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这句话，瞬间唤醒了青年求生的意志。
活着？
对！我要活着！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差到了极致。
虽然被注入体内的魔神残渣在身体中肆虐，已经出现了要将它撕裂、燃尽的趋势。
但现在......出现在他脑海中的声音是神。
是如庇护蒙德数千年几次拯救蒙德于危难之中的巴巴托斯大人那样的神明。
一位神明，即便无法让他起死回生。
但在他还没死的时候抢救一下，应该还是能做到的吧？
这样的念头在心头闪过，青年毫不迟疑的肯定道：“想。”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声音再一次在他脑海中想起：
“全知与智慧、心灵与创造、力量与支配、光明与正义、牺牲与堕落，说出你的选择。”
五个选项停留在青年的脑海中。
虽然不知道这选择意味着什么，但青年敏锐的察觉到这对自己应该很重要。
全知与智慧？
在被那帮旧贵族秘密抓捕卖给愚人众的时候，在沦为试验品濒临死亡的时候，知识与智慧并不能拯救他。
心灵与创造？
他的内心并不强大，他也不具备创造的灵感。
力量与支配？
从始至终，他都是绝对力量下的被支配者。
追寻力量，总会面临更强大的力量。
光明与正义？
在被送到这里之前，他心中或许还存有光明，还相信正义。
但现在...
“牺牲与堕落。”
没怎么纠结，青年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他是力量下的牺牲者，光明与正义背弃了他。
若有的选，那就让他投入深渊的怀抱，堕落与复仇吧。
“如你所愿。”
神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与之一同出现的，是一段以复杂纹路勾勒而成的从未见过的文字。
但奇怪的是，明明从未见过从未学过，青年却能清楚的认出每一个文字的意思和正确的音节。
在青年看着脑海中的文字不明所以时，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念出这段咒文。”
感受到身体的胀痛，知道自己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的青年没有丝毫迟疑。
尽管身体不断被撕裂、燃烧的痛苦折磨的他几乎连痛苦的呻吟都无法发出。
但他还是小声的、一字一句的在痛苦的间隙将脑海中那段文字完整的诵念：
“创造一切的主啊；
“您是全知全能者；
“您是一切伟大的根源；
“您是开始，也是结束；
“您是众神之神，您是浩瀚星界的支配者。”
这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回荡在封闭的实验室内。
无论是地板还是器物，都出现了明显的蠕动。
仿佛有无数怪异的事物要钻出来，进入这片掩藏在群山中的秘境。
呜！
黑色的风凭空出现，环绕在青年的周围。
前一刻刚被压缩到只有胡椒颗粒大小的灯光突然膨胀开来，染上了银白带黑的颜色。
试验床上的青年，实验床边上的中年属下和执行官博士耳边同步响起了让他们头晕脑胀精神几欲失控的声音。
但博士和中年属下都没有觉得不对，反而强忍着痛苦与不适，满怀惊喜的看向实验床上的青年。
这是......成功了？
他们在做的是将魔神死后残留的魔神残渣注入普通人体内，能否让普通人融合魔神残渣，获得元素甚至魔神残留力量的试验。
此时实验室中诡异的景象，被两名实验者当成了是青年成功融合了魔神残留的力量的象征。
这让他们异常的惊喜。
惊喜之余，也忍不住感叹魔神的力量竟恐怖如斯。
明明只是魔神残渣中残留的些微力量，竟能对他们造成如此大的影像。
让他们像是遭遇了重度耳鸣，头晕、恶心、烦躁到了一定的程度，精神也出现了不小的混乱。
但这些......都挡不住他们对于试验成功的惊喜。
强压下这些不适，博士和中年看向病床上的青年，想要看看他融合魔神残渣的力量后的表现。
同样勉强控制住自己，实验床上的青年发出一个个古怪的音节，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仪式。
“我向您祈求，
“祈求您给予恩赐，
“祈求您恩赐我‘秽语长老’的力量......”
