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凡间怎么会出现,我记得之前女妭姐姐有个手下喜欢养半尸的,叫什么来着?”湘酉酉想了想问流火,见流火笑盈盈的盯着她,赶忙笑道:“嘿嘿,我忘了,之前你还不在。”
“好像是和赢勾有关来着,算了,记不清了,晚上去看看吧!”
流火点了头。
申时三刻,余阳尚在,西城门外,张砆几人已在等候。
城门酉时三刻闭(晚上七点),再开则是第二日卯时一刻(凌晨五点)。
见湘酉酉和流火走来,几人道:“湘娘子。”
点了点头,众人赶往留君客舍。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似有云遮雾罩,路越发看不清晰起来,留君客舍地处偏僻,但却是下面城镇进城的捷径大道之一,往来也是有人的,但几人越是靠近留君客舍越觉得有种不同寻常的寂静冷清。
四月的天已是暮春,夜晚仍有微风拂过,但空气中却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看来有送上门的猎物了,你们小心点。”湘酉酉突然道。
“送上门?那这个鬼东西该害死多少人啊。”东方吉慢了一步紧跟着湘酉酉和流火。
见徒弟这个样子,晁错摇了摇头。
“去看看就知道了。”流火道。
越靠近血腥味越浓。
不远处扥留君客舍并未燃起灯,黑幕之下如一只蛰伏的巨兽,无端的令人恐惧。
越是靠近,越没人敢去推门,东方吉躲在流火身后,张砆与晁错站一边,都有些犹豫。
“张哥,您去开门。”东方吉道。
“小心有诈,静观其变。”张砆握着手中的斩妖剑也不敢贸然上前。
湘酉酉勾了勾唇,直接越过几人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屋子里黑洞洞的,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其中还夹杂着尿骚味和一股怪异的臭味。湘酉酉赶紧捏住了鼻子“真臭。”
屋子里静悄悄的,听不到声音也看不见东西。
门外,见流火掏出火折子,东方吉赶紧从怀里掏出一颗如鸡蛋大小发着光的珠子,瞬间屋内有了光线,凑着珠光能看清屋子里有过打斗的痕迹,地上有不少的血迹,还未干。
“这是悬珠?”张砆挑了挑眉,这东西可是有价无市,不愧是东方家的,有钱。
东方吉点了点头:“阿兄给我的。”
“还有人在。”流火拿过东方吉手中的悬珠朝斜侧方一照,果然有个人躺在桌角喘着气,细细看去,这人上半身没了一只胳膊,另一只手也没了,下半身从大腿处断了一条腿,脖子也上还在流着血,四周还有不少残肢断臂,画面感人,可见这等惨剧刚发生不久,张砆等人从未见过这等残忍血腥的一幕,一时间几人有些反胃难以忍受,等仔细一瞧,东方吉震惊,这个还有一口气的人不是昨夜里的拿刀男子,那怪物的帮手吗?
吴阿大心知自己命不久矣,心中还是对钱婆子放心不下,阿娘变成如今模样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当初若是直接听了面前这小娘子的话去找她,可能自己如今也不会成为这样。
“湘,湘娘子。”吴阿大睁着眼睛,刚说完嘴巴里溢出血来。
“你还记得啊,可惜你已失了先机,我救不了你啦!”湘酉酉蹲在吴阿大跟前道。
“阿,阿娘。”
“它不是你娘啦,半尸是无魂无魄的怪物,你阿娘早就投胎去啦!”湘酉酉一说完,吴阿大闭了眼睛,没了呼吸,眼里的那滴泪到是落了下来,湘酉酉伸手,泪滴变成泪珠飞到了湘酉酉的手指上,掏出玉瓶子装进去,一个弹指,吴阿大的头立马糜成了粉末,这一番操作,震得众人目瞪口呆,见湘酉酉看来,几人呼吸都轻了许多,态度越发恭敬。
楼上楼下找了一圈,没找到那个半尸在哪里。
“林子里。”流火说完,一个纵身消失在屋内。
几人赶紧追出去跑进林子里,果然在林子里见到有人在打斗。
要离从未见过此等怪物,杀不死,没有痛觉,速度快的诡异,一时间不禁后悔今夜出来,要不是上次接任务没完成被门里踢出来了,自己怎么会去找活干挣钱吃饭,不被门里踢出来就不用找活干,不用找活干就不用今夜出来,就不会遇见这个怪物,不遇见这个怪物不会看戏,更不会现下这么糟糕,别今夜交代在这儿吧?自己可还是个大小伙,没成亲找婆娘呢!
