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修道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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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考了两天,陆羽还是觉得迷茫,找不到自己该走的路,还是林老能解惑,随即带上小丫鬟直奔栗山,在路上只觉得不对,小丫鬟好像样样精通,两个贴身侍卫看她眼中也带有敬畏,难不成这小丫鬟会武功,随即停下马来问道,小丫头,你对我隐瞒了些什么?

小丫鬟一如既往地支支吾吾,半天才答道,夫人派我来保护少爷其他的不能告诉少爷,看着小丫鬟锁紧的眉头,陆羽也无可奈何,便策马而去。

刚到山腰处亭子,才欣赏了几息云海美景,赵行天这损友便冒出来阴阳道,什么风把陆二少爷吹来了,是要和我一同隐居山间吗?似闲云野鹤般,不谙世事,赏遍美景。

陆羽过去就对着矮自己一个头的损友脑袋来一巴掌,赵行天骂道,师傅说你这几日会有转变,依我看,毫无转变,还是一样混账,陆羽叼着狗尾草,不太想搭理这个损友。

等了一会,林老来了,笑道,小友来了,这几日可有所想,对这世间有何看法?

陆羽看到林老来了,马上吐掉狗尾巴,恭敬行礼道,晚辈觉得国家吏治腐败,百姓生活于水火之中,但为官改变不了。从军亦难,家父这般顶天立地之人,也只能守一方平安,前辈可有良策能救民?

巧了,老夫目前真有,只不过需要看小友有没有这个勇气接住,林老笑道。

行天的家族经过我的关系花重金购得三块月华令,能凭此令牌进入南方月神教成为外门弟子,进了宗门,老夫便帮不了你二人,全凭自身修行,如何成为最低级的修道者,老夫也能帮你解决,但这些花销需要你的家族帮行天的家族分担一二,一共十万两白银,或千金,你父亲母亲我见过,早些年我略微指点过你父亲陆震,家中意见无需担心。

你成为月神教内门核心弟子,你便知何为金刀卫,如何制定沧海国的规则,从而拯救万民。

不知小友意下如何?

陆羽脑海中闪过这几日的见闻,大哥不久就要换防,母亲也准备带着明医去镇北关为父亲治疗腿疾,我好像后面也无所事事,一直这样无所事事么,还是去从军,守护一方平安,可是连纪实都文策都是贪官污吏所写,这样守护一方平安又有何用,和赵行天一般隐居也好。突然,脑海中一个声音一闪而过,修道,修道,修道,然后这个声音消失不见。

陆羽又有了些许动摇,脑海中又闪过那个极具蛊惑的声音,陆羽又开始沉思。

思考良久,陆羽发狠咬牙道,修道,我要修道,我要改变着规则。

林老笑道,小友和你父亲理想相同,可惜你父亲选择从军,成为儒将,镇守一方,终究还是没能实现年少的理想。陆羽听罢问道,前辈和我父亲相熟吗?

林老抚须叹道,你和行天的父亲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父亲陆震从军,一路摸爬滚打成长了起来。行天的父亲赵光瑞选择为官,吏治清明,是闻名沧海国的清官,但宦海沉浮,见到太多官场勾心斗角,大多数官员不以治世为己任,只顾内斗敛财,逐渐心灰意冷,选择从商,远离官场。

陆羽听罢,沉思片刻后答道,晚辈要实现父亲未实现的理想,我还年轻,要去闯荡一番,如若不成,便回到栗山,与前辈隐居于此,与林海青山为伴。

赵行天眼睛眯了一下,斟满茶后,丧气道,师傅说你会选择修道,你有心气,还真是,你去了,我也要跟着去,你不去的话,我就能一直这样隐居。父亲对曾经的修道岁月无比怀念,一直和我说这会是我一生之中最精彩的时光,可凡事没有这么简单,修道定是一路艰辛磨砺,哪有隐居舒服。

看到师傅皱紧的眉头,赵行天虎躯一震,立马改口道,咱俩年纪差不多,就大你一岁,不就是小时候带着你逛青楼,然后把你带坏了,你大哥见我一次打我一次,后来你长得比我高,你也欺负我,等我修道回来,我打回来,一天打你一顿。

林老听罢抚须笑道,乖徒儿,陆羽和你一道,他能顾你周全的,陆羽一听,止不住地叹气,赵行天也低下了头。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默念,还真是难兄难弟了。林老随即道,小友,你可唤你家小丫鬟回去禀告家中长辈,只需说一句,雄鹰展翅了,你家中长辈就明白了,至于千金,据我所知,你母亲经商多年,千金不成问题的,再者还有行天,他可有不少私房钱,赵行天听罢叹道,就算我欠你的,钱是出了,修道后你不罩着我,我跟你没完。

