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的调酒小摊前顾客络绎不绝,一侧的茶馆高层却虚掩着观摩眼下的一切来往行人。
黑白撞色的高跟鞋在木质走廊踏踏清脆都响,黑丝长发的女人敲响房门。
“您看到他了?”走近,抬起折窗;
黑夜被纸灯照亮,熙熙攘攘的夜市过去最喧闹的时候,街上旅者还算多,裴川的小店零星几个人等在路边。
裴川熟练的能将各种烈酒、果汁、香草和调味料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令人惊叹的口感获得一致好评。
他擅长用不同饮品调酒,而不是出名的那些固定搭配——
在蒙德顾客点出名饮品(固定饮品,无法自由发挥)时,往往会卡一会儿或直接拿出笔记照着调。
“就是他。”闲云收回目光:
“今天中午孤云阁出现异象,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就在秘境门口;虽然表现的像是受惊的冒险家,但我总觉得奇怪……”
闲云想了想:“他在找甘雨,似乎是喜欢她;作为一个没有神之眼的人类,这家伙太奇怪了。”
钟离象征性的‘哦?’了一声,闲云便想尽一切用词描述裴川带来的奇怪感觉。
“虽然吊郎当,但是很有礼貌,礼貌的用审视的眼光观摩所有人;他似乎把自己从人这个群体剔除出去,是个极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还有股锋芒,但是刻意收敛。”
连神之眼都没有竟然敢单枪匹马冒险,闲云总觉得她身上有危险的味道。
她说完,钟离恰好饮尽茶水。
“行,下去吧。”
古色古香的茶桌上,钟离身穿深色改良版西装,衣摆随着坐凳子这个姿势垂落。
淡淡的檀香和阴沉的光线让一切变得模糊,只有钟离的眼睛和茶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闪闪发光。
一茶饮尽,钟离起身离开房间,他行动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优雅而有节奏。
他就在黑暗中极有气势走来,裴川吓了一跳;
“钟离?真巧,喝一杯吗!”
钟离的手轻轻抚摸下巴,眼神飘忽在调酒的原料上:“这些都是晨曦酒庄的原料吧?”
点点头,随后介绍起酒庄经理给自己讲的那一套。
两人一直谈到夜市没人,在城管的催促下收摊。
“相谈甚欢,我请客,喝一杯吧!”
“怎么能让小友请客呢,我想喝一杯具有璃月味道的酒。”
……
这要求,高的很啊!
轻轻地拿起酒瓶,瓶嘴微微倾斜,醇香酒水缓缓流入计量杯,细微的潺潺声又从计量杯分批次的进入酒杯、搅拌,各种酒水不断调配,最后放上一块小小的冰。
钟离下意识吹拂杯里的酒,苦香四溢,缓缓地将茶杯送到唇边。
深吸一口气,浓苦醇香瞬间充满整个鼻腔。香气复杂而多层次,七分苦涩中带着两分甘甜;
醇厚的苦且不论,它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浓烈,而是一种内敛的、有深度的强烈。它让人想起那些历经岁月洗礼的古树,虽然外表粗犷,但内心却蕴藏着温柔与坚韧。
甜香气浓烈而不失淡雅,如花蜜又如糖浆,仿佛能洗净心灵的尘埃。
两种味道结合在口腔,被那冰激发。
“……”
这味道正如钟离对璃月的感觉,但也仅限钟离和一些仙人;普通游客很难体味璃月的深沉历史。
“小友的酒味道极佳。”
品酒间,裴川早收拾好自己的小摊;
他的东西只是看着高大上,除了保持酒香需要用玻璃,普通人拿着品用的杯子,看着白青色带花纹,实际上都是一次性纸杯。
钟离品完一小杯,回味之际就见裴川已经收拾好东西笑嘻嘻的看着他:
“我请先生一杯酒,先生能告诉我去哪儿吃饭、租店更便宜吗?”
说是迟那是快,裴川屁颠颠的跟着钟离吃饭,后死皮赖脸的跟去钟离家里打地铺;
去他家一是被盯梢不会太难受,二是离市里近好做生意。
接下来的几天,裴川边合作店面做生意边赚钱,有时候在摊位,有时候也去那些打黑拳的地方,或者去酒楼驻店;
这期间裴川见过凝光、云堇、烟绯,并用自己的魅力交往折服,他虽然没有拯救国家的机遇,不要脸挣钱的魅力还是有的;他甚至中间商帮胡桃挣噶人钱,一天天累的要死赚下一间住宅。
“啊——真好!”
