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快醒醒!
元宝正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大鸽子,在云端自由翱翔,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呼唤声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元豆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
小豆子...怎么了?元宝打了个哈欠,小胖手揉了揉眼睛。
老爷让您立刻去正厅,元豆急得直搓手,说是刘家的人在闹事!
刘家?元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是那个刘富贵家吗?
元豆点点头,手忙脚乱地帮元宝穿衣服。自从知府寿宴上那出会飞的臭袜子后,刘富贵就记恨上了元宝,听说回家后还被他爹刘员外狠狠训了一顿。
元宝胡乱洗了把脸,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就拉着元豆往正厅跑。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元老爷,这事没完!一个尖利的声音刺破空气,你们元家必须赔偿!
元宝趴在门边,偷偷往里看。只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瘦高男子正对着父亲指手画脚,那模样活像只炸了毛的公鸡。男子身后站着蔫头耷脑的刘富贵,看见元宝探头,立刻恶狠狠地瞪了过来。
刘员外,元老爷面色凝重,那批绸缎出问题,我深表歉意。但说是我们故意为之,未免太过武断。
武断?刘员外冷笑一声,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匹绸缎抖开,你看看!这上好的杭绸,全被染花了!我花了五百两银子买的,现在一文不值!
元宝踮起脚尖,看见那匹本该纯白的绸缎上,确实布满了奇怪的黄色斑点,像是一朵朵小黄花。
这...元老爷皱眉,我亲自检查过那批货,绝无问题。会不会是运输途中
少找借口!刘员外打断道,谁不知道你们元家染坊最近换了新配方?定是你们以次充好!要么赔钱,要么咱们衙门见!
元宝看着父亲紧锁的眉头,知道事情严重了。他眼珠一转,悄悄拉了拉元豆的袖子:去把老孙头请来,就说我有急事。
元豆点点头,悄悄溜走了。元宝则整了整衣冠,大摇大摆地走进正厅:爹,早上好!
厅内众人一愣。刘员外眯起眼睛:这就是那个在知府大人面前放肆的小子?
元老爷连忙把元宝拉到身边:刘员外,孩子不懂事,请多包涵。
元宝却不怕生,仰着小脸问:这位伯伯,您的绸缎怎么了?能让我看看吗?
刘员外冷哼一声,但还是把绸缎递了过来。元宝装模作样地摸了摸,又凑近闻了闻,突然眼睛一亮:咦?这味道...
什么味道?刘员外狐疑地问。
元宝没回答,反而问:伯伯,这绸缎是不是放在箱子里运来的?用的什么箱子呀?
刘富贵插嘴道:当然是上好的樟木箱!你以为我们家会用破箱子吗?
樟木箱?元宝眨巴着大眼睛,那箱子里是不是还放了防虫的药丸?
刘员外一愣:你怎么知道?
元宝一拍小手:那就对啦!这不是染坏了,是樟木和药丸起反应啦!
什么?厅内众人异口同声。
元宝老气横秋地解释:我爹说过,新砍的樟木遇到某些防虫药,会渗出黄汁。绸缎放在里面,自然就染上花啦!
正说着,老孙头匆匆赶来。元宝连忙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老孙头点点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些粉末撒在绸缎上,又喷了口仙气。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黄色斑点竟然慢慢变淡,最后完全消失了!
这...这...刘员外目瞪口呆。
老孙头捋着白胡子笑道:小公子说得没错,这是樟木汁,用特制药粉就能洗掉。绸缎完好无损。
刘员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突然转身给了刘富贵一巴掌:混账东西!你不是说是元家以次充好吗?
刘富贵捂着脸,委屈极了:爹,我...我也不知道啊...
元老爷适时打圆场:刘员外,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这批货我让人重新清洗一遍,保证焕然一新。
刘员外尴尬地拱拱手,灰溜溜地带着儿子走了。临出门前,刘富贵回头狠狠瞪了元宝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咱们走着瞧。
危机解除,元老爷长舒一口气,抱起元宝亲了一口:宝儿,你怎么知道是樟木的问题?
元宝得意地晃着小脑袋:我猜的呀!上次我想用樟木箱装蜜饯,春桃姐姐说不行,会把蜜饯染黄。我就记住啦!
元老爷又惊又喜:好儿子,你这小脑瓜真灵光!
老孙头也笑眯眯地说:小公子天资聪颖,不如跟老朽学些真本事?
元宝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我要学能把臭袜子变成香袜子的戏法!
众人哄堂大笑。元老爷心情大好,当即吩咐厨房准备丰盛午餐,要好好犒劳儿子和老孙头。
饭桌上,元宝狼吞虎咽地吃着最爱的红烧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爹,刘家为什么这么坏呀?
元老爷叹了口气:生意场上,难免有些摩擦。刘家一直想抢我们元家的皇商资格,所以处处针对。
皇商?元宝歪着头,是给皇帝做生意的意思吗?
