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
百余年的无战事。
再加上文官集团的强势。
导致这里武备荒废，周边的山民村民皆可自由出入。
久而久之，小县城的雏形油然而生。
当然的。
潼关虽小，但五脏俱全。
比如封不平就在路边的酒肆里大快朵颐。
持续两天的奔波，好不容易可以歇息。
自然要好好款待一下自己。
拧开酒壶。
20年的窖香当即飘荡开去。
酒肆隔壁的食客。
甚至连路边一个小乞丐也是鼻子不断抽动。
只不过封不平的形象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狠角色。
所以也没人敢来打扰。
一碗酒。
一大盘精肉。
封不平又吃又喝，津津有味。
咕噜！
一个粗鲁的吞咽声起。
随后就是刺鼻的酸臭味。
封不平眉头皱起。
因为这股意味，还有那粗鲁的吞咽声都源自刚刚巷角的小乞丐。
而此时的小乞丐已经堆着讨好的笑容缓缓靠近。
“滚开！”
“别在这里打扰了贵客的食欲！”
酒肆掌柜当即过来驱逐。
“等一下啊，华山派大侠。”
小乞丐嬉笑着说：“我有笔买卖想跟您谈一谈。”
说话间。
他的脖子伸得老长。
似乎想尽可能地嗅多一点酒香。
“噢？”
“你这个小乞儿是怎么知道我是华山派的？”
封不平好奇心大气。
结果小乞丐指着封不平腰间的长老令牌，说：“小子认的字不多，但【华山】两字还是记得的。”
“你小子倒是机灵。”
封不平原本的厌恶逐渐变成小欣赏。
但也仅此而已。
他可不是什么豪侠、圣母。
如果小乞丐没能拿出点实际的东西，他不介意让小乞丐遭点难堪。
“大侠。”
小乞丐似乎天生不知道怕，竟贼兮兮地盯着美酒，问：“我有个跟你们华山性命攸关的消息，换你一碗酒肉，如何？”
“可以。”
“只要消息属实，别说是一些酒肉。”
“我还可以给你一场造化呢。”
封不平倒是来了兴趣。
虽然他不觉得眼前的小乞丐能有什么惊天秘密。
但既来之，则安之。
就当做是在听故事。
“昨天傍晚时分。”
“关口来了一群大高手。”
小乞丐很严肃地说着。
封不平乐了，问：“你知道什么是高手？”
“因为那群人都骑着价值不菲的快马。”
“听说每一匹都能在这里换一套房子呢。寻常的江湖人哪里买得起啊，也就只有那些大高手才有这样的本钱。”
话到最后，小乞丐笑嘻嘻地说道：“就如同大侠，虽然轻装简便，但喝的酒却是寻常富贵人家也买不起的上等美酒。”
“所以呢？”
封不平故意喝了一口。
引得小乞丐口水直吞咽后，封不平才讥笑道：“潼关连同雍州东西，是很多人的必经之路，出现几个江湖高手有什么奇怪的？”
此时的他有点小失望。
但也没了让小乞丐难堪的心思。
“但那些大高手提到过这里是一个叫什么不平的必经之路。”
“还提到过要小心华山。”
小乞丐说这两句的时候全都是极小声的。
封不平的筷子猛然凝滞。
表情也从刚才的随意逐渐深沉下来。
但很快的。
封不平就怀疑道：“你跟踪他们？”
“大侠，我哪里敢跟踪他们啊。”
“你们这些江湖侠客最是豪爽，经常有吃剩的酒肉，每次小子都能沾点光。”
“况且小子每次都会尽可能地给大侠们刷刷马，擦擦衣鞋什么的，哪怕没有剩菜也可以讨几枚铜板当赏钱。”
小乞丐说道最后全是得意。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
每个能在这个糟糕世道生存下来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他们在哪？”
封不平也不废话了。
“一早就出关了。”
若不是那群人已经离开，小乞丐哪里敢贩卖这个消息啊。
小乞丐见识过很多因为出卖消息而死得不明不白的丐帮弟子。
他自然是尽可能地避免重蹈覆辙。
“不错。”
“这些是赏你的。”
封不平直接起身。
但离开之前，封不平心生灵感，问：“小子，你叫什么？”
“令狐。”
小乞丐没说详细。
也不知是有所避忌，还是恶意误导。
“且在这里等我两天。”
封不平没想那么多，留下一个嘱咐就飞掠而去。
不等酒肆掌柜呼唤结账。
他人已消失在街道中。
“发财了。”
小乞丐看着桌上的酒肉。
还有封不平留下来的一锭银子，也不顾碗筷是封不平用过的，直接狼吞虎咽起来。
***
***
密林。
荒废的山神庙中。
嵩山六太保汤英鹗凝神静气，聆听着外边的一举一动。
但贼枪张成他们等了半天，情绪已是极为烦躁。
“这封不平会不会选择水路啊？”
贼枪张成开始做无责任猜测。
“不会的。”
小太保贺英否定道：“黄河水道凶机暗藏，如非必要，谁愿意逆流而上啊？”
铁山虎万元也是否定道：“况且哪怕是走水道，但也要赶很远的路途。与其这般折腾，还不如直接走潼关的官道呢。”
“那倒也是。”
张成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我主要是担心封不平的剑法太强。”
虎脸侠李必担忧道：“到时候若是留不下他，那就等于我们两派彻底撕破脸皮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深以为然。
毕竟封不平在除魔大会里的惊艳表现，折服了很多人。
同时也吓到了很多人。
“封不平内伤未愈。”
“十成实力发挥不出七成。”
汤英鹗冷声道：“如若我们这样都拿不下封不平，哪里还有脸回去？”
嘣！
山神庙的屋顶突然崩塌。
无数的碎瓦如暗器般激射下来。
铺天盖地。
密集如雨点。
压根不给嵩山五大高手闪避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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