秽语长老，全知全能五途径中代表着全能者的牺牲与堕落的倒吊人途径的序列二。
这一序列，在诡秘世界被称为天使。
到了这一序列，非凡者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神话形态，以及不老不朽近乎永恒的生命。
除了被杀死或者被自身的超凡力量失控沦为疯狂的怪物，序列二的天使几乎不会自然死亡。
同样，这一序列的存在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神性，在古老的时代中序列二被称为从神，拥有属于自己的‘神权’。
同时，当一条途径有真神的存在且这位真神并未晋升旧日时。
序列二已经是该途径非凡者所能达到的顶点——空想家途径除外。
当然，对于这一切，正在祈求力量的恩赐的青年暂时自然无从得知。
他只是按照脑海中的文字诵念出一句句祈祷词，祈祷着神灵力量的恩赐。
随着仪式的推进，青年的耳鸣和头晕越来越严重，体表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蠕虫在活动。
终于，他念完了咒文。
几乎是同时，银白带黑的灯光瞬间凝聚，化成一道光柱照向了他的头顶。
那里顿时有银黑色的虚幻液体流出，飞快将青年包裹在内，让他看起来既邪意又可怕。
他只觉得自己的每一寸皮肤都似乎在遭受针刺，肌肉和韧带被完全的撕扯开来。
那在仪式过程中从未断绝的神秘声音变得极为清楚，就如同直接响在的脑海。
青年一下被剧烈的疼痛吞噬，神志近乎模糊。
他所有的血管随之变得灼热，像是在由内而外的燃烧。
这样的情况比他之前被注入魔神残渣后陷入的濒死状态更为严重。
他只能咬牙坚持，竭力控制混乱的精神，不让自身完全的失去理智。
至于其他......他已经顾不上了。
狂风巨浪般的侵蚀里，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无从知晓时间流逝了多久。
许是一瞬，许是千万年。
终于，那可怕的痛苦消失了。
青年就像瞬间卸掉了上万斤重的负担，或是从水底钻了出来，突然变得轻松。
他飞快找回了思绪，想要查看自身的情况。
结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四分五裂，在魔神残渣注入后带来的那股强大力量冲击下化为了一滩人民碎片。
“这......”
从个人认知上来说，他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应该是已经死了。
但离谱的是，明明身体已经四分五裂，他此时的意识却格外的清醒。
甚至身体中有一种像是本能的感觉告诉他——只是身体四分五裂而已，这样程度的小伤根本无足轻重。
嗯......区区致命伤！
这么想着，他开始审视自身，发现脑海中凭空多出了不少知识。
心底本能的认知告诉他，这是那位创造一切的主、全知全能的神给予他的恩赐。
是一条能通往神明之路的神之途径上的序列二，名为秽语长老的非凡力量。
只是，尽管脑海中的知识告诉他自己现在只是这条神之途径上的序列二，距离真神还有一段极为遥远的距离。
但感受着自身目前所掌握的强大力量。
他却总有种即便是提瓦特大陆上那些被无数人信仰的神明，或许也不及他现在序列二所掌握的力量。
梳理着脑海中的知识，青年对自己目前所掌握的力量进行了一下总结。
现在的他能够感知某些神秘力量的存在，并掌握了一定的祭祀知识和仪式魔法。
能够通过倾听神秘存在的低语获得强大、扭曲而独特的能力。
他擅长在阴影中隐藏自己，并具备移动的能力，能够在需要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他是血肉魔法的专家，能够制造血肉炸弹用于攻击，同时也能利用血肉魔法制造防御法术和减少伤害的血肉披风。
此外，他的细胞增殖能力得到了显著增强，使得肉体上的伤势几乎都能恢复，包括断臂重生等极端情况。
且他可以将自身化作一团血肉，隐藏在其他人的体内。
但这多半会导致‘宿主’的死亡。
同时，在序列五‘牧羊人’的时候他就获得了独特的‘放牧’能力。
能够吞噬并驱使超凡者的灵魂，利用他们原有的非凡力量施展生前的能力。
牧羊人最多可放牧7个不同灵魂，并可替换，同时决定选择3项技能固定使用。
但放牧的上限为序列4的半神灵魂。