陆羽将林老所托之事讲于小丫鬟,小丫鬟骑上马飞奔而回。

林老抚须道,下面三个月小友都需要住在栗山了,行天就住在你对屋,陆羽心中暗叹道,莫不是上了贼船。林老随即道,吃不惯的话可以叫你小丫鬟住在远处屋子里,准备每天饭食,陆羽想想,这样也还行。便和损友赵行天去看住的屋子了。

到了下午,林老把刚返回的小丫鬟叫过来吩咐道,今天不用准备饭食,只需去山边小涧吊几尾鲜鱼,他俩应当是只能喝鱼粥的,小丫鬟听罢便去准备钓鱼,林老随即拿出两个玉盒,两个玉盒一人一个,里面是足年份的玉皇草,返回各自木屋,里面有新的隔音法阵,我可不想听见你二人的哀号,将山中飞鸟全吓走,影响老夫欣赏山间美景。

陆羽和赵行天对视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玉盒,两人一阵哀号,今天完蛋了,回到木屋中,陆羽打开玉盒,果然是玉皇草,好像比上次那株更大一些,颜色也更深。陆羽痛定思痛,找了一根小木棍放在旁边,直接服下玉皇草,随即在药效发挥之前咬紧木棍,过了一会,还是熟悉的剧痛,咔嗒声一阵又一阵,剧痛逐渐加剧,如狂风暴雨般袭来,陆羽身子开始扭曲,但脑海略微清醒了一点,好像比上次稍好一点,没有上次那么要命,看看能不能坚持不昏过去。

陆羽咬紧已经破损的木棍,心中默念坚持,坚持,坚持,修道一途,尚有千难万险,我一定能坚持住,感觉自己意识好似苍茫海中一叶扁舟,不断被这股剧痛带来的巨浪拍打。不知坚持了多久,这股剧痛消散了,四肢同之前一样乏力,不过这戏给陆羽的感觉很奇妙,他仿佛看到自己骨骼碎裂时发出了白光,晃了晃脑袋,有感觉不真实,是不是疼傻了,缓了许久,感觉今天才换上的白袍有股莫名的恶臭,陆羽也不管了,只觉得是自己的幻觉,推开木门,天边晚霞连天,此间美景,陆羽一时间忘记了刚才的劫难。

见到陆羽走来,同在欣赏美景的林老笑道,小友体质略好于行天,但经脉之中有不知名问题,可能后面辟脉会更加痛苦,希望小友多准备点木棍。

陆羽巴不得变成一只玄鼠,打个洞钻进地下躲着,太丢人了,端着鱼粥走来的小丫鬟还未走到身旁就皱眉道,少爷身上好臭啊,陆羽才惊觉,这不是自己幻觉。林老指了指远处冒着热气的木桶,陆羽随即会意,准备进去洗一洗,恰好肚子又开始咕咕叫,想了想,也不要什么斯文了,饿急了管它臭不臭,先吃了再洗。小丫鬟也不再说什么,又端来了好几碗鱼粥。陆羽都快洗完了赵行天才醒过来,颤颤巍巍走来,喝完一碗鱼粥,看着小丫鬟,好像想说什么,看了半天,陆羽看不下去了,说道,行了行了,小丫鬟手艺真好,我帮你夸完了,你赶紧来洗一洗吧,你小子真的比我虚,赵行天脸上刚露出的感激神情马上转为羞愤,随即去另一个木桶泡澡。

天黑了,听着林中虫鸣,泡完澡躺在躺椅上的两人连拌嘴力气都没有,直至夜深,两人各吃了一颗巨苦无比的补药后,陆羽搀扶着颤颤巍巍的赵行天先回去休息,随即自己也休息。

服下第四株玉皇草后,陆羽的疼痛感淡了许多,无须紧咬木棍,全身骨骼传来的咔嗒声逐渐消失,回想这煎熬的三天,前半生没经历的苦难这三天补上了,心中暗道,我还未开始修道就要经历如此磨难,修道者须心坚,意志坚如磐石,突然想到母亲平日所说百姓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前五年只顾花天酒地,并未经历磨难,此间苦楚,已是我能忍受的极限,漫漫修道路,我还需成长,但我真的能成长起来吗?

内心斗争了许久,陆羽想到七年前父亲寄回书信的古诗句,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不正是提醒我要意志坚定么,这些年所做,愧对父亲期望,内心暗道,坚持住,我陆羽一定行,一定能坚持住,随即站了起来,目露坚毅,咬紧牙关,看向林老,开口道,

晚辈已经服用完灵药,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一旁关注的林老呵呵一笑,小友的伐骨洗髓初步完成,下面可以开辟玄脉了,小友意下如何?

