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痛感!?”
如雷轰炸,宋若昭当即跳得八丈高,不幸崴脚吃痛,脚踝顿时肿如肉夹馍。
身旁昏迷的那条俱思服,果真一道哼唧了一声疼痛。
接着梦呓一句模糊不清的骂语,仿佛梦中有人钳住了他的脚踝,显然在埋怨。
彼此一道痛呼,宋若昭被痛意夺舍的思绪夏然而止。
连忙问系统:“我与他痛感相通?”
【智能系统:与反派共享痛感,已绑定成功。】
宋若昭杏眼圆睁:“和这个来历不明的娘娘腔痛感相通?”
【系统:我的昭昭,不然你以为呢?】
方才忘记指名道姓了,宋若昭生怕弄错,反复在问:“和这个俱思服痛感相通?”
【系统:时空档案局里查不到俱思服的相关哦!请确保您输入的名字是人类物种。】
宋若昭:“......”
若是俱思服知晓系统如此刻薄蛐蛐,只怕全身上下的怒火能够温暖成千上万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脚踝处的痛意持久不消,宋若昭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这不是阎王殿,她凝如脂玉的手掌,有温度,有脉搏!
胸口间缠的纱布微微渗出血迹,能够证明她的小命是从阎王爷里抢救过来的。
最后宋若昭不可置信地探了探自己的鼻息。
刚走着药罐子过来的浅春:“??”
“你死期未到,暂且留你小命。”
浅春说着一壁将药放下,扶起俱思服,利用劈开的竹木缓缓将良药喂给他。
因为汤药吸收得不太顺畅,淋淋洒洒地沥湿了那抹淡蓝色的衣领,逐渐失去汤药原有的色彩。
汤药浓稠艳丽,实非寻常。在这眼缘极强的瞬间,宋若昭就对这碗药莫名地亲切,笃定这个药稀奇贵重。
看得她心生可惜:“如此浪费良药,此处离京城还有一段路程,届时需要用再多的好药也无可再寻。”
“无妨。”浅春冷若冰花,冰冷程度不逊于俱思服,“反正用的也是你的心头血,没了再取便是。”
宋若昭:“!!”
怪不得从醒来到现在,她的身体一直像只风筝轻飘飘地游荡。
简直身临险境,落入非法分子的狼窝里!
浅春将煎好的药罐子递了过来:“你每隔两个时辰喂他一次药,我去山腰深处打只野鸡来。”
宋若昭眦睚必报:“先前你们欲夺我命,你若是走了,别怪我忍不住要杀了他。”
浅春笑得似有似无:“无妨,届时我再用你的心头血去救就是。”
“况且,你昏迷时,我喂你服下了俱思服秘制的毒丸,他若不醒,你也没有办法得到解药。”
宋若昭:“......”
交代清楚,浅春拾起捕兽的工具,放心地出门去了。
酉时,阳光所照之处,逐渐退却。太阳落山处的山脚最是寒冷,随着天色逐渐沉暗,城隍庙里一阵阵冷风如海水般灌来。
庙里,人在瑟瑟发抖。
宋若昭揭下那位神像的朱红衣袍,据为己有:“阎王爷,虽然咱俩未能在地府相见,不过在这城隍庙也算千里来相逢。今夜困在这里,只怕还有同居的缘分,您的披风为我御寒,就当您无比绅士了。”
“我不嫌弃——”她抖了抖多年积的灰尘,用得十分顺手。
那座阎王爷豹眼狮鼻,一动不动,想来也是有些无语的。
宋若昭叹了一口气,人情世故必不可少,遂取出那枚梨木琢磨的木马来孝敬,“我手中有一好马,堪配您的俊采星驰,不妨拿去地府里驰骋,望尔笑纳!”
摸鱼儿像是听到了大餐一般,及时从袖子里遁了出来,虾钳从阎王爷手中抢过木马,小鸡啄米一般疯狂撕咬。
宋若昭只觉得它是捣乱,提起它那两根鲜红的虾须,“外面野虫子多,你自己觅食去。举头三尺有神明,要是阎王爷拿了你去我可不管。”
摸鱼儿摇身隐去,却钳着木马不肯放,那气势似乎要从里面啄出什么花样来。
随它而去,宋若昭便不再管辖,看见浅春交代的药炉中还剩着最后一吊药。
心想着那药总归是被俱思服咳出来,真是无端浪费了她那绝世独有的心头血。
若是俱思服不醒,只怕自己还得被强制捐血。
想到一处妙计,她忽然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直到那厮被疼醒为止。
他恍恍惚惚醒来,望见掌心红肿,首要是掀开被窝看看究竟是何物在作祟。
越发觉得冷了,宋若昭杏眼一缩,左右肩一齐震动,连打了三四个喷嚏,空气像被撕碎的帛布......
就在喷嚏的一瞬间,一股熟悉而又来者不善的湿润从她身体中流出——
柔软的布料上,定然生出了一朵细腻的红花。
算了算日子,确实一个周期过去了!
难敌腹部一阵阵剧痛袭来——
她极力忍痛,还是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摸鱼儿闻到血腥味:“喂,你大姨妈来啦!”
“……”
俱思服:“哎呦——”
稻草铺的地铺,翻起一涌草浪,俱思服痛得五指抓地,腹部的这种疼痛,他从未有过。
摸鱼儿:“那他来的是大姨爹?”
宋若昭:“......”
原本她鲜少因此疼痛,只是今日受了寒凉,加之被强制捐了大量的心头血,铁打的身体也是扛不住。
别样坚定的思绪从那双杏眸里溢出来,连带着脚步也是如此坚定。她缓缓握住俱思服的手:“缘分如此可怕,咱认命吧!既然做不到你死我活,同生共死也不错!”
俱思服:“??”
启齿间朱唇落在眼里,令他想起什么,目光狠厉,拼命擦洗着自己的唇角,明显将那一场致命的吻杀看作污秽。宋若昭注意到他两颊时时隐现的梨涡,在充满恶意的情绪中,他可憎的面相已被削弱三分。
他依旧恶语伤人:“纵使你对我有情,我亦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你一日不死,我便一日不亡,大不了两败俱伤,共赴黄泉!”
“那就试一试这共赴黄泉,好让你感受一下怎么个赴法!”
她的指腹一点点按压着胸前的伤口,“我在痛,你也逃不过,势必和我一同承受!”
他望着对方因用力而发白的指腹,自己的心口果真随着她的发力在作痛,几乎想要拔刀来制止她。
“卑鄙!你给我下了何种蛊虫?!”
“分明是你的算计,令我们痛感相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