便在侍女的搀扶下,款款下了马车,朝祭祀台走。
她走的很慢很谨慎,第一次参与这样的盛会,心里不说紧张是假的,就在她内心慌张时,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坐在祭祀台旁的林盛瑾。
林锦瑟看林盛瑾的时候,林盛瑾也在看她,他虽目光清冷,不复从前,可奇异的让林锦瑟的心定了定。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林锦瑟终于站到了祭祀台,她深吸一口气,刚舒展手臂,却听得台下有声音“咦”了一声?
因为周围很安静,疑惑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你们看,二公主身上的麟甲衣是不是掉了一块鳞片?”
与神龙献舞,麟甲衣自然是十分看重的,损坏一点都被视为不吉。
于是百姓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林锦瑟身上的麟甲衣。
林锦瑟终于是舞不下去了,因为台下百姓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
皇后不满的走向祭祀台,终止了林锦瑟的龙神舞,威严的质问:“你知晓每年的龙神祭司,对我们人族影响有多大,为何不保护好麟甲衣?”
林锦瑟急忙跪了下去,但她心知,此时否认自己不知情,已然无用,只能向皇后争取,让她找到鳞片,将功补过。
但此时几位千金贵女出来刁难道:“大祭司选择你,我们原本也没意见,只是你连如此贵重的麟甲衣都保护不好,如何担的了龙女身份?就算你跳的了龙神舞,恐怕龙神也不见得喜悦。”
“就是,保护不好麟甲衣,没资格当龙女。”
林锦瑟心知没保存好麟甲衣,确实她的疏忽,她百口莫辩,只一心求皇后让她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将丢失的鳞片找回来。
林盛瑾坐在祭祀台下,一言不发,好似正在看一场闹剧,直到林锦瑟又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林盛瑾这才终于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下,走向林锦瑟,将她扶起来。
林锦瑟由于跪的时间有些长,脚步不稳,林盛瑾托了托她纤细的腰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如果要感激,回去投怀送抱不迟,这里人多眼杂,二公主未免太心急。”
林盛瑾说的孟浪,但林锦瑟却无法当面反驳,只能先安静的站在一边。
皇后问疑惑的问林盛瑾这是何意?
林盛瑾故作神秘,说是算到林锦瑟是被陷害,此时鳞片正在她身边的一位小侍女身上。
“大祭司当着众多百姓的面,说话可要负责。”皇后虽然知道林盛瑾灵力高深,可是寻东西此类繁琐的小事,她不信他也能算得到。
可众人见大祭司胸有成竹,且加上他长期以往在百姓心中树立的威信,渐渐的众人便开始朝林盛瑾一边倒,求皇后查一查。
皇后便只好问大祭司:“那大祭司具体所指何人?”
林盛瑾将目光放到台下,被众人包围的一丫头身上,此人正是林锦瑟的贴身丫鬟于秀。
林锦瑟顺着林盛瑾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没想到平日脾气温和的于秀,真的会陷害她?
可还不等她确认,于秀便拔腿就跑,但此地百姓众多,自然轻而易举将她抓到了皇后面前。
皇后命令搜身,于秀面如死灰,她知道擅自偷麟甲的后果,可是她太嫉妒林锦瑟了,同是贫民窟出生,为何偏偏她飞上枝头做了凤凰。
龙神祭祀在林盛瑾的相助下,还算圆满,但林锦瑟却望着林盛瑾离开的背影出神,并不知道他为什么帮自己,明明他该恨她的。
她终于还是决定先去找他,哪怕是当面道谢也好。
林锦瑟去到大祭司府上的时候,在前厅并未看见他的身影。
便依着管家所指,一路来到花园。
她一眼便瞧着了,那在花团中心,一座小亭里,和女人调笑的,不是林盛瑾又是谁。
林锦瑟觉得自己来的真多余,转身就走,她脚步匆匆,也不看身后,林盛瑾是否觉察,直走到府门口,才堪堪停下,上了马车。
她的胸口还在起伏,控制不住生气,虽然她知道她现在没有资格管林盛瑾到底喜欢谁,还是喜欢好几个。
她回了霓虹宫,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林盛瑾的影子,又开始在脑海里打转。
林锦瑟不知自己是何时喜欢上林盛瑾的,她更不知自己喜欢的是当时那个少年,还是现在捉摸不透的大祭司,但只要一想起刚才他和别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心里便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
她于是吩咐丫鬟去拿些酒来。
丫鬟听着吩咐去了,不多时,林锦瑟便听见匆匆回来的脚步。
她的视线依旧流连在窗外,完全没想到给她递酒的人是林盛瑾,而非其他人。
当林锦瑟听着耳边响起醇厚的声音,一抬头,眼神都跟着晃了晃:“林盛瑾?”
“怎么,臣不能来?”
“自然不是。”林锦瑟又将眼神移开,但余光一直注意着林盛瑾。
她见他在自己身边自顾自坐下,并不知道他动的又是什么心思,只能静观其变。
“我刚才去找你了。”林锦瑟轻声道,撇了撇嘴,觉得似乎自己什么都想明白了,可还是有些不甘心。
“我知道。”林盛瑾幽幽道。
林锦瑟没想到林盛瑾真的知道她去找他了,脸一下子变得涨红。
“你既然知道......”后面的话林锦瑟没说出口,林盛瑾却要替她说下去。
“既然知道你来,为什么不迎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为什么不理你?”
“林盛瑾!”林锦瑟因为他的曲解,怒瞪着他。
可林盛瑾不生气,反而笑了,笑容灿烂的,让林锦瑟错觉又见到了最初的少年。
她目光迷离间,听林盛瑾道:“锦瑟姐姐,你能来找我,我真的很开心,我还以为我不去见你,你就真的不理我了呢?”
“见到你为我吃醋我也很开心。”
林锦瑟心事被戳破,嘴硬的想否认,但看到林盛瑾脸上纯粹而干净的笑容,那些否认的话,忽然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