差不多吧,元老爷笑着解释,成为皇商,就能给宫里供应货物,是莫大的荣耀。
元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脑瓜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帮父亲争取这个皇商了。
午饭后,元宝缠着老孙头学新戏法。老孙头神秘兮兮地把他带到后院:小公子,今天教你一个实用的——袖里乾坤!
袖里乾坤?元宝兴奋地跳起来,是不是能把大东西变小装进袖子里?
老孙头笑着摇头:非也非也。这是藏东西的功夫,练好了,能在袖子里藏下比你人还大的物件!
接下来的几天,元宝废寝忘食地练习袖里乾坤。起初连一块手帕都藏不好,但渐渐地,他能把茶杯、果子甚至小枕头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变没了。
这天清晨,元宝正在院子里练习,突然听见前院一阵嘈杂。他好奇地跑过去,看见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正在和父亲说话。
元老爷,为首的衙役拱手道,知府大人有令,三日后宫中要采购一批上等绸缎,命城中各大商号准备样品比试,优胜者将获得今年皇商资格。
元老爷恭敬地接过公文:多谢差爷通传,元家定当全力准备。
衙役们走后,元老爷眉头紧锁。春桃小声告诉元宝:老爷担心呢,听说刘家最近从江南进了一批极品绸缎,专门为这次比试准备的。
元宝眨巴着眼睛,突然跑回自己房间,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小木箱。箱子里是他这些天练习戏法用的各种道具——袜子、手帕、小布袋...还有知府送的那块玉佩。
他拿起玉佩看了看,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三日转瞬即逝。比试这天,京城最大的广场上搭起了彩棚,各家商号的绸缎样品琳琅满目。知府大人高坐主位,两旁是宫里的采办太监和地方乡绅。
元老爷带着精心准备的样品,忐忑不安地站在元家摊位前。元宝则穿着他最正式的小袍子,脖子上依然挂着那枚铜钱,安静地站在父亲身边。
刘家的摊位就在对面,刘员外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刘富贵则冲着元宝做鬼脸。
比试开始,各家依次展示绸缎。轮到刘家时,刘员外亲自捧出一匹流光溢彩的绸缎:大人,这是江南特供的霞光锦,阳光下能变幻七种色彩,全京城独此一份!
果然,当衙役举起绸缎对着阳光时,那布料竟如彩虹般绚烂。知府和太监们连连点头,赞不绝口。
元老爷额头冒汗,自家的绸缎虽然上乘,但比起刘家的霞光锦,确实逊色不少。
就在这紧要关头,元宝突然拉了拉父亲的袖子:爹,让我试试。
不等元老爷回应,元宝已经迈着小短腿走到场中央,对着知府甜甜一笑:知府伯伯,我能让绸缎变得更漂亮哦!
知府见是元宝,顿时眉开眼笑:哦?元宝小公子又有何妙法?
元宝从袖中掏出一块普通白绸,又拿出知府送的那块玉佩,煞有介事地说:这是皇上赐给知府伯伯的玉佩,有仙气!能让绸缎变漂亮!
说着,他把玉佩放在绸缎上,学着老孙头的样子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然后猛地一抖绸缎——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白绸上竟然出现了栩栩如生的龙凤图案,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这...采办太监激动得站了起来,这是失传已久的龙鳞凤羽织法啊!
知府也惊呆了:元宝,你这是...
元宝笑嘻嘻地解释:其实很简单啦!我让老孙头教我用特殊药水画了画,平时看不见,但用玉佩压一压,就能显出来啦!
原来,元宝这几天缠着老孙头学的不是戏法,而是一种特殊的隐形墨水配方。他用这药水在绸缎上绘制图案,平时完全看不出来,但当与玉佩中的某种矿物质接触时,就会显现出绚丽的色彩。
知府恍然大悟,哈哈大笑:好个机灵的小子!这法子妙啊!既展示了巧思,又不损玉佩分毫。
采办太监爱不释手地摸着那匹龙鳞凤羽绸缎,连连点头:巧夺天工!元家当为今年皇商!
刘员外面如土色,刘富贵则气得直跺脚。但大局已定,元家赢得了皇商资格。
回家的路上,元老爷抱着元宝,又是骄傲又是后怕:宝儿,你这次可立了大功!不过下次做这种事,得先跟爹商量,知道吗?
元宝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爹,为什么玉佩能让画显出来呀?
元老爷摇摇头:爹也不懂这些。不过...他压低声音,听说皇上赐的东西,都有些特殊之处。
元宝若有所思地摸着胸前的铜钱,心想哪天得试试这铜钱有没有什么神奇力量。
当晚,元府大摆宴席,庆祝获得皇商资格。老孙头被奉为上宾,元宝更是被众人夸得小脸通红。
宴席散后,元宝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一天的经历,突然从枕头下摸出一只袜子——这是他练习戏法用的道具。
小袜子啊小袜子,元宝对着袜子自言自语,你可真是我的幸运物。先是落在刘富贵脸上,现在又帮我爹赢了皇商...
窗外,月光如水。谁也不知道,这个总跟臭袜子打交道的小家伙,将来会在这座京城掀起怎样的风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元宝走到哪里,欢笑和奇迹就会跟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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