要离狼狈的躲避着钱婆子新长出来的如小鸡爪子似的双手的攻击,一个避让出错,钱婆子的利齿咬来,要离避无可避,不禁为自己即将惨死感到不值。
孰料,流火赶来一脚踢飞了钱婆子,要离捡回一条命,他这人有恩必报,落定才看清恩人的面容,仿佛浑身自带金光,颜是倾国倾城,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比门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门主哪儿能比。顿时眼里冒星星:“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话未说完,那钱婆子又再次扑来,这一次流火并未出手,赶来的湘酉酉手中长鞭一鞭子甩过去,抽的钱婆子“嗷”的一声,这声惨叫,听得后面赶过来的几人和在场的一个激灵:太惨了!
又是一鞭子,钱婆子浑身冒出血雾,待血雾散去,钱婆子双目恢复神智,立马跪地哭道:“多谢大师。”
湘酉酉看着她没说话,钱婆子又问道:“大师,我儿他。”
“你把他吃了一半,他死了呀。”湘酉酉话落,钱婆子放声大哭:“大郎啊,阿娘对不起你啊,都怪我不甘心啊,害了你。”
钱婆子正哭着间,旁边草里昏过去的金赏悠悠转醒,醒来便看到很多人在,一眼就发现了湘酉酉,连跑带爬的来到湘酉酉身边,流火伸手挡住了金赏。
金赏:“湘娘子,你怎么在这儿?”
湘酉酉回头道:“你也在啊!”
“哭完了吗?”转头,湘酉酉问道。
“大师,我”钱婆子话还未说完,湘酉酉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钱婆子的身子瞬间被鞭子上的法力打成了血雾,消失得干干净净。
“哎,湘娘子,咋不听她说完?”晁错道。
其余众人皆是一脸震惊,这下手也太快了。
“啊,她要说啥?”湘酉酉疑惑。
流火揽着她笑道:“没啥。”
湘酉酉点了点头:“嗯,反正她吃了那么多人也是要死的,好了,我们回家。”
“我瞧着到是像有原因。”金赏道,其他人除了要离皆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流火和湘酉酉要走,要离忙道:“恩人,带我走吧,小人愿给恩人做牛做马。”
湘酉酉抬眼看了看流火,流火道:“来的时候那东西差点咬到他,被我一脚踢飞了,顺带救了他一命。”
“不必了,你把他安全送回去就行了。”流火一抬完美的下巴,目光看了看金赏。
“啊,送他啊。”要离有些不情愿。
流火:“嗯?”
要离:“好的,保证安安全全送回去。”
流火揽着湘酉酉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金赏:“谢谢你救了我。”若不是去弘农办事连夜赶回,也不会在那家酒舍歇脚,差点命丧今夜,虽说这人上次差点杀了自己,但这次见面竟然没动手,金赏不禁很好奇这人到底为谁做事。
“走吧,上次杀你没成,害你受伤,但我那也是需要挣钱吃饭的,这次就当扯平了。”这次的要离并没有布置幻术,金赏看清面前的少年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一双桃花眼,眼睛生的极好看,看人时水盈盈的,一张娃娃脸,唇角似有若无的勾着笑,这般无害的长相绝不会让人联想到杀手。
几人商量一番,先是返回留君客舍,但这一次众人都没进去,毕竟里面实在是...
看了一会儿,便赶去其他的客舍歇息,第二日一早再返回城内。
待金赏回去后,不消几日功夫便查清了留君客舍的来龙去脉:一年前刘使君在公主的生日宴上搭上了驸马,得知驸马及其子喜欢赛马,便打算建个京郊马场送与,选中西城京郊的一块地,但这块地有一大片被吴老爹的留君客舍占着了,于是刘使君向吴老爹花钱买,但吴老爹性子倔不卖。
之后才有了设计吴老爹欠钱拿留君客舍抵债,吴阿大不给,钱婆子在推搡中磕破脑袋,咽不下这口气变为半尸,但刘使君手下的不少人都折在了钱婆子手里,那夜死去的不少人便是刘使君派来收房子的。
只道三日后刘使君突然被查出以权谋私革了职,刘驸马当堂被陛下寻了个由头训斥并禁足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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