璃月港著名富人区,宁静的园林中,坐落一片古风住宅,裴川的住宅就是这片古风建筑中一个较为小的院落,看着不小,实际上坐落在顶层;
精美是精美,在璃月港也算景色极好,可惜顶层的缺点实在不少,裴川又雇人加以修缮才有些富贵人家的样子,勉强能让甘雨看上眼。
“看,钟离兄,我审美不错吧?!”
裴川带着钟离观看自己家的青砖和白墙,简洁不失高雅的家一眼就能看到古风建筑宅门的红木雕花门,入门就是一片竹林;竹影婆娑清风徐来,观之则感清静,阵阵凉意随窗入屋。
最近相处钟离和裴川也熟了,他是知道蒙德出现个怪物,虽温迪明确那人是个女子,按性情和能力却非裴川莫属;
况且裴川没改名字,他知道只要裴川没站在对立面还是没威胁的,跟那个……达达鸭一样,不吝赞叹和帮助,一起装修这房子。
“小友也算完成愿望了;这回能追你喜欢的姑娘了吧?”
果不其然,钟离下一句就是;‘小友心悦何人’
裴川歪嘴一嗤,切一声,吊郎当的翘起二郎腿:“钟离兄,堂堂魔神怎么还打哑谜?”
笑死,闲云都知道他要追甘雨,钟离能不知道吗?
钟离的面色僵硬一刹那,随即眨眼道:“小友怎知?”
“最开始还不知道;魔神大人不是退休了吗?”
“嗯,好奇罢了。”
“那实话告诉兄长,我对甘雨一心一意,非不得已不会做有害璃月的事情。”
“看来小友志向远大。”
“不大不大,人就是有些使命在身。”裴川说那些天马行空的话说的毫不尴尬,吹来吹去像个老年痴呆患者;
而活了六千年的老头撒谎毫不眨眼,他不像裴川打开天窗说亮话,牛唇不对马嘴也互相试探。
这场景活像老年痴呆大战小儿麻痹——乱七八糟。
然纠来扯去半天也变成一场马虎眼,勾肩搭背去找香菱吃顿好的。
13抡语
这一顿饭,胡吃海塞带吹牛喝酒,那不苟言笑的钟离,硬生生被裴川拉着喝到三更半夜;
裴川举起杯子,死死摁住钟离一条腿,对酒当歌,银光飘洒;
他十足一个醉酒的地痞,醉了稀里糊涂说些奇怪的话。那些话联系着温迪传给他的信息,然而钟离并不全信;
这匪气商气十足的货,惹恼了钟离却会说:“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的诗词。
钟离总被这即兴的诗词勾得愣神,又被缠闹的发烦。
他哪里切身实地的应付过如此死绞难缠之人,又不能用权势力量‘讲理’,又困又累又糟心。
然而气运并未怜悯如此倒霉的钟离,昏暗的街道走来一群晃晃悠悠的小混混;
他们的步伐散漫,罗圈着腿,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羁和挑衅。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故意踢翻路边的竹篮,随手招惹着路旁的猫狗,原本安静地躺在地上的杂物,瞬间被他们踢得四散纷飞。
他们的笑声带着一种刺耳的嚣张,回荡在寂静的小巷中,打破了夜的宁静。
走进就是嘻哈服,不怀好意盯着餐桌上的两人:
“呦!这不是最近名声鹊起的调酒师吗?给咱哥几个调杯酒!”