不过这一能力在序列二秽语长老的手中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不止可放牧的上限提升到了序列一的超凡者，更是能够同时使用三个被放牧灵魂的能力而无需切换。
除此之外，他还掌握着名为‘灵肉之刃’的能力。
这是一种无视防御的攻击方式，能腐蚀血肉、泯灭灵魂并斩破障碍。
他还能变身为黑骑士，大幅提升近战肉搏能力，甚至能凝聚恢复破裂的血肉碎块——包括但不限于自己的血肉。
此外他还拥有控制阴影的能力，能将敌人的影子化作束缚工具，一定程度上控制同序列敌人。
更能驱使阴影替身，代替自己完成攻击或者承受伤害。
而序列二的秽语长老最为核心的能力是让他获得了‘邪言’的能力。
让他能通过说出的话语来提升自身的力量，利用目标的回答制造出言灵类的效果。
梳理完自身所掌握的力量，青年激动的恨不得当场跳起来给博士两个大逼斗庆祝庆祝。
但感受到自己那在尚未得到‘秽语长老’力量的恩赐时就已被魔神残渣力量的冲击的四分五裂的身体。
他还是默默压下了当场诈尸的冲动，一点点修复起了自己成了碎片的身体。
虽然倒吊人途径在序列6的蔷薇主教时就已经拥有了断肢再生的能力。
序列4的黑骑士更是进化到了哪怕身体四分五裂也能将破碎的血肉重新聚合的能力。
但他的身体破碎毕竟是在被恩赐了秽语长老的力量之前。
尽管身体破碎的下一刻就得到了力量的恩赐，并未彻底死去的身体碎片得到了血肉魔法的加持而有了重新聚合碎体重生的能力。
但这次的聚合，很明显也要比完整掌握了秽语长老的力量后的序列二非凡者身体破碎后重聚的速度要慢得多。
不过，好在他也并不算太急。
濒临绝境得到神灵的恩赐，向死而生都经历了一番了。
报仇什么的......主的恩赐已经降下，力量已经被自己的身体融合，还能怕仇人跑了不成？
实验室中。
在青年运用血肉魔法滋养破碎的身体，尝试将自己的身体碎片聚合的时候。
随着祈求恩赐的仪式结束，实验室中的种种异像纷纷敛去。
脱离了‘神恩’力量的影像，精神与状态恢复过来的博士和中年第一时间看向床上的青年。
然后......就看到了一滩碎片。
“执行官大人，”中年研究员沉默了一瞬，才小心的看向博士道，“他好像......没能挺过最后一步。”
千年魔神战争撑过了九百九十九年。
明明魔神残渣的污染、魔神残留力量的冲击、魔神残渣与残留力量的融合......这么多苦难的这么都撑过去了。
这眼看要成功的试验品，却死在了即将掌握魔神之力的最后一刻。
到了这会儿，中年研究员都不知道该说这青年运气好还是该说他倒霉了。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自己是挺倒霉的。
如果不曾看到成功的希望，这次失败或许不会有太大的影像。
但这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在进度条拉升到了99.99%的时候突然归零。
这让他整个人的心都狠狠的揪了起来——鬼知道执行官大人会不会迁怒于他。
好在。
活的足够久的博士的心态还算不错。
哪怕刚刚经历了眼看就要成功的试验失败在了最后一秒，他也没做出什么迁怒的举动。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把他处理一下”，就转身走出了实验室。
“又要我来处理，哎~”
中年研究员叹了口气。
这些实验失败的尸体往往面目狰狞，有些甚至还会身体发生异变。
这段时间的试验下来，收尸收的他胃口都变差了。
解开已经失去了约束作用的绳子，中年将实验床上的‘尸体’一块块装进了收纳袋里，准备把尸体送去冷藏。
所有实验失败的尸体他们都会保存一段时间，以观察后续会不会有新的变化。
直到确定了没用之后，才会拖走统一去焚化。
至于过往每次停放的结果——自然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哎，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中年研究员扛着收尸袋走进冷藏室，把收尸袋放在一张停尸床上，蹲下身拉开了一个冷藏柜。
幽幽的叹了口气，起身刚要把床上的收尸袋放进去。
一转头，却突然发现他好端端放在停尸床上的收尸袋不见了。
中年：“！！！”
收尸袋呢？
他辣么大一具......一堆尸体，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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