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快醒醒！
元宝正梦见自己和七皇子在御花园里追着一只五彩斑斓的会飞袜子玩耍，突然被春桃急促的呼唤声惊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见春桃一脸焦急地站在床边。
怎么啦？元宝打了个哈欠，是不是七皇子来找我玩了？
不是！春桃手忙脚乱地帮元宝穿衣服，太医院的院使大人带着一群御医来咱们府上了，说是要见您和老孙头！老爷让您赶紧过去呢！
御医？元宝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是那些白胡子老爷爷吗？
春桃点点头：听说都是给皇上看病的大人物，少爷可千万要规矩些。
元宝眼珠一转，突然想起老孙头前几天给他的一个小纸包，说是好玩的东西。他悄悄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个纸包塞进袖子里，然后乖乖让春桃给他穿戴整齐。
正厅里，元老爷正毕恭毕敬地陪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说话。老者身着御医官服，面容严肃，不怒自威。身后站着七八位同样装束的御医，个个神情肃穆。
爹！元宝蹦蹦跳跳地跑进来，您找我？
元老爷连忙招手：宝儿，快来拜见太医院院使孙大人和各位御医大人。
元宝学着大人的样子拱手行礼：元宝见过各位爷爷。
孙院使严肃地打量这个六岁的小娃娃：你就是用百变香救了圣驾的元宝？
元宝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喷嚏：阿嚏！爷爷身上好香啊！
孙院使一愣：老夫并未熏香
是药香啦！元宝凑近闻了闻，有当归、川芎、白芷...还有...他又使劲嗅了嗅，咦？怎么还有臭豆腐的味道？
一位年轻御医忍不住噗嗤笑出声，被孙院使瞪了一眼，赶紧板起脸。
孙院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娃娃，你鼻子倒是灵光。老夫今早确实用了一剂含有臭豆腐卤汁的药膏。
元老爷连忙解释：小儿顽劣，院使大人莫怪。
孙院使摆摆手：无妨。老夫今日来，是想看看那百变香的配方。不知那位老孙头何在？
正说着，老孙头慢悠悠地踱了进来，向众人拱手致意。孙院使一见老孙头，突然眉头紧锁，似乎在回忆什么。
元宝趁机从袖子里掏出那个小纸包，假装擦鼻子时悄悄打开，将里面的粉末撒向空中。这粉末细如尘埃，无色无味，飘散在厅堂里无人察觉。
院使大人，老孙头开口道，那百变香不过是老朽年轻时学的一点皮毛，不值一提。
孙院使捋着胡须：能解百花醉之毒，绝非寻常配方。可否借老夫一观？
老孙头正要回答，突然——
阿—阿—阿嚏！
一位胖御医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紧接着，像是传染一般——
阿嚏！
阿嚏！
阿—阿—阿嚏！
厅内顿时喷嚏声此起彼伏。御医们一个个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狼狈不堪。连一向威严的孙院使也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白胡子一颤一颤的。
元宝捂着嘴偷笑，只有老孙头安然无恙，若有所思地看了元宝一眼。
元老爷慌了神：这...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感染了风寒？
元宝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爹，可能是爷爷们闻到了我的臭袜子！说着从另一只袖子里掏出一只袜子晃了晃。
说来也怪，袜子一拿出来，御医们的喷嚏立刻减轻了不少。
孙院使擦了擦眼泪，突然盯着元宝：小娃娃，你这袜子...
元宝眨巴着大眼睛：是我练习戏法用的。老孙头说上面沾了百变香，能治病呢！
孙院使接过袜子仔细闻了闻，眼中精光一闪：妙！这配方竟能中和喷嚏散！他突然转向老孙头，阁下究竟是何人？这分明是百草门的手法！
老孙头神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平静：院使大人认错人了。老朽不过是个走江湖的，哪是什么门派中人。
元宝好奇地问：什么是百草门呀？
孙院使没有回答，而是突然对元宝说：小娃娃，你能闻出这袜子上有多少种药材吗？
元宝接过袜子闻了闻，小脸皱成一团：嗯...有薄荷、丁香、陈皮...还有...他一边闻一边数，最后自信满满地说：三十七种！
满堂哗然。御医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个六岁孩童能有如此敏锐的嗅觉。
孙院使激动得胡子直颤：天才！简直是天才！他突然对元老爷说，元老爷，令郎天赋异禀，老夫想收他为徒，传授医术，不知意下如何？
元老爷又惊又喜：这...这是犬子的福分啊！
元宝却撅起嘴：学医要吃苦药吗？我最讨厌吃苦药了！
孙院使难得地笑了：不让你吃苦药，教你认药材，将来可以救人，还能...他压低声音，还能做更多有趣的喷嚏粉。
元宝眼睛一亮：真的？那我要学！
老孙头在一旁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孙院使当即决定在元府住下，亲自考察元宝的天赋。他命人取来数十种药材，混合在一起让元宝分辨。
元宝的小鼻子一皱一皱，像只小狗似的嗅来嗅去，竟然准确无误地说出了所有药材的名字，连最稀有的龙脑香和麝香都分辨出来了。
神乎其技！孙院使拍案叫绝，老夫行医六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天赋！
元宝被夸得小脸通红，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院使爷爷，您刚才说的百草门是什么呀？
厅内突然安静下来。孙院使看了看老孙头，缓缓道：百草门是一个古老的医道门派，精通百草之性，善用气味治病。二十年前因牵涉宫闱秘事而...他突然住口，罢了，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老孙头神色黯然，悄悄退出了正厅。
当晚，元府大摆宴席，庆祝元宝被孙院使收为弟子。宴席上，元宝兴奋地向父母展示他新学的闻香识药，把各种调料和药材混在一起让父母猜，逗得满堂欢笑。
宴席散后，元宝偷偷溜到后院找老孙头。老孙头正坐在月光下，对着一个小药炉发呆。
老爷爷，元宝凑过去，您不高兴吗？
老孙头摸摸他的头：没有，爷爷只是在想事情。
是不是因为百草门的事？元宝敏锐地问。
老孙头叹了口气：小公子，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你天赋异禀，将来必成大器。但切记，医术是用来救人的，不是...他顿了顿，不是用来报仇的。
元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老爷爷，这是我用您给的喷嚏粉改的，我加了点糖，闻起来香香的！
老孙头接过一闻，突然打了个喷嚏，随即哈哈大笑：好小子！竟然连爷爷都着了你的道！
一老一小在月光下笑作一团。谁也不知道，这个能用臭袜子治病、用喷嚏粉逗乐的小家伙，将来会在这座京城掀起怎样的风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元宝走到哪里，欢笑和奇迹就会跟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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