十几个人凑近,油腔滑调痞里痞气,醉醺醺的裴川又给自己倒杯酒,任凭那些人叨叨,打了几个醉醺醺的嗝:
“钟兄,你,你知道吗,孔子,孔子还曰过;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
钟离看着围在他身侧的混混,完全不知道裴川为何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下一秒,裴川从凳子上一跃而起,飞空如若街舞,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疯狂反转,矫健的拳头和脚踹打在肇事混混的脑袋上;
那些人倒是有点武术基础,耐不住裴川跳的跟猴一样,拳头和脚踹准确无误地打在那些找事混混的脑袋上,迅速又狠辣的攻击每一次出击都让混混们感到措手不及。
混混们试图拿住裴川,但裴川的动作战斗风格既独特又高效。
太过灵活的身子在空中飞舞没有一分钟,原本站着的十几个混混纷纷倒地呻吟。
一切尘埃落定,裴川又跳回到椅子上,钟离真没见过这如同杂耍的场面,手里握着的茶杯都溢出水,缩小的瞳孔久久不能恢复。
受了打击似的钟离滚动一下嗓子:“小友的进攻方式,真是独特。”
……
“这和孔子说的哪个……有什么关系?”
裴川的脑袋转了转:“你说的是‘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钟离点点头。
“就是那个意思啊,‘我十五岁励志学习如何做人,三十岁唯我独尊顶天立地,四十岁没人能迷惑,五十岁知道我是天命所归,六十岁让所有人都说顺耳的话,七十岁在世界上随心所欲,不让人破坏我立的规矩’。”
……
钟离的脸拧出‘不信’两个字:“吴虽老,尔莫要忽悠。”
“耶!不信你莫要听啊,这是我在古书上看到翻译,爱信不信!”
英俊脸上‘不信’二字更加明显:“朝闻道,夕死可矣。”
“早上听到我来了,今晚你就得死。”
……
“三人行,必有我师。”
“有三个人,只要其中有一个是我,战力就相当于一个师。”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你父母在我手里,你跑不了的,就算你跑了,我也有办法把你抓回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把人打到濒死,说的话就好听了。”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打死人的场面恐怖如斯,分不清白天黑夜。”
钟离感到三观被打击,六千年都清明的脑袋浆糊糊的融成一团,备受打击走掉。
他一走,晕乎乎的裴川脑袋反而清醒,方才那一遭后,店主和小二也跑了。
夜风凉凉遍地晕倒的混混,和钟离讲解‘抡语’的时候跑了一波。
那最后走掉的那个混混,在裴川的眼睛下故作悄咪的走到冒险者协会的公告栏,鬼鬼祟祟的掖一封信到凯瑟琳专属前台的抽屉下。
“什么东西?我瞧瞧?”
抽出那信,大概意思是说要招聘一个战斗力很强的战士和璃月士兵去外面巡逻,落款是……
璃月秘书部?
那不就是甘雨所在单位吗?!
兴奋的裴川一下子没了困意,眯眼坐在椅子上,正襟危坐。
天蒙蒙亮,一动不动的望着长街的另一头;
正是阳光明媚时,黑衣配着白蓝色外套的靓丽身影从街道一头走来;
姿态轻盈折纤腰以微步,衣摆如轻纱随移动摇曳。
黑色抹胸和丝袜牵动着白衣浮动,衣襟的花纹如海波,呆萌甘雨的黑红色麒麟角格外有标志性。
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走近,甘雨身后的助理秘书立刻分发粮食和定金,对任务的细节和信息叭叭个不停;
裴川看着甘雨,心神荡漾眼神渐深;
一阵风把清冷的淡香吹入鼻孔,裴川立马心跳加速。
克制着血脉喷张但耐不住面颊发红,微微一愣,旋即眸中带出点点笑意,嘴角挂上不可察的弧度。
“今天人好少……”甘雨纠结道。
看着可爱老婆纠结裴川立马跳出来说自己很强,如削葱根的手指抬起召唤出蓝白色的圆球在裴川身上感应力量。
“你很强。”细声如春雨,盖浇在心里痒痒的,有生机焕发。
“疑?”轻叹:“你竟然,没有神之眼?”
我老婆真好看、真好看真好看·痴汉脸:“没有,但是我很强。”
香香软软的老婆纠结几分钟,遂带着裴川找人。
街道喧闹,裴川现在能感应到的却只有甘雨;她水母般的淡蓝色卷发随风飘摇,偶尔吹到裴川胸口如沙拂过。
裴川就这样愣了神,同手同脚的走在路上。
世界很繁杂,又很静,初恋的多巴胺控制他的脑袋,世界变得真实而美妙。
“你总盯着我干什么?”甘雨问。
“你、你好看。”裴川磕磕巴巴的回,手足无措就爱干点什么,挠了挠头,心一抽,游戏世界就要勇,择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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