陆羽看了看母亲张婉蓉吩咐大哥陆鲲送来的各种补品,心里暗喜道,自家大哥还是很关注自己的,又看了看林老,发狠道,晚辈决意开辟玄脉,成为修道者,一鼓作气,不再思索任何退路。

林老听罢取出两个玉盒,随即抚须笑道,小友想好即可,两颗丹药均为极品辟脉丹,两颗丹药,一红一白,先红后白,小友切记。此丹药乃是老夫亲自炼制,炼丹一途,到了月神教,自会有人为小友传道授业解惑,老夫不再做过多解释。不过小友经脉异于常人,天生经脉宽阔于常人,但内有阻塞,老夫虽自诩良医,亦无能为力,开辟玄脉时,借由丹药引入心内的玄气会绕体内经脉运行一个小周天,一个小周天为36周,鉴于你经脉阻塞,其中会伴随难以忍受的剧痛,希望小友坚持住,小友可曾见过农夫烧纸石灰?

石灰,陆羽想了想,答道,晚辈不太清楚,晚辈对百姓生活了解甚少。

林老抚须道,石灰乃是普通人家建房所用之物,取自深山,古人有诗云,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历经千锤万打,烈火焚烧才可出山,愿小友意志亦能如此坚定。

林老随即取出一玉瓶,解释道,此瓶乃是梦魇花汁液,有强烈的致幻功效,如若无法忍受,决意放弃,小友可饮下,昏睡几日即可恢复,对身体伤害不大,但修道一途只得终端,往后余生,只能成为凡人。

小友出身军伍,应当知晓军中亦有辟脉之法,不过据老夫所知,军营中辟脉乃是采用下品辟脉丹,并无辅药,过程亦是千难万险,辟脉成功后,在修道一途中也走不远,大部分辟脉者只是为了获得更强壮的体魄,故各国精锐军队皆为低阶辟脉修士,虽说修为低下,但也能轻易碾压普通士卒。小友兄长陆鲲便是以此法辟脉,辟脉时缺乏高品质的丹药和系统的指导,落了下乘。

其中利弊老夫皆告知于小友,小友自行选择吧。

陆羽听完,马上答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决意辟脉,顽石虽不能以力克之,但水滴石穿,晚辈一定能坚持下去。

林老听罢笑道,那小友进入聚灵法阵吧,陆羽随即进入法阵,但一直盯着法阵看,充满了好奇。林老看到陆羽好奇的神情,随即笑道,小友并非老夫徒儿,阵法,丹药,乃是修道一途中不可或缺之物,小友无须担心,进入宗门后自能寻师问道。

陆羽听罢,端坐于聚灵法阵中,收起杂念,集中意志,准备服用丹药,做好心理准备之后,陆羽咬牙服下红色辟脉丹,如火线入喉,丹田一热,全身皮肤开始泛红,整个人开始散发热气。林老见状提醒道,趁现在,服下白色辟脉丹,陆羽随即服下白色辟脉丹,突然感觉一股凉气入体,与丹田之中的热气相冲,整个人不再发热,气沉丹田,陆羽还以为辟脉就这么简单呢,刚想起身,这时,一旁关注的林老开口道,小友莫急,这只是辟脉的开始,接下来才是鬼门关。

陆羽听罢,深以为然,随即静坐于法阵中,过了一会,虎躯一震,全身发热,身体散发出缕缕热气,体内的热气不断汇集于丹田之中,直至滚成一团,开始顺着经脉运行,察觉到这一状况的陆羽咬紧牙关,玄气要开始第一周运行了吗,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陆羽能很清晰地感觉到玄气在自己体内运行不顺,如独行于尺深淤泥之中,难以前行,身上青筋暴起,陆羽因为这般难以忍受的剧痛而开始面目狰狞,手指翘起扭曲,还是咬紧牙关坚持,第一周竟如此艰难,虽然陆羽极力克服,但还是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哀号,在无尽的痛苦中,玄气运行完第一周,紧接着开始第二周,周而复始,剧痛袭来,陆羽止不住地低声哀号,玄气运行一周又一周,陆羽因剧痛而出汗,在打湿了身体周围一圈泥土。

在玄气运行完第二十周后,陆羽发现疼痛加剧了,密切关注的林老解释道,玄气正在拓宽小友经脉,部分经脉久旱逢甘雨,长久未受到滋润,此时玄气入体难以承受,破裂了一部分,无妨,白色辟脉丹有修补小友经脉的功效,小友只需坚定意志,忍住玄气一个小周天的循环。

陆羽听罢不再多谢,抛开杂念,心中暗念,我要修道,我要制定规则,我要变强,我要成为强者,坚持住,我一定可以,在玄气一次又一次的冲击中,陆羽止不住地颤抖,不知过了多久,陆羽感觉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丹田之中有了些许紫气,力竭而躺在地上,他好像发现了什么,开始止不住地傻笑,成了,成了,我成为修道者了,恰好此时残阳若血,铺满天边,缕缕晚霞映在陆羽脸上,此刻的轻松